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恆。

念清溫婉的聲線，叫得，很動人。

顧清恆低垂下睫毛，眼中，是深不見底的迷戀。

仍在回味。

兩天沒見念清，他很想抱她，心理和生理，都極需要她親自安撫。想和她在*上*，撫摸她，聽她叫他的名，再深深鑲進她的身體，結合……

記憶，旖旎。

顧清恆拿起手機看，上面的界面，還停留在念清的號碼，對她的備註僅一個字：清。

顧清恆的清。

一直以來，他都很喜歡念清的名字，和他，唯一，有關聯。

……

************************************

行駛的轎車，穩穩停在醫院前。

端午解開安全帶，先下車。

醫院的負責人，早已經在等候，上前，彎下腰為顧清恆打開車門——顧清恆是他們醫院，最大的贊助商。醫院的新增病樓，以及，修建升級，都是由顧氏的大老闆投錢。

顧清恆下車，修長手指，扣上西裝鈕扣。

醫院的負責人，想和他噓寒問暖，他抬起手，邊走，邊打斷道：「不要耽誤時間，邊走邊說，方倩的弟弟，怎麼樣？」

負責人將所知的病人情況，告訴顧清恆。

顧清恆沉默聽完，與端午一行人，走進電梯，很快，到了血液科的病房。

方倩面容憔悴，渾渾噩噩了一上午，見到顧清恆，才提起些精神。

她快步上前，聲音激動得，結巴：「他們……要我簽一個什麼責任書……我看不懂，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我不敢亂簽……」

顧清恆頷首，心裡有數，沒讓方倩再說：「我先看看。」

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顧清恆邊翻閱病患家屬的責任書，邊聽醫生的分析，時不時，提出關鍵問題，心中，有躊躇。

方倩六神無主地看著顧清恆，他的每一個動作，眼神，語氣，都具有安穩的力量，焦躁的心，為他靜下。

越看，那種仰慕越往心裡鑽。

「可以簽，對你弟弟有好處。」顧清恆衡量完，將責任書拿給方倩，看著她說。

是一個，長輩的眼神。

方倩一顆仰慕的心，冷掉半截。

一直，都知道，顧清恆沒有將她，當成女人看待。

哆嗦著手，簽下責任書。方倩看見，顧清恆對主治醫生，正在叮囑一些話。

他很負責任，對她弟弟的病，也一直有關心，給她弟弟住單獨病房，藥費全資助，她不懂處理的問題，他也會讓人過來，幫她處理。

是個，對孤兒，很好的男人。

離開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方倩看著走在稍前的男人，俊逸成熟，氣質清雅，寬厚的肩膀，讓她，奢望能依靠一下。

