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點。
念清被蘇眉的一通電、話吵醒。蘇眉放了她半天假,讓她上午不用回公司上班,下午四點前,直接趕去東區的高爾夫場跟他們會合。
又得,和霍之見面。
念清應下,無奈的,霍之一定會再為難她。
結束通話。
念清盯著手機半晌,心緒不寧,無法再睡回籠覺,索性起*,進去浴室洗澡。昨晚心情太差,沒洗澡,換了睡衣就直接躺下,現在身上,還隱隱有點酒氣,不是好聞的味道。
一個小時。
念清洗完澡出來,一身沐浴后的清新,頭腦比昨晚清晰很多。她坐到*上,長發濕濕的,懶得用風筒吹乾,拿起手機,在斟酌。
心思,在轉。
想過要道歉。但道歉是在挽救。她跟顧清恆,沒什麼需要挽救的。
念清擱下手機,插上充電器,換了衣服,出門下樓,買了兩人份的早餐,順便去藥店,再買一包紗布。回到家時,見宴子已經起*,在客廳搗鼓捲髮,準備要去上班。
「吃了早餐再走。」念清將油條豆漿,擱到宴子面前。
「這麼閑,等下不上班?」宴子挑眉問,手拎了個油條,銜住。
「嗯,蘇眉放了我半天假,下午再出去應酬。」念清坐在旁邊,拆開紗布,再包上一層。
宴子看到,擔心地問:「手傷得很嚴重?」
念清彎著唇,搖頭道:「不嚴重,但我要包紮得嚴重一點。」
宴子吃著油條點頭,明白了。有工傷在身,是個人也不會做得太過分:「你昨晚是怎麼回事,霍之對你動的手?」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的。」念清沒說明事情起因,是陸川。宴子不喜歡陸川,她提起的話,又得聽碎碎念。
「你也真夠倒霉。下午,還要見霍之……不如,找一下顧清恆?」宴子不放心,她看昨晚念清的狀態,知道肯定出了點事,但念清性格太倔,不會輕易抖出來。
如果,顧清恆在……
念清笑。「不用找,我昨晚沖他亂髮了脾氣。」
宴子臉色一變,瞪大眼看念清——她是不是瘋了,竟然敢對顧清恆發脾氣!
即將要上班,時間不允許宴子八卦和教訓,她挎著包包,拎了杯豆漿,風風火火地出門,打算今晚下班,再好好開導念清。
念清的思想,要比同年人成熟,她想得多,習慣將自己保護,常常抑制著自己,怕誤入歧途,一直在謹慎。
……
***
下午,3點。
念清一個人簡單吃了點東西,換好衣服,出門,坐計程車去東區的高爾夫場。其實,更想坐公交車省錢的,但沒有合適的線路。
去到高爾夫場時,將近4點。
念清付了錢,拿了報銷的發票,下車,在高爾夫場門口,見到蘇眉,以及,其他同事。
匯合后,一行人進去找霍之,念清走最後。一開始她就是打下手的,怎麼也想不通,她有哪不對惹到霍之?
很快,見到了霍之。
他身邊,依然帶著很多人,還有高爾夫場的人在全程伺候,在座的,還有幾個氣質上流的男人,一群人有說有笑的,估計,是霍之的朋友,也估計,是霍之應酬的人。
念清抬眸,掃了一眼,有個男的,她看著覺得眼熟,好像之前在哪,見過一面。那男的,也有注意到她,對她彬彬一笑,沒出聲打招呼。
念清蹙眉,對方,認識她?
霍之今天穿著一身白的男士休閑裝,比昨晚的陰陽怪氣要俊朗許多,眉宇間凝著傲慢,是個以自我為中心很重的男人。
他對蘇眉提出不滿:「我今天想清靜一點,你帶來的人太多,礙著我心情。念清留下,其他人,可以出去。」
蘇眉抿唇,很不悅的,要拒絕時,霍之又涼涼道:「順便將合同,交給她,我今天心情一好,說不定就簽了。」
蘇眉面色一僵,猶豫。
念清立即表態:「好的霍先生,我留下來。」
她想儘快簽下和霍之的合同,儘快甩開這個她不知道在時候惹上的麻煩。
長痛不如短痛,留下來就留下來!光天化日,蘇眉和其他同事又在外面,她不信霍之敢用強的!
