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遇刺了。
不過不是人幹的。
子羨在處理子御的事情上犯了難,喝了許多的酒,,歪歪斜斜地提著弓,去林苑狩獵。
在圍獵一頭野豬的時候,被野豬從戰馬上挑下來。
然後被那野豬連續踩踏好幾次,獠牙割斷了帝乙的脖子,帝乙並沒有立即死亡。
而是運到長勺氏的采邑,在長勺家族一眾老小的注視下,流光了鮮紅的血液。
這個不可一世的王,在最後一刻,還在叫囂著要殺死一個藍血人來給他續命,
長勺侯只是默默地看著這個失去理智的瘋子,再最後的瘋狂。
子羨最後死了,死在了床榻上。
長勺侯望著王的屍體,陷入了沉思。要變天了。
五天後,長勺侯護送著帝乙的靈柩去了朝歌。
四百騎士,五百披甲,浩浩蕩蕩地從長勺出發,迫近朝歌。
這還明白?借著護送王駕的空檔,進朝歌興師問罪來了。
條氏立馬從采邑集結軍隊,三百騎士,兩百披甲,進駐朝歌。
其他的幾大家族,紛紛將私人武裝調出朝歌。
幾個家族也是頻繁通信,要求兩家保持克制,也並沒有任何的實質性的動作。
長勺氏在朝歌城外駐紮軍隊,與城內的條氏放對。
長勺氏手握國王的屍體,要求進城進行殯葬,至於目的自然是要抓條氏的子御。條氏這邊的要求很簡單,長勺侯只能一人帶著棺槨入城,兩家談不攏。
帝乙的屍體在炎熱的天氣里都腐朽發臭了,也沒能入城。
而朝歌城內,以條氏為代表的人,立子受為帝,並發布了長勺弒君的檄文。
到這個份上,兩家徹底鬧掰了,宣布正式戰爭。
幾乎在同一時間,尾勺氏從采邑開始集結軍隊,從北境南下,開始包圍朝歌。
至於都快爛完的帝乙屍體更沒人管了。
應了那句老話,停屍不顧束甲相攻。
最後據說是蕭氏主持,將帝乙的屍骨,移葬太廟丘城。
帝乙的棺槨從朝歌出發,一路向西鄙而來。
裝那棺槨的是一輛巨大的牛拉轀輬車,周圍放了許多鹹魚,用來掩蓋屍臭。
後面是幾個板車,那車上裝了許多柏木,還沒去皮,做題湊用的。
這黃楊題湊是槨室為四周用柏木枋(即方形木)堆成的框型結構,並有兩個特點。
一是層層平鋪、疊壘,一般不用榫卯;二是「木頭皆內向」,即題湊四壁所壘築的枋木(或木條)全與同側槨室壁板呈垂直方向,若從內側看,四壁都只見枋木的端頭,題湊的名稱便是由這種特定的方式衍生出來的。
二十三騎兵,冷冷清清地西鄙走。
領頭的漢子,是一個特別的人,沒有束髮,一頭短髮。
餘下幾人雖然說是蓄髮了的,卻一股流里流氣的味道,像極了悍匪。
更奇怪的是,這騎兵的隊伍里還有一個女人。
騎兵稀稀拉拉的,零散不成隊形,遠遠地避開轀輬車。
像郊遊是的,騎著馬,唱著歌,很悠閒。
他們都唱些什麼呢~
附耳一聽,是西遊記主題曲。
「先爬過一座山~再摸過一條河!」
「嘿嘿~」
「魑魅魍魎怎麼他就這麼多~」
「不對!」一個騎手撥了撥馬頭嚴肅地說道,「不能這麼唱。」
「哪不對?」不服。
「詞不對!」
「應該是」
「敵人的老婆,敵人的老婆~」
「嘿嘿!!」
「她怎麼就那麼多~」
幾個男人仰頭在馬背上一通,也是肆無忌憚。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那個女人嘴角抽了抽,這酸酸地曲配上鹹魚的味道絕了。
「聽說弋陽是蘇州人士,你可會那一曲?」
「那曲?」
「我知道,」眾人回首,那人徐徐說道,「是一個地名。」
「閉嘴!」
牛鈴叮噹。
「你們可曾聽聞一種從天而降的歌曲,《受戒》和尚曲。」
《受戒》是21世紀華夏著名作家汪曾祺寫的篇短篇小說,在文學史上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不過這個顯然不在幾人的考慮範圍內,他關注的是歌神。
「妞兒生得漂漂的,兩個糰子翹翹的,有心上去摸一把,心裡有點跳跳的~」
「況且況且!!」缽兒撞擊聲。
歌神!為枯燥的路途增加了很必要的潤滑劑,不在那麼令人不爽。
同行的那個女人臉漲得通紅,策馬便跑到前面去了。
「她怯了~」
