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輝遠。

董敏女士今天提前到公司上班，女秘書接到電、話，立刻趕回去，還是遲到了10分鐘，被董敏女士嚴厲斥責，面色很差。

女秘書低眉順眼，將她剛買來的各家報社報紙，小心翼翼地拿給董敏看。

女董事長今年，五十多快六十歲的女人了，丈夫死後，一直沒有再婚，公司底下的人都傳她，可能生理不調，所以脾氣很壞。

早些年還有傳聞，輝遠的董敏女士，被人包、養。

董敏翻開一份份報紙，皺眉在看，手指，轉動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大班桌的一角，擺設了個黑相架，裡面照片，一家四口。

官少硯，瞿楠和陸淮川的三角新聞，發展到第二天，網上熱度，已經在首榜。

媒體報紙，在今天，還放出個新爆料，稱：【三人的關係，原本是青梅竹馬。】

以及，列出了關係圖。

目前，只有陸淮川的身份，最為神秘，網上都在猜他是什麼人。

能跟官少硯明目張胆搶女人，還能娶到前任柿長千金的男人，肯定，不可能是普通的男白領。

媒體在挖料，陸淮川的家世，和背景。

董敏很有耐性地將幾份報紙，看完。

這則新聞，可能只是恰好被媒體拍到，才放出來，畢竟，官少硯的花邊新聞一向不少。但，給有心的人看到，估計，會利用這個機會在背後推波助瀾，都想知道陸淮川媽媽，宋瓊的再婚對象。

董敏女士，也是迫切想知道的一個。

「你先出去。」董敏讓女秘書離開，拿起手機，撥打號碼。

人工語音，對方已關機。

董敏微微皺眉，撥打另一個電、話號碼。

「您好。」端午接起的公司電、話。

「將電、話轉給清恆。」董敏說道，目光，瞥向辦公室里的掛鐘，已到上班時間，顧清恆肯定在顧氏。

「顧總昨天就開始放假了。」端午客氣地道。

「放假？」董敏女士眉頭一挑，頗意外。顧清恆平時忙到，連陪她女兒的時間，都沒有，如今，竟然肯放下工作，放假。

端午回道：「是。醫生說他的身體，需要休息一下，高老太念了他好幾天，他才放的假。」

「他在哪？」董敏問端午。

「這我不清楚，顧總的私人行程，不歸我安排。」端午將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不說。董敏是個老人精，套話功夫，一流。