蘇眉嘆氣,將合同交給了念清,對念清叮囑了一些細節,以及,要注意的地方之後,便帶著其他同事,先出去,一個小時後會回來。
離開后。
念清一個人在這,有點孤軍奮戰的感覺,而對方,是霍之,一個怪人,對她有莫名的敵意。
心情,忐忑,無奈。
霍之起身,打了一個高爾夫球,成績不錯,與他在座的幾個男,都在叫好,大家在比著球技,上流的休閑娛樂。念清在這兒,很多餘,想談公事,但無從開口。
旁人,都在玩。
念清在考慮,她要怎麼跟霍之,展開話題,然後慢慢帶到合同上。
突然,霍之用高爾夫球杆,指著她問:「玩一局?」
「霍先生,我不會玩這個。」念清講認真的,她連高爾夫球都沒碰過,這種昂貴又費時的娛樂,她玩不起。
霍之掀唇,盯著她,似笑非笑。
念清懂他在想什麼,昨晚,她也說自己不會玩撞球——「霍先生,我這次是真的不會玩。」
霍之挑眉:「我上個星期才跟你爸玩過,他玩得不錯的。」他將高爾夫球杆遞給身旁的人,回到他座位,悠閑坐下:「念海是你爸,對吧?」
念清愣住,沒答話。
霍之繼續說道:「聽念海說,你是官少硯的未婚妻,對吧?」
念清蹙著秀眉,依然保持沉默。
霍之臉上的笑,漸漸古怪:「之前,和顧清恆一起吃情侶餐的女人,是你,對吧?」
念清悄悄攥緊手指,忐忑地懂了——為什麼霍之會莫名敵視她,以及,他現在說這些話的意思。
……起因,是顧清恆。
霍之對顧清恆的矛盾,很深。而她,和顧清恆的關係,又很曖昧。
念清在想,她該說點什麼。
拒不承認,好像不行,看霍之的態度,他已經百分百肯定當時跟顧清恆一起的人,是她。承認的話,霍之知道她是官少硯的未婚妻,她是將自己擺到一個無恥的位置上。
想了想,念清認真道:「是我沒錯。顧總,一直想跟自己的未婚妻,嘗試一下情侶餐。但他之前,沒試過,他不希望過程中,有不愉快的出錯。所以,找我先預演一下。」
這理由,稍牽強。
但硬拗,總比不說話默認的好。
霍之在笑,有個男的,也在笑,甚至發出了聲音,是捧腹大笑。
念清抿起唇,很尷尬。
她知道理由,是牽強了點,但誰說,這樣,不可以!
那個男的,看著念清,覺得是個聰明的,反應也夠快,就是嫩了點,處理得不夠恰當。最好的解釋,其實,是要將所有責任推給顧清恆,將自己放在懵懂無知的位置上,才對。
她這麼說,反而,是將顧清恆掩護了。
「清恆那晚,為了照顧你輸了十幾萬,你知道嗎?」那男的,笑道。
……十幾萬,為照顧一個人,顧清恆頃刻間將籌碼全推出去。
念清一瞬間失神,身體很重,腳在發軟,快要負荷不起顧清恆給她的了。
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覺得這個男的,看著眼熟,原來,是那一晚俱樂部的房間里,顧清恆應酬的人。
可顧清恆,明明對她說,那一晚,他是贏錢的,還給她……送了一條鑽石手鏈。
十幾萬,為她輸出去,他有沒有想過根本不值得!
「……你想錯了,顧總,是有意想將籌碼讓給你們玩的。」念清勉強找了個理由,在解釋。
對自己刻意解釋。
那個男的,一直在笑,沒有故意為難。她這次,回答得不錯,理由很恰當——如果,他沒看到顧清恆親自抱著她離開的一幕。
是有意,還是,當時顧清恆的心思,已經全在她身上,當晚的人,都看得懂。他們,早過了被人三言兩語矇混過去的年紀。
「合同給我。」霍之突然開腔道。
念清被試探得一驚一乍的,沒有多想,就將合同給了霍之。
他,是要簽了嗎?
霍之沒看合同的內容,隨便,翻了一張,在背面空白處,寫下一串號碼,撕下來,遞給念清:「以後,常聯繫。」
……是霍之本人的手機號碼。
念清緊緊蹙眉,遲疑著。
合同撕爛了,今天肯定是簽不成的,霍之的手機號碼,她收,還是不收。
這個麻煩,她越快甩掉越好,但陸川的下落,也許霍之會知道!
念清伸手,想收——
「顧先生。」
一個聲音,打斷了念清的動作,她轉過頭,看到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顧清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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