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發布會在工業區的校場舉行。
這是霍山的練兵場,大約有一千米方圓,不規則。
中間搭了一個臨時的木質講台,上面擺著話筒音響。
台下用帆布蓋了一個400米的棚子,裡面坐滿了人,都在等待主角霍山的登場。
大家有些不耐煩了,因為霍山比預計晚了至少2個小時。
燥熱的天氣,沒有因為入秋而消退。
隔著帆布也能感受到太陽的惡意,這些人都不耐煩了。
他們一個個都聲名顯赫,都是些議會、法院、檢察院以及參謀部的人員。
西裝領帶,一個個舉止優雅,實際流氓。
作家自然也在其中,他的臉色不太好因為他遇到了一個熟人,王授。
非常奇妙的是,這個人竟然是作家的手下。
兩人的印象極為不佳,即便是同一個部門的人,也隔著遠遠地坐下。
王授心理苦啊,吃頓飯把頂頭上司給得罪得死死的。
他打死也沒有想到,他遇到的這個人,就是莫斯點名的參謀,還是個地道的藍血人。
作家博學而出眾,在整個愚蠢參謀團里一見面就脫穎而出。
不過好在他的優秀沒有獲得多數人的友誼,反而招致了疏遠。
作家聽證會也只能坐在研究所席位的旁邊。
「怎麼你對你的新工作不滿意?」杜拉拐了拐作家的手臂。
「比起這個,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老是這麼空閒?」
杜拉就像有全知視角一樣,無論作家到哪裡,他都會直接貼上來。
作為一個研究員,不應該泡在實驗室里嗎?
「我什麼都干!」杜拉滿不在乎。
今天不同於其他人來詰難霍山,他的任務相對簡單,前來詢問武器的實戰效果。
並將這些東西匯總後,給研究所打包,以便於武器的改進。
「為什麼他們看起來很憤怒?」
眼神示意作家的右手邊的參謀們。
「哦~」作家折了一下報紙扇了扇臉,冷淡地說道,「他們前天晚上興沖沖地拿出劃線地圖,跑到霍山的軍帳,一根毛都沒有。」
「或許是感覺錯付,紛紛向他們的主子打報告。」
一些根本不懂戰爭的人,在地圖上亂畫,便以為自己可以左右戰爭,無知。
「那麼你呢?」杜拉別有深意地看了作家一眼。
作家將報紙翻了個面,神色平常,「我才不干自取其辱的傻事。」
況且莫斯根本沒有把他當自己人。用熱情去應和冷淡,簡直是舔狗。
「你說霍山怎麼解決這一次危機?」
鴿派已經開始炮製霍山的不信任案了,這要是成立,附帶的罪名不會小於兩百個。
不過考慮到國民情緒,這些無關緊要的罪名,對霍山來說傷害性不大。
侮辱性也不強。
只是這樣一來,失去了統帥的遠征軍,將不能繼續推進,給敵人喘息之機。
那麼好不容易獲得的戰爭主動權,將拱手讓人。
最後的結局是,戰爭的難度呈幾何倍數上升,然後貽誤戰機。
這是可以預料的事情,鴿派這一招就是陽謀。
怪就怪,你制定的計劃和執行的計劃,完全就是兩個,你這是擅作主張。
「他,」作家搖搖頭,坐到那個位置上的人,又有幾個是小白。
鷹派大佬,不夠狠辣怎麼可能?難道還怕了你?
