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微癢，像有什麼在上面拂過，念清蹙眉，抬手，「啪」一下——痛！

她以為有蚊子叮她，結果，醒來，什麼都沒有。

顧清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走了，他在學校一天任教的時間，絕不超過一個半小時。辦公室里只有她一人，暖氣卻沒有關，溫度適中。

念清躺著舒服，卻想起晚上要回去念家一趟，不得不起來，回宿舍換身衣服。

女生宿舍，四人一室，亂遭之程度，不忍直視。

「去哪了你？」宴子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問失蹤一中午的念清。

「去圖書館打個盹。」念清喝了口水，隨便搪塞。

總不能說，她在顧清恆的辦公室里，睡了一中午吧？她怕宴子受不了這麼大刺激。

「我以為你被顧教授潛了。」宴子賊笑兮兮。

念清沒好氣一笑，暗嘆宴子小說看多：「你還好意思說，下了課也不叫醒我，沒義氣。」

宴子闔上電腦本，一本正經：「你以為我不想叫醒你，顧教授一直盯著你呢，你只能自認倒霉。」

「別廢話，錢拿來。」念清攤開手，她的手十指纖纖，手如柔荑，是千金的手。

「考題賣了三千，咱們一半——」宴子把分好的錢，交給念清：「喏，一千五。」

「下次再有外快，記得叫我。」念清收好錢，也不數，她和宴子很熟，大一就一起給高三賣習題，數目一向分明。

「我說念清，你好歹也是念家二小姐，怎麼就這麼缺錢？」菲揚疑問。念清從大一到現在大四，不是幫人補習，就是出習題，抄檢討書，想盡辦法賺錢。

她家不是挺有錢的？

「菲揚，閉嘴。」宴子一聲低喝，瞧了瞧念清。

念清笑了一笑，並不解釋，換好衣服，給她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念家，自然是不差錢的，可惜，她只是個養女。大學一畢業，她就要被賣出去聯婚，說白，就是一顆棋子。

錢這種東西，念家不會多給她，她只能靠自己賺。

上了計程車，念清報上地址，爾後低頭，拿出手機，算算自己的存款數字，越算，越心涼。

念清嘆氣，收起手機，眼不見為凈。

計程車經過錦湖路口時，她忍不住望出車窗，一棟老房子一閃而過，那裡，再無他。

一個小時后，到達念家。

念清下車，整理儀容，換上討喜的笑臉，按門鈴——她沒有家的鑰匙。

「二小姐，老爺和太太都在等你。」傭人開門，語氣略冷。

念清點頭，笑意盈盈急進屋。客廳里，念海和蔣蓉難得都在，顯然，今晚要來的客人，來頭不少。

念清搶在蔣蓉發作之前，笑笑道：「爸媽，我回來了，路上堵車呢，所以，晚了點。」

蔣蓉不致於動怒，口氣向來刻薄：「今晚來的人是你姐姐的未婚夫，你惦著點，別給我們丟人。」

「是。」念清乖巧聽話，拿過傭人端來的茶杯，給蔣蓉遞上。

蔣蓉喝了口茶，潤潤喉，語氣稍緩衝：「你穿的是什麼衣服，什麼牌子的？趕緊上樓換一件得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