手執馬鞭,指著前面的背影笑得肆無忌憚。
領頭的漢子撥了撥馬頭,低聲呵斥一聲,「少搞么蛾子,沒事招子放機靈點。」
「調戲女人算什麼東西!」
「哦~」
一夾馬肚皮,緩緩向前跑去,去追那女人去了。
「喲~」
「伍長的意思,這位美人兒是他的了」
撲通一聲,那人說到一半從馬上栽了下去。
原來領頭的漢子回了頭。
「哈哈哈~」
「慫樣!」
霍山也不理那墜馬的人,繼續小跑去追那女人去了。
兩馬並行,漢子將頭上的兜帽摘了下來,一頭爽朗的頭髮甩了甩,汗滴飛射出去。
「這天也忒熱了些,」從馬背上解下一個小小的酒囊,仰頭灌了一壺水下去。
如果作家要是在旁邊一定,會嚇出一個好歹來,這男人不是霍山還是誰。
「也是!」女人也摘了兜帽。
將長長的頭髮披了出來,露出一張俏臉來。
那張臉,也是老熟人,韓靈兒。
「你們這個組織是真的有點牛皮,」霍山將剩下的半壺水遞給韓靈兒。
可惜韓靈兒根本沒接這水,霍山只能悻悻地用軟木塞塞好,掛回馬背。
「又是一個藍血人?」
土著見到藍血人就搞死,藍血人數量銳減,生存情況堪憂。
藍血人於是建立了自己的組織,抱團取暖。
憑藉強大的科技外掛,加上超越時代的遠見,牧馬人組織,在整個遊戲世界成為龐然大物。
不過也非常隱蔽,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牧馬人已經存在了1000多年,跨越了近來的幾次短暫文明。
「消息上是這麼說的。」韓靈兒點點頭,抬起手遮擋著刺眼的陽光。
「你也在找人?」
話鋒一轉,對準霍山。
「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霍山勒了勒韁繩,讓馬兒不得專心吃地上的野草。
馬兒不滿地打了個響鼻,表示抗議。
「特別?」
「是的,」作家這個人怎麼說呢?他很無趣,但是他總是很清奇。
「多特別?」韓靈兒來了興趣。
多特別?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用刻度量化的東西。
霍山斟酌了一下,遲疑的開口。
「你要是在一百個人里,你絕對可以一眼就分辨出來他!」
韓靈兒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在破廟見到的江南,紅燈之下,那個翩翩少年對著他拱手而立。
她回到家之後,還特地在度娘上搜索了一下江南,結果頭條就是江南人車分離的校園推車門。
標準的小奶狗長相,可惜有傲嬌的性格不過我喜歡。
想到這裡,韓靈兒嘴角不自覺地翹了翹。
「你在想什麼?」霍山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女人在傻笑。
「沒什麼?」
「懷春?」
「當~」
「哎喲!」霍山捂著肚子,看著遠去的女人背影,「老子還沒問完呢?」
揉了揉肚子,這算是惱羞成怒了嗎
「你給老子站住,等我問完!」夾馬肚子,馬不樂意了,不走了。
霍山在馬上干著急。
「伍長!撩妹界的泥石流啊~」
身後的騎兵隊伍也是發出了嘖嘖的讚嘆。
「這韓姑娘,寧死不從!」
「哎喲~」
「怎麼受傷的又是我?」
「你煞風景!!!」幾人同呼。
莊嚴的靈柩,沒有哭喪的隊伍,也沒有孝子賢孫。
只有幾個兵痞,在靈前開著沒營養的玩笑。
這王死得是真的草率,也是真的慘。
從朝歌到丘城,約300公里,車馬走走停停,少說也得10來天。
等一眾人能看到丘城的外郭時,轀輬車裡已經開始滴油了,爛得不行了。
一行人都離那馬車遠遠的,撕了布條塞著鼻子。
看到城郭也是如蒙大赦,長舒了一口氣。
太受罪了。
稀拉拉都往城裡跑,就留轀輬車孤零零地在原地,老牛安安靜靜地吃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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