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端木義，兩人再閒聊一會雲飛帆便離開，在等電梯時文蕊蕊追了上來，她指指身後，「他能自由行動了，我的使命也完成嘍。」

  雲飛帆撫額，差點把她給忘了。

  「行，明天你回醫院上班，保證給你升職調薪，上個月一步到位。」雲飛帆信守承諾，她另一個要求，他則選擇性忘記。

  電梯到了，雲飛帆讓女士先行，文蕊蕊卻靠著電梯門，似笑非笑，「院長大人，好象你忘記了什麼。」

  「有嗎？」

  雲飛帆裝糊塗。「小蕊蕊，別擋著電梯門，這樣會防礙別人使用電梯滴。」

  「哼，就會欺負小女生。」

  文蕊蕊進入電梯，翹嘴、仰頭，泫然欲泣。一秒入戲，表情拿捏到位，簡直就是被護士耽誤了的天才演員。

  雲飛帆被她搞得有點懵。

  電梯往下行走，下一層進來一位廣場舞風雲人物妝扮的大媽。

  她瞄一眼閃著淚光的文蕊蕊，再看一眼一臉懵逼的雲飛帆，她輕哼一聲，手捏摺扇半遮面，眼神鄙夷，仿佛雲飛帆就是撥掉無情的牲口。

  雲飛帆聽到聲音，再看到她眼神，瞬間千萬隻草泥馬從眼前奔跑。他咳了兩聲，聲音沙啞。

  「蕊蕊，別哭了，反正哭也沒用。醫生都說了，我肺結核晚期，會傳染的，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啊。」

  「……」

  文蕊蕊瞪大雙眼，這又是什麼梗？

  「啊……啊……」大媽突然象被抬上屠宰台的年豬，尖聲狂叫。轉身想逃，無奈電梯門已關，電梯在運行中。

  逃無可逃她索性掉回頭，指著雲飛帆破口大罵，國罵、省罵、市罵、富有地方特色的罵綿綿不絕簡直能將活人罵死，死人罵活。

  「大媽，如果我是你，就趕緊捂嘴封鼻，減少被傳染的風險。」

  雲飛帆不咸不淡地說道。

  咒罵聲戛然而止，大媽收發自如。她臉色死灰，好不容易熬到電梯運行到下一層，電梯門剛開出一條縫，她「嗖」一聲衝出電梯。

  疾如風，快如電，不愧是跳叱吒廣場舞界的大媽。

  文蕊蕊捂著嘴，瞪著雙眼，她簡直不敢相信神一樣存在少女心中的神醫院長竟然這麼壞。

  「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雲飛帆臭屁地撩撩頭髮，一臉無奈，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他寧願走樓梯。

  「你壞死了。」

  文蕊蕊給他一頓掏心搗肺飄飄拳。嘻鬧中，電梯下行到一樓。出了電梯，文蕊蕊有電話打來，她走到一邊接電話，「什麼？不是下個月嗎？」

  她沖電話里喊道，情緒有些激動。

  「他怎麼可以這樣？想到一出是一出？他把我當什麼？」

  隨後，她一陣靜默，好象在聽伶聽對方說話。她臉色變幻不定，大概聽了一兩分鐘，她不耐煩了，「好了，好了，我馬上過去，行了吧？」

  然後她就掛了電話，走到雲飛帆跟前，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看她眼神雲飛帆就明白她想說什麼。

  他心裡苦笑自己就是當擋箭牌的命。

  行吧。幫一個是幫，幫兩個是幫，不就是擋箭牌嗎，走起，反正哥有經驗。文蕊蕊頓時喜笑顏開，小鳥似地在他臉上狠狠啄幾下。

  「愛死你了，雲少。」

  臉頰溫潤，幽香入鼻，更加堅定雲飛帆助人為樂的決心。

  金楓酒店。

  雲飛帆抬頭看著酒店門牌上的四個大字有點怔神，給江雪當擋箭牌那幕猶在眼前，今兒再一次來當擋箭牌。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他是誤上江雪「賊船」。其實他內心並不想懟徐佳母子，但是當時自己窮得快要吃土，他不可能放棄唾手可得的5000人工。

  這次他雖然提前知道自己將要表演的角色，但他是「被迫」營業。

  「雲少，你不是反悔吧？」

  文蕊蕊看他發呆，眼光不懷好意地往他身上瞄。雲飛帆本能地想抽回手，但是被她抱得死死的。

  「不許反悔，不然我喊非禮。」

  雲飛帆滿腦門黑線。

  這一代的女人一個比一個狠，男人是越來越沒有社會地位了。

  「我沒反悔，只是看到這家酒店，我想起了一些往事。」雲飛帆趕緊解釋，生怕晚了文蕊蕊真敢喊非禮。

  「跟這家酒店有關？」文蕊蕊好奇。

  「算是吧。」

  雲飛帆點頭，但是他不想解釋太多，因為沒必要，也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走吧。」他主動牽著文蕊蕊走進酒店。

  兩人輕輕推開秋字號包間的門。臨進門時雲飛帆下意識地瞄一眼對面的蘭字號，不知道包間裡的客人是誰。

  「蕊蕊……」

  門後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著旗袍、高挽髻，修眉、紅唇、紅色高跟鞋。氣質高而不貴，反而有點勢利，還強勢。

  「媽。」文蕊蕊喊了一聲。雲飛帆正想跟著喊她阿姨，劉文惠已經看到他。她臉上笑容攸然消失，寒霜驟起。

  「你是誰？怎麼跟我家蕊蕊走一起？」

  對方聲音尖銳且刻薄，比李翠香還勝三分。雲飛帆眉頭緊鎖。他本來是抱著好玩的態度而來，打定主意只是本色演出，絕對不妄加戲碼。

  無奈劉文惠的挑釁態度，讓他瞬間改了主意。他手搭文蕊蕊肩上，還挑釁似地將她往自己身邊靠緊。

  「我叫雲飛帆，蕊蕊的男朋友。」

  文蕊蕊不知道哪根筋搭錯，順手就摟住他的腰，小鳥依人，自加憐愛。

  劉文惠血壓瞬間飆到她胸脯劇烈起伏，手顫顫指著雲飛帆，尖叫：「滾！」雲飛帆還沒有說話，文蕊蕊臉色已經大變。

  雲少是榮生醫院院長，是神醫，就憑這個身份就能力壓90%東城人，他不僅是醫院幕後大老闆親自騁請的院長，還是大老闆的兄弟。

  她只是一個小護士，沒見過蘇奇。但是她聽說過大老闆一些八卦黑幕，東城地下皇帝的名號讓多少人瑟瑟發抖。

  老媽竟然喊雲少滾，萬一惹惱他，十個劉文惠都不夠他霍霍。

  「媽，你幹嘛呢？」她又急又怕又氣。

  「阿姨，今天是個好日子，莫生氣，莫氣。」包間裡走出一個沒頭粉面的年輕人，目光掃過

  雲飛帆，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