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哥帶上幾隻獵好的山雞兔子,還有一整隻羊腿,叮囑道:「妹子,你們多休息休息,一會兒大夫還會來給你們看看的。」
「你們只管養傷,其他的交給我們就好。」
說著,他憨厚的笑了笑,轉身出發了。
蘇雲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真的沒有想過,這世界上還有人會如此幫助一個陌生人,什麼都不圖。
相比起來,秦川機關算盡圖她的家產,以及她張口就來的「開個價吧」,似乎都是對這些人的侮辱。
她可真是個混蛋。
吳大哥的