但想到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幹凈。墮過胎，上過她的男人不止，一兩個。

方倩鼻子發酸，想起以前自己，真蠢：「顧先生，我弟弟……」

顧清恆平緩道：「他有些排斥反應，但不嚴重。」

方倩有些害怕：「他不會有事吧？」

顧清恆抬起手腕，在看時間：「我在北京，給你弟弟請了個專科教授，他會在今晚8點的飛機到。我晚上，還會再過來一次，幫你，將事情交代好。」

能幫的，顧清恆都會幫。

方倩在他眼中，只是個誤入歧途的小輩，她弟弟年紀比她更小，才十幾歲。

在他能力範圍內，他會盡所能救她弟弟，治好他的病。這些孤兒，無依無靠，他希望至少，能給他們一個健康的體魄。

至於，方倩要走歪路，是她自己所選，他不負責她的人生。

「謝……謝謝您……顧先生。」方倩哽咽地用了敬語，潛意識中，在自卑。

顧清恆沒說話，推開休息室的門，進去。

端午，已經在裡面，準備好午餐，分量很足，不知道有幾個人吃。

顧清恆沒胃口，他這個星期的時間，很吃緊。

方倩弟弟的事，是一件，今晚，他必須要交代好，將時間空出，念清的事才是最重要。

顧清恆轉眸，對方倩說：「你先吃飯，休息。你弟弟現在很好，不用擔心。」

方倩點頭，將酸澀的感覺，強咽下去。

顧清恆很大度，她知道，他對她，其實很失望。

她當初的作為，弄髒了，他幫助孤兒的初衷。

飯菜，是餐廳叫外賣的，賣相還可以，聞著也挺香。

方倩餓了，拿著衛生筷子，想讓顧清恆也吃，但怕他不喜歡。

手機，在此時響起。

「我出去接個電、話。」說完，顧清恆打開門，頭也不回地出去。

方倩已經習慣，顧清恆從不會在她面前，接電、話。

曾有一次，她被心裡的單戀迷了心竅，聽到顧清恆的手機響，也不迴避，足足在他面前，賴了10分鐘。

手機，一直在響，他沒接，情緒很淡地看了她一眼，她狼狽的心思，無所遁形。

那一刻，是無地自容。

之後，每一次有電、話來，顧清恆都會迴避開她。

他的素質極高，不是一個會出言讓女性難堪的男人。

熱騰的飯菜，方倩吃得食不知味，眼光總看門口，在想：

顧清恆是否，和念清在通電、話。昨晚，他講電、話時，她偷聽了兩句，很羨慕。

他聲音溫柔地，讓對方，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有事他會安排好。

她聽得，眼淚掉下來，轉身，匆匆跑走。

她單戀這個比她大11歲，優秀的男人，多想被他溫柔呵護。可他心裡，早有愛戀的女人。

方倩吃了幾口米飯，就吃不下，拿了一瓶沒開封過的礦泉水，出去，找顧清恆。

端午看了眼，沒管。

方倩找了整個樓層，才在吸煙區，找到顧清恆。

他仍在講著電、話，好看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煙，一身商務西裝，整潔挺俊，裊裊的煙氣，繞在他身周，很有魅力。

禁慾的清雅。

方倩抓緊礦泉水瓶，不敢走近……

現在的她，很臟，不是以前的清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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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倩第一次接觸顧清恆，是為弟弟巨額醫藥費的事，很害怕顧清恆會隨時，放棄資助她弟弟。

