「怎麼突然打人？」

「不知道啊……哎打人的那個，好像是沈先生吧？」

「不是說沈先生對妻子很好的嗎？好到了簡直逆來順受的地步……他怎麼突然打人？」

「他剛剛不是跟著沈千柔去醫院了嗎？」

眾人疑惑紛紛疑惑著，沈繁星站在原地，面對著薑蓉蓉，忽而勾起一個異常諷刺冰冷的笑容來。

「薑蓉蓉，我可以不否認你的信仰，但是你還是錯的離譜，錯的可笑。自欺欺人？總有人會把你打醒……沈千柔是鳳女，我是掃把星，呵……」

薑蓉蓉面色微微變了變，此刻會客廳里的人已經全部移動到了門口，接著看下一場戲。

「啊——」

楊麗薇又是一陣尖叫，緊接著就是沈德凡粗重的喘息，顯然已經到了一種怒不可遏的狀態。

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氣涼氣，一陣低哄哄的亂。

薑蓉蓉神情一頓。

沈尚華已經拄著拐杖，朝著門口走去。

薑蓉蓉頓了頓，隨後也跟了上去。

「在幹什麼？！」

看到沈德凡此刻一把將楊麗薇從地上扯起來，再次朝著她的另一邊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沈尚華不由地怒吼了一聲。

然而沈德凡卻像是失了控一般，根本沒有聽到沈尚華憤怒的喝止。

楊麗薇哭喊著，一張臉變得腫脹不堪，嘴角流著鮮紅的血，狼狽的不成人樣。

此刻的沈德凡似乎還不解氣，急喘著，雙手倏然掐住了楊麗薇的脖子。

「我掐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呃……」

因為剛剛的哭喊而未來得及換氣的楊麗薇臉色瞬間漲成了青紫色，。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薑蓉蓉看到沈尚華那一副完全失控的兇狠模樣，也同樣倒抽了一口氣。

她從來沒有見過沈德凡如此模樣，從小到大。

如今這幅樣子，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害怕。

「德凡，你在幹什麼？！她快要被你掐死了！」

薑蓉蓉一陣怒吼，沈德凡看著楊麗薇已經開始在他的手裡開始翻白眼兒，張著嘴拚命地想要呼吸。

結果在接觸到楊麗薇那張腫脹不堪的臉時，臉色又是猛然一凶，手上的力度再次用了幾分力、

眼看著沈德凡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薑蓉蓉心中一恨，猛然上前一巴掌打在了沈德凡的臉上。

「你瘋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恨不得把她弄死！」

沈德凡不防薑蓉蓉真的打他，整個人踉蹌了兩下，手中的力道一松，幾乎被提起來的楊麗薇整個人瞬間被扔在了地上。

眾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不管楊麗薇人怎麼樣，但是如果真的被沈德凡當場掐死，那可真是……

楊麗薇趴在地上急促地呼吸著，稍微反應過來，身體就連忙蹭著，朝著後面移去。

沈德凡穩住身子回過神，就馬上還要朝著楊麗薇撲過去。

那副瘋魔一般目眥欲裂的表情，讓薑蓉蓉心驚。

「沈德凡！」薑蓉蓉再次怒吼一聲，擋在了沈德凡的面前，緊緊皺著眉頭看著他。

「到底怎麼了？！你弄死他，自己也不想活了嗎?」

縱然薑蓉蓉的理智也早就被今晚太多的事情衝散，但是沈德凡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

現在她求的不是丟不丟臉的問題。

她在意的，是沈德凡真的把楊麗薇弄出個三長兩短，他沒有好果子吃。

她如今就只剩這麼一個兒子了，怎麼可能讓他再去犯事、

沈德凡盯著薑蓉蓉，一雙眼睛血一般的通紅。

「我要弄死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她該死！！」

這個時候，沈繁星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人群中央。

沈德凡看到沈繁星的身影，猩紅的眼睛里霎時間湧上一層濃重的水霧。

沈繁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又緩緩看向地上正掙扎著起來，此刻正拉著那些檢察官拚命地想要讓他們帶她離開。

剛剛死活不要走，現在卻要求著被帶走。

真是個笑話。

沈德凡人到中年，那一瞬間，沈德凡凶神惡煞的臉瞬間布滿了悔恨，眼淚「唰」地一下子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啊！！」

沈德心中大痛，低吼一聲，竟是幾步朝著沈繁星沖了過來。

殷睿爵許翰幾個人見狀，紛紛沉了臉，幾個人瞬間來到了沈繁星的身邊。

剛想要動手，結果就聽得「噗通」一聲。

然後沈德凡在所有人的驚詫的目光下，重重地跪在了沈繁星的面前。

「繁星……繁星……爸爸……對不起你……」

沈繁星的眸子重重顫了顫，垂眸看著沈德凡那一臉懺悔的模樣，心中忽然湧出幾分沉重的艱澀。

哦……

對不起……

這麼多年，拜他們所賜，她一路坎坎坷坷走來，只換來一句對不起……

「繁星啊……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不……是沈家……對不起你……」

隱去喉間的酸澀，沈繁星唇角勾起一抹諷刺而又冰涼的笑。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呢？」

明明是他們自己自以為是，到頭來來承擔一切的，卻只是她。

他們的愚蠢，她來埋單。

真的太諷刺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沈德凡老淚縱橫，跪在地上，神千言萬語只有這麼一句話。

沈繁星此刻已經站到了旁邊，沈德凡的跪，她承受不起。

她就算無法再真心對他敬幾分孝道，也不能讓自己的生父跪在她這個晚輩面前。

薑蓉蓉看到沈德凡這幅樣子，身子微微晃了晃，走上前用力想將沈德凡從地上拉起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將他扯起來。

「你起來，你瘋了嗎？！……什麼對不起，到底對不起她什麼了？！」

薑蓉蓉瘋了一般的搖晃著沈德凡，見他跟失了心魄一般無動於衷，薑蓉蓉氣得再次揚手打在了他的臉上。

「你說話啊！」

半晌，沈德凡才用力地閉了閉眼睛，才緩緩開口道：

「媽，我們錯了……都錯了……」

薑蓉蓉一愣，「什麼意思？」

沈尚華艱澀地吞了吞口水，才緩緩開口道：

「千柔她……她……不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