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正如所想,那麼自己的問題就有意思了。
它將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割開對方的一切偽裝,將他原形赤果果地擺在歐琴和江雪眼前,他相信她們母女會重新作出選擇。
還別說徐佳的算計確實簡單有效,惡毒而不著痕跡。
雲飛帆一時語塞。
他總不能說自己剛剛失業吧?雖然這是一個事實,但是時機不對。
何況他原來的工作也只不過是一份賣死力的工作,在今天這種場合,簡直就是狗肉上不了台面。
一旦說了,正中徐佳奸計,那麼江雪一手導演的相親大劇將一敗塗地。別說5000塊的勞務費撈不著,自己的臉面也將被徐佳母子按地上摩擦。
天氣有點熱啊!
雲飛帆抬頭偷瞄一眼冷氣,26度。
溫度還能再調低一些麼?
「飛帆現在是我的助理。職務雖然不高,但是它只是一個過渡,憑他的能力,上升空間非常大。」江雪及時解圍。
「呃……」
「咦……」
「嗬……」
「哦……」
其他四人表情不一。
雲飛帆即驚訝又暗喜。這個情節江雪沒有提前設置,屬於臨時增加的戲碼。
她為了雲飛帆不被徐佳輾壓,只能說他是自己的助理。
對於雲飛帆而言,無異於天降福音。
徐佳則半信半疑,江雪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她不可能找一個助理當自己男友。
李翠香則是不甘和鄙夷。在她心裡,兒子才是天下最優秀的男人,其他男人都是臭狗屎。江雪放棄他就是有眼無珠。
歐琴則是一種對女兒的回應,女兒這麼說她就這麼應著。
「我家佳佳今年才二十四,已經擔任咱徐氏重工的總經理呢。」
李翠香明里顯擺自己兒子,暗裡擠兌雲飛帆沒出息。
雲飛帆沒將她的擠兌當回事,但是「徐氏重工」這四個字卻聽進去了。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啊,老子不就是被迫從那裡離職,然後失業至今麼!
徐氏重工,變態工廠!
雲飛帆果斷給徐氏重工設置人設。
戲劇情節已經鋪開,江雪想躲是不可能了,只好沉著應對,見招拆招。
「哦,飛帆原來在省城有自己的事業,他為陪我,便主動放棄了,委屈自己來給我當助理。」
「李姨你也知道,我雖然是公司總經理,但首先是年輕女孩,需要人陪伴,對嗎?說起來還真是委屈了飛帆呢。」
「我為他的付出,深感嬌傲。」
江雪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連雲飛帆差點都相信了。
徐佳果斷表示鄙視,男人只要有錢,何愁沒女人?為了區區一女人而放棄自己事業,甘當舔狗,值當麼?
舔狗,傻逼,瘋子,該死……
他連吐幾個英語單詞,譏諷雲飛帆
江雅琴猛然抬頭,臉色慍怒。
英語云飛帆聽不懂,但她能聽懂。
欺負人也不是這麼欺負的,雖然雲飛帆是她臨時找來的擋箭牌,但是她也不希望有人欺負他。
徐佳顯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並不準備接受意見。
他聳聳肩,繼續用英語說道:「沒事,如果他能聽懂,也能用英語反駁我,難道不是嗎?」
他或許相信雲飛帆在省城有自己的事業,但是他不相信一身土味的雲飛帆能聽懂自己英倫范的英語。
再說了,對於某些人來說,擺地攤也算是一份事業。
江雪不想與他爭論。
不過他說得沒錯,反正雲飛帆也聽不懂,所以他說什麼都是白說。
不料,意外發生了。
「徐先生,你剛才的英語口語至少出現了3個錯誤。」
雲飛帆突然開口,純正的倫敦腔。
然後,他毫不客氣地指出錯誤所在。
他一開口,徐佳就愣了,他畢竟是在英國生活過幾年的人,能聽出對方的倫敦腔。
字正腔圓。
其水平能甩自己幾條大街。
而他所指出的,自己所犯的錯誤,雖然細微,但是正好影響了其口語的純正性。讓懂行的人一聽,就知道他這個海龜是一個西貝貨。
特麼的看走眼了?土裡土氣的雲飛帆竟然也是海龜,而且還是王者歸來!
草率了,尷尬了。
徐佳小白臉漲紅,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江雪驚得一張小嘴張成一個小圓圈,鮮艷、亮麗還蠢萌。
她簡直不敢相信農民工雲飛帆能說一口流利、純正的英語!
他是天才嗎?
他當然不會是天才。
如果是天才就不至於需要靠賣苦力謀生了。
雲飛帆也一臉懵,他剛才完全是潛意識下的脫 口而出。
在現實里,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因為他太了解自己了,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他免強認識,但是如果把它們組合成英語單詞,基本上只有它們認識自己,而自己不認識它們。
至於口語,二十六個英文字母歌他能唱,至於標不標準,那得看評委是誰了。
但是,剛剛,他直接對話海歸,字正腔圓,要不要這麼妖孽?
莫非又是《逍遙心經》在搞鬼?
初戰告捷,雲飛帆乘勝追擊。
這次不是簡單的英語對話,而是一些關於學術上的討論。
專業術語如同一個個小精靈般往外蹦,聽得徐佳雲里霧罩,似懂非懂。
他不停地抹汗,仿佛雲飛帆口中吐出的英語單詞是熱能彈,隨時能將他熔化。
眼看徐佳儼如鬥敗的公雞,雲飛帆心情超爽。
天作孽,猶可救;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是想秀英語嗎?老子就用英語把你按地上摩擦再摩擦。
雲飛帆一臉傲嬌。
還有什麼比用英語踩海歸更有成就感呢?
「哼,我兒子學的是高端學問,畢業出來就能當總經理,將來必能當上董事長。」
兒子被踩,李翠香按耐不住了。
她一邊吹噓,一邊扭著四肢,浮誇,作做,乍一看就象古代青樓老鴇向客人介紹自家「女兒」多麼優秀。
「不象某些人,鳥語說得人模狗樣,但最終還不是靠吃軟飯,切!」
我去……雲飛帆差點暴走,說誰吃軟飯呢?
老女人你血口噴人良心不會痛麼?
「老女人,說誰吃軟飯呢?」
「誰認,就說誰。」李翠香擺出潑婦面孔,拉上徐佳:
「兒子,走,咱們沒必要為這些不著調之人浪費時間。」
徐佳不甘心,可是臉面已經被雲飛帆按地上摩擦,他明白這一局自己輸了,輸得一毛不剩,既使不走也是自取其辱。
出了門,李翠香又倒回來,指著歐琴說道:「姓歐的,你好自為之。」
「阿姨,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小鮮肉雖然好吃,但是不要貪多哦。」
雲飛帆一邊吹著杯里的茶,一邊意味深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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