初次走進，顧氏大老闆的辦公室。

方倩很緊張，辦公桌前工作的男人，就是一直資助他們兩姐弟的恩人，幫助過很多孤兒，在清城裡，赫赫有名。

名字叫，顧清恆。

「有事？」男人，抬頭提問。

方倩倒抽一口氣，為他俊美的五官。

她說明自己的來意，在償還清弟弟的醫藥費之前，她願意為他做牛做馬，給他端茶倒水，甚至，讓她出去賣身，都行。

顧清恆一笑而過。

方倩在他眼中，只是個剛成年的孩子，對成年人的揣測，青澀。

顧清恆讓人，沖了杯熱牛奶進來，讓方倩喝，喝完就可以走。

方倩捧著牛奶的杯子，不明白。

顧清恆邊處理工作，邊說道：「你和你弟弟，不是例外。我對每一個孤兒，能幫，就會幫。我不會斷你弟弟的醫藥費，你不必用這種方式報答我。」

方倩還是不放心：「我弟弟的醫藥費，要很長期，醫生說，至少五年，甚至，更久，這個錢……」

顧清恆淡淡打斷，認真道：「我的初衷，不是要從你們身上得到回報。」

……確實是。

一群無親無故的孤兒，能圖什麼有效益的回報。

方倩說不出反駁，默默喝著熱牛奶。顧清恆的手機，在這時響起，他沒接聽。

方倩意識到自己，打擾了顧清恆，趕緊將牛奶喝完，很熱，舌頭都燙麻木。她離開辦公室，關上門時，手機鈴聲，止住。

接聽了。

之後，方倩緊張了一陣子，顧氏對弟弟的資助，一直沒斷。再後來，她在顧氏的資助下，順利考上大學。

方倩第二次和顧清恆見面，是因為一個叫，念清的女孩。比她大一歲，是她同校的學姐。

顧清恆讓她，看著念清，不需做其他。

方倩依照吩咐，有看著念清。

一開始，她以為念清，是顧清恆的親戚，或，侄女，擔心念清在大學，學不好，才讓她看著。每到周末，她會去見顧清恆，將念清的一些日常瑣碎事，告訴顧清恆。

這樣的日子，持續很久。

慢慢，方倩發現不妥的地方。

念清的日常生活，很忙碌，除了必修的幾堂課，她幾乎，天天往外跑，做兼職，幫人補習，或者，在圖書館代做論文，等等。無所不及地在賺錢。

顧清恆的親戚，不可能，這麼拮据。

方倩，開始留意顧清恆。

發現，只要她在說念清的事情時，他會停下手頭的一切工作，靜靜在聽，眉目疏朗，眼神里摻和了別的……情愫。

方倩突然領悟，顧清恆，很可能……暗戀念清。

心裡，莫名發著酸。

情緒左右她，做了件蠢事。

顧清恆的手機響起，她故意不迴避，賴著不肯走，直到，他的一個眼神，像將她的所有不恥心思看穿，她落荒而逃，也知道自己在妄想，她的身世，配不上顧清恆。

回到大學。

方倩更加，關注念清。才知道，念清和她一樣，都是孤兒，是一個商人家的養女，出身，不比她好上多少。

她配不上顧清恆，念清同樣也配不上！

方倩開始減少，對念清的關注。

念清每天，幾乎，穿梭在各種賺錢的兼職中，沒別的夜生活。方倩認為念清，這麼使勁賺錢，是在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很擔心，念清以後會配得上顧清恆。

她也開始賺錢，用別的比念清，更聰明，更快捷的途徑——去酒吧坐台。她不賣身，只陪男人喝喝酒，玩玩樂。親親摸摸，盡量少。

她一晚的收入，是念清的10倍。

方倩認為，只要自己的處、女膜還在，她，就是完璧乾淨的。

再次見顧清恆，方倩刻意將自己打扮得，漂亮靚麗。這個年齡的女孩，都含苞待放，稍微打扮，就很動人。念清長相討喜，但她比念清長得媚，應該，更勝一籌。

方倩的預想，意外落空。

顧清恆只看過她一眼，就沒再看她，對她淡淡道：「我今天有事，你先回去。」

方倩，在顧清恆的一眼中，看到一絲，失望。一個長輩的，失望。

她有意識到自己，走錯路。但，這是個捷徑，她認為付出少，回報大，值得。

有資本，才有資格踏進顧清恆高貴的圈子，向他，示愛。

……

*********

那次后，顧清恆沒再讓方倩，看著念清。

方倩回去大學沒多久，顧清恆就成為她們學校的，特聘教授。他上的課，是念清讀的那個系，必修課。

在顧清恆的一節課中。

方倩以旁聽生的身份，去聽課。

教室里，坐滿學生，女性居多，方倩掃視一圈，沒見到念清。她找了個後排，不起眼的座位，坐下，和其她女大學生一樣，在等顧清恆出現。

臨上課的5分鐘。

念清和她的一個女性朋友，來上課。兩人看上去，精神一般，都在打哈欠。

「同學，你好。」念清走到最後排，對方倩打招呼。

方倩很意外，她看著念清快三年，沒和念清說過話，也沒跟念清近距離接觸。今次，是第一次。

念清……除了長得討喜，身材，挺有料。

貓圖的t恤，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段。

方倩皺眉。

念清抱著課本說：「方便換一下位置嗎？讓我們坐裡面，你坐外面，你這個位置，角度不好，看不清黑板。」

方倩換了，也覺得裡面的視線，不好。

念清和她的朋友，坐進去，在說著話：「宴子，等下上課我要睡一下，我困得不行。昨晚，你沒做完的考題全推給我，我一直做到上午。」

宴子托腮，打哈欠：「高中生的錢，不好賺。」

念清點頭，同感。

宴子在看時間，還有一分鐘上課，看了眼教室外，俊逸的男人，正拿著課本，走來。

她對念清說：「你要睡，也要等顧教授點完名再睡，他不捉人。」

念清眯著發矇的眼：「行。下課，你記得叫醒我。」

上課鈴，打響。

顧清恆在點名，點到念清時，方倩看著念清，舉起手，應了聲，接著，趴到桌上，在課本的掩飾下，補睡。

方倩不敢置信，念清……根本就不認識顧清恆。

顧清恆，在偷偷暗戀一個，不知道他存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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