「他這個假放多久？」董敏斂起眉問。

「大概一個星期。」端午回答得小心。

董敏嗯了聲，掛了端午的電、話，然後打給司機，叫他準備好車在公司門口等她。

董敏起身，整理好衣著，拿起手提包，離開自己的辦公室。

「董事長，要走了？」女秘書小聲問。

「嗯。」董敏頭也不回地進去電梯。

輝遠門口。

董敏坐上車，叫司機去顧家的老宅。

以前，高天麗一直住在老宅，顧清恆的爺爺死後，她才去了海城過退休的生活。

這次，高天麗難得回來清城一趟，自然，還是住在老宅。

去到顧家的老宅，管家告訴董敏女士，老太太高天麗沒住在這，過來看過一次后，觸景生情，走了，去別處的房子住。

董敏女士問管家，哪個房子。

管家說不知道，這，不在他管的範圍。

董敏回到車上。

司機詢問，要去哪。

董敏叫他等著，在思索。

董敏女士何其風行雷厲的一個女人，事情，一旦出現不對勁，她就會立刻想盡辦法擺平，連苗頭都要扼殺的那種，是個行動派，手段，很不一般。

新聞的趨勢，不是董敏想看到的方向，但肯定不能由她壓下去，再等等看，陸淮川和宋瓊，應該比她更急，有人有動作，就有人要扯出來。

她也想拭目以待，宋瓊的再婚丈夫，是誰。

如果，對方只是個普通生意人，一切都好說，構不成威脅。

否則——

董敏打電、話給女兒江晚，國外那邊，現在是凌晨半夜。

半晌，江晚才接起電、話，聲音朦朧。

董敏吩咐女兒，最近，多在顧清恆的父母面前，提起她爸和妹以前的事情。

江晚應下，問董敏原因，知道肯定有些事。

她上次這麼做的時候，還是抱著顧清恆哭了一個晚上……

董敏沒說原因，叫江晚聽她的話就是了。

假如，新聞是顧清恆挑起的，那麼，他可能已經得到顧家的人支持，提這個沒用！顧清恆不想再被壓制，她董敏可能讓他如願以償嗎！

如果不是江晚喜歡他，他當年病重的時候，她早就和其他人聯手打擊顧家！

正好，懷秋的忌日，快到了，可以重新提醒一下顧清恆，誰才是欠誰的一條人命沒還！

……

***

念清在*上那麼個情況下，答應陪顧清恆放假，她事後，沒有臉提出反悔。

唯獨，對顧清恆多加一個條件，要和他錯開，她推遲一日，才放假。還是有些心虛，公司上下每月都有人會出差，但，只有她和顧清恆，是同一天，不好，辦公室戀情要避嫌。

念清進去蘇眉的辦公室，提交請假條。

念清請的是事假，不帶薪的，一個星期左右，算請得比較多天，蘇眉沒問什麼，就批准了。估計，顧清恆有跟蘇眉說過。

趁中午休息時間，念清先去給宴子買生日禮物，以及，包裝紙，回去辦公室她再自己包裝，每年都會送宴子禮物，很熟手。

經過報紙亭，念清停下腳步，看了幾眼頭版，走了，沒買報紙看。

她早上，聽辦公室的幾個同事追八卦，大概，知道今日的報紙，都是說陸淮川，微博上，也有不少好奇他的身份。她都避開，沒看，一個字也不想看。

她曾經熟悉的陸川，原來，她對他一無所知。

她要在別的報紙上看報道，才知道他的事，這種感覺，很不禁唏噓。

下班時分。

顧清恆開車過來，接念清下班。念清讓他，不用專程來接她的，有公交車可以坐。

顧清恆不甚在意，反正放假，他有空，想快一點見到她。

念清笑，放假也不消停。

顧清恆頷首，確實沒消停，早上，才給侄女顧小夏，換了醫院。

「怎麼了嗎？」念清以為顧小夏的情況有變，她好幾天沒去醫院，真的有事。

「她想彈鋼琴。我換了醫院，可以將鋼琴直接搬到她的病房。」顧清恆很在乎家人，彈鋼琴會打擾到其他病人，病房必須隔音很好才行。顧清恆動了關係，才給顧小夏換的新醫院。

「小夏的手沒事吧？」念清問，關心。

「沒事。」顧清恆目光諱莫如深。

宋瓊有去過醫院，看過顧小夏，可能是陸淮川告訴她的。宋瓊以前，教過顧小夏鋼琴，顧小夏認得這個宋姨，小孩子太單純，和宋瓊聊熟幾句，就被宋瓊套了話。

顧清恆很反感，家人、念清，是他一直的底線。

……

***

宴子生日那天。

念清回去和宴子合租的小公寓，沒讓顧清恆送她，堅持不讓送，顧清恆也沒強迫她。

上了公交車，嘀卡。

念清坐下靠窗的空位，發簡訊告訴宴子她現在過來。

宴子秒回她，說開始化妝，有幾個同學已經來到公寓。

【ok。】念清發回去后，將手機放回包包，看向車窗外，漸漸蹙眉。

……好像，看到顧清恆的轎車。

到站，下車。

念清看了幾眼，應該，是她看錯。

搖頭，念清在心裡笑自己沒出息：

是不是和顧清恆一起久了，你連離開他一下，都要忍不住想他？還出現這樣的幻覺。