「他會用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打臉眾人!」
「你這麼相信他?」杜拉疑惑。
「嗯,以前他就是這麼幹的,」作家苦笑。
別問,問就是我被暗算過。
「好吧。」
日頭很高了。
大約在三點時分,眾人都沒了開始的整形。
一些不耐煩的人,已經開始了出言抱怨。
炙烤的烈日,毒辣辣地蒸騰著人的水分。
會場的工作人員,端茶送水不停地安撫諸人的情緒。
「謝特!」
「tmd!」
「」
就在作家也覺得霍山托大了些的時候,校場的門嘎吱一聲開了。
一輛軍用吉普車緩緩地在校場中央。
「將軍到!」
車門一開,滿臉憔悴的霍山從車裡下來。
一聲滿是塵土的衣服,臉上還帶著血痕。
他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眼睛如同一根帶刺的寒芒。
精神不佳,但是他看起來依然神武。
邁著不徐不疾的步伐,霍山登上講台。
副官按著槍匣子,靜靜地站在台下,冷漠的看著台下的眾人,就像看一群蟲子。
霍山輕輕拍了拍那喇叭,確定了聲音清晰以後,霍山緩緩地開始了他的發言。
「列位,霍某來遲抱歉!」
霍山拱拱手,然後輕輕地鞠躬。
「雇城的炮火剛停,我便聽到了城邦的召喚,不敢怠慢晝夜兼程」
霍山緩緩從髒兮兮的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演講稿,然後開始了演講。
本來眾人的情緒已經到達了憤怒,但是看到霍山身上的戰爭痕跡,也就按下了心中的怒火。
所謂的發布會,只有一個多小時。
也只是簡單地通報一下,戰爭的進度,霍山並沒有對外透露,此次回歸城邦的原因。
整個戰爭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調遣軍隊。
實際上這個階段準備得非常久,霍山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告訴鴿派人物。
早在圍獵結束,霍山便開始著手準備。
霍山站在獵場的山口,往南眺望整個河水南岸,從那一刻他便動了動手的心思。
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回到幽州,而是命令工業區的老兵,連夜開拔。
在夜幕的掩蓋下,火車開到了河曲外30里地的地方停下。
然後800士兵,繞過河曲,一路直奔南山。
由於是晝伏夜出,一天的路程用來足足有兩天時間才在南山下埋伏好。
之後霍山在整個幽州城,大張旗鼓地宣揚9月1號,可能出兵。
用來迷惑敵人,(事實上,自己人也被迷惑了)製造3日後兵臨城下的假象。
一家t12從幽州城起飛,連夜飛往河曲。
再在河曲加上油料,傍晚起飛,4個小時後抵達南山戰地指揮中心。
整個準備工作持續了超過10天,十天裡的大規模軍團調動,愣是沒有被一個人發現。
這就是霍山的過人之處。
第二環節,就是攻克雇城。
霍山的打法非常豪放,火力覆蓋一輪接著一輪。
當然霍山不會這麼對記者說。
「商軍的意志非常頑強,我親眼看到他們用軍刀,試圖劈開我們的子彈。」
「我親眼看見,他們的將軍頂著炮火向我部衝鋒。」
「我親眼看見,他們斷了右手,立馬用僅剩的左手拾起地上的刀,繼續跟我們戰鬥。甚至在左手斷了之後,用嘴巴咬著刀」
眾人:
霍山之所以將敵人渲染得異常頑強,是因為這樣顯得他們贏得乾脆利落。
從另一方面來說,霍山是在幫助他的士兵邀功。
畢竟對於他來說,都到了這個位置了,根本不缺這一點功勳。
「等等,霍將軍你剛剛提到的時候,他已經斬斷了三條手臂,兩個腦袋」
一個議員聽著有些不耐煩了,他根本不想聽這些獵奇性質的解說,
霍山的眼睛一瞪,「你在質疑我士兵的戰績嗎?」
「不敢只是」
「坐下!」
霍山可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們看,反正召回都是要撕破臉的,這會兒得罪幾個都是毛毛雨。
「那麼我們繼續。」
霍山笑盈盈地給記者介紹戰爭的詳細過程,記者也非常樂意報導這些具有傳奇事跡的新聞。
對於霍山所說的真實性並沒有太多的追究。
當然了霍山不是阿三家的編劇,也就離譜一點點,也沒有到手握星辰的誇張。
這不是霍山的無聊吹噓,而是實在是軍事行動尚未結算,透露真的越多,越容易被刺探到消息。
記者的小本本,飛快的寫著,就像小學生記筆記,一筆一句記錄得滿滿當當。
這樣冗長的敘述過了大約十幾分鐘,霍山才在一句大獲全勝的結語裡宣布解釋。
由於發布會超時,記者並沒有獲得足夠多的提問時間,便被場地的安保人員清理出去了。
雖然不願意出去,但是看到對面就是軍隊,記者也很無奈。
但是好在霍山繪聲繪色的演講,也足夠他們寫出不少東西來了。
待記者出了門,整個校場便冷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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