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水管,可是大大的不妙,要是走到一半給人兩頭一堵,非要出大事不可。
這就是兵法上說的死地。
「猴子,竹竿!」
隊長將胸前的兩枚手雷摘下來,遞給兩個士兵。
那兩個士兵瞭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只是跟隊長簡單的抱了抱,拍著隊長的肩膀。
「烈士園林見。」
「烈士園林見。」
此去多是一去不回,那又何妨一去不回?
「士兵,出發!」
啪,~
兩個人對著隊長敬了一個禮。
然後端著槍,轉進了管道。
隊長咬著嘴唇,狠狠的抓了一下頭上的頭盔,正想把頭盔摘下來,卻又驀然地放下了手。
(在戰爭期間,摘掉頭盔無異於光著屁股跑路)
「注意警戒。」
這些士兵拉著霍山,尋找掩體。
地下城的溫度很高,不過在這河邊倒是涼快地很。
絲絲涼風從漢水侵蝕的衣服上飄過,那種令人痙攣的冷,從毛細血管,穿透人的靈魂。
等待的時間非常的漫長,石壁上的水滴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地面,啪嗒啪嗒沒完沒了。
士兵靜靜得整理著武器,清點著彈藥。
不多了。
從電梯位置一路打到這裡,彈藥的損耗量非常的驚人。
所有人都在抓緊時間休息。
霍山手裡拿著一把小手槍,他輕輕的用衣角擦拭著,他的武器。
他也意識到,今天的事情非常嚴峻了。
隊長沒有打擾霍山,只是看了一眼這位領袖。
他的情緒很複雜。
從當兵的時候,對這位銳意革新的鐵血將軍的崇拜,到征服整個世界的恐懼,再到他成為一個獨裁者的一絲絲別樣的感情。
隊長不知道,,這些兄弟們用生命保護的人,是不是值得的。
整個地下城,現在絕大多數的人都想要絞死這位暴君。
他
就在思緒不斷地時候,對面傳來了信號。
「隊長情況很糟糕。」
步話機里的聲音很無奈,\u000f看起來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說。」隊長拿著步話機,眯著眼睛看向對岸,那裡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動靜。
「管道內部有好幾個脆弱部位,已經出現了形變。」
「管道內部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兩個發現都不是很妙。
「在出口出小心收索,」隊長沒有管這兩個消息,而是催促兩個士兵繼續執行命令。
實際上,他們也沒有其他的出路了。
身後的方向可能更加危險,剛剛經歷的激戰,極有可能已經把敵人吸引到了這個方向。
「好。」
「不要走遠,不要輕易接敵,我們立馬過來與你們匯合。」
隊長不打算等了,準備快速通過,防止夜長夢多。
掛斷步話機,隊長起身吹了個小小的口哨。
散在遠處的哨兵,飛快跑了回來。
幾個人蹲在隊長面前,隊長小聲吩咐道,「留下兩個人斷後,間隔10米,注意跟隨和攔截。」
現在身前身後的敵情未明,這樣做雖然不安全,但是他們等不起。
只要一分鐘沒有到達倉庫,霍山就會危險一分鐘。
霍山死了,這個地下城,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無論他是不是暴君,他在秩序就在,他不在整個地下城就真的玩完了。
「明白!」
兩個士兵脫離出來,沒有阻攔,也沒有推脫,這些事情都是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隊長,摟著他們的脖子,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小聲說了一句,「烈士陵園見。」
「烈士陵園見!」
開始行動。
隊長跟剩下的兩個隊員,將霍山護在中間,快步走上了死亡的道路。
管道里很乾燥,不過有些淤泥,一腳下去一深一淺,走起來很是不方便。
這行人也沒打燈,頭頂的夜視儀開著,槍口斜斜指著地面,隊長走在後面,眼神不斷地掃視周圍。
這種合金製造的管道,其實很堅固,尋常情況到也不容易鏽蝕。
只是這個管道,管壁上多有鏽跡。
看起來是化學原料侵蝕了,保護鍍層,這才讓管道老化得非常嚴重。
「大家打起精神來。」
雖然是有人談過路了,安全這東西還是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4個人走起來非常快。
這主要得益於霍山,他本來就是軍戶出生,又是一身了得的武藝,體質非尋常士兵可以比擬。
他又精通戰鬥,所以保護起來,又不添麻煩,是以非常的順利。
這管道在巨大的水壓下,被呀變形多處。
行走到狹窄處,堪堪只能爬過去,這樣一來行走起來就慢了不少。
不過這地下暗河,本來就不寬,只要廢一些時間,倒是可以度過去。
走了十幾分鐘的樣子,看起來就要到了對面。
隊長的步話機卻響了。
「隊長,有情況。」
隊長心頭戰慄,目標剛到河中央,這會兒出了事情,怎麼好?
「什麼事?」好在他還沒亂了分寸,壓下心裡的驚慌,沉著地問了一句。
「隊長,我們發現了一些可疑人員。」
「可疑?」
要是真的可疑,這兩個士兵絕對會直接開火,現在報告可疑人員,多半是難以確定是不是友軍。
「是的,有一隻大約三十人的小隊,正往管道這邊來。」
「看得清楚」隊長說了一半,就沒有往下說了,他知道多半是看不清楚,「靠近管道,直接射殺。」
這個時候,任何人靠近都是敵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可是」
「出了事情,我們都會死。」隊長說得很決絕,他可不是什麼好人,自己活下去才是真理。
「好吧。」
「猴子,你小心。」
隊長現在的心理很複雜,一方面他希望那一小隊人馬是自己人,這樣霍山就安全了。
可這樣一來,他就下達了一個錯誤的指令,殺了自己人。
「走。」隊長搖搖頭,示意大家繼續往前走。
「決斷的事情,好受麼?」霍山經過隊長身邊的時候,清冷的來了一句。
隊長一愣。
霍山冷笑一聲,「像我這樣的暴君,跟你一樣,選擇一些人活下去,一部分人死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