念清和宴子，以及，幾個同學匯合，有一部分人已經先去了吃飯的酒店，她們步行過去，20分鐘左右，就能到。一個同學讓宴子，走慢點，估計，酒店那邊在搞驚喜。

念清走幾步，心裡作祟，回頭，看了一次身後，怔住——顧清恆開著車，車速緩慢地跟著她。他還對她，挑了一下俊眉，顯然，知道她發現他，還光明正大的。

……剛才，她沒有看錯。

顧清恆，從她上公交車開始，就一直跟著她。

「你看什麼？」宴子見念清走個路都走神，轉頭，跟著看一眼，猛地瞪圓眼，偷偷問念清：「是不是顧清恆？」

念清點頭。

「他跟著你？」宴子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念清……嗯了聲。

「你最近得罪人？要他守著？」宴子想不到別的原因，肯定很在乎念清，才會這麼跟著。

「……沒有。」念清哭笑不得，大概，知道顧清恆要做什麼——「我打個電、話給他叫他不要再跟。」

拿出手機，念清想起，顧清恆的手機，在他放假那天就一直關機。

沒法打……

念清扯唇，對宴子乾笑，被她的眼神看得，莫名尷尬。

「你傻啊。打什麼電、話，就讓他跟著，多浪漫的事。他跟你跟得這麼明顯，就是要你看到他，你讓他走，他未必會走。」宴子奪走念清的手機，不讓她打這個電、話，也就只有她敢叫顧清恆走。「好歹是個高富帥，多養眼。」

「浪漫……」念清笑得無奈，她是有些心顫。

宴子挽著她說：「就是浪漫。看沒看過愛情電影，男生偷偷跟在女生身後，看著她，這種情懷，你能不能給我撿起！」

「這算什麼情懷？」念清認真地撿不起，沒有過這種情懷，她就談過兩個男人，都是對方主動。

「暗戀？」宴子脫口而出。

念清失笑，宴子也跟著笑起，都是胡說八道。

誰都可以暗戀，唯獨顧清恆不可能暗戀念清。

……

***

去到吃飯的酒店，念清看到一個熟人的面孔——顧清恆的朋友賀東林，那一個桌，還有幾個男人，都比較閑適，應該是朋友小聚。

賀東林看向過來，對念清，點了下頭。

念清勉強微笑，心裡發悚。

最怕賀東林等下走過來打招呼，開口就叫喊她……小嫂子。

念清坐下宴子身旁，心不在焉地一直看著餐廳入口，眼帘眨一下，看到，顧清恆來了。

深色系的休閑服，顯得他挺拔穩重，念清遠遠就看見，他今天穿的上衣沒有領子，可能會看到他脖子上，她昨晚在*上咬他的……牙印。

被他弄得很熱，快意識昏沉，就咬了他。

念清看到顧清恆，走過來，她垂下眼，又抬起，和他深邃的目光，慢慢重合，他的眼中信息，有她能看懂的莞爾。

驚鴻一瞥。

他走過去他朋友的那桌，她心跳悸動。

念清知道顧清恆是故意的。

她不讓他來，他偏來了，一直開車跟著她，還將他的朋友約在這裡——那天，他在*上問她會陪宴子到哪裡吃飯，就已經想好了要這樣做。

很狡猾的男人，很迷人。

「他的朋友？」宴子遞來一杯喝的。

「嗯。」念清接過喝了口，想平復心跳，酒的味道充滿口中，很濃烈。反而，加劇緊張的心跳。

念清蹙眉，以為宴子給她的不是酒，她擱下，沒多喝，等下要負責送宴子回家——她每次都喝掛。

「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宴子小聲問，不知道同學有沒有發現顧教授。

「等下再說。」念清肯定不會現在過去，等下，有些同學先走了，她再過去。

這招呼，肯定要打的，她在這，顧清恆也在這，看誰，先主動一些。她主動過去的話，顧清恆可能會開心。

……

***

吃飯時。

念清幾乎都在走神，心，很不能自主，知道顧清恆一直在看她。他可能對他的那些朋友，說了她，有幾個人時不時將目光投來，打量她。不知道顧清恆，怎麼介紹的她。

心裡，想著很多，莫名其妙的事。

念清不是很怕其他同學發現顧清恆，除非他主動走過來，他在外面的形象和在大學里的，有差距，不好認出。

但她知道，他在這，明目張胆地看著她，用男人的目光注視她。

念清多喝了一杯酒，掩飾，自己的臉紅。

她目光，轉向顧清恆，和他深刻的眼眸，對視。

念清喜歡一個人，眼裡，只有他一個人。這一刻，便是，她看不到除了顧清恆以外的人。

她的心，可能比較小，只容得下一個人，多一個也不行，無法分心，其他人比他再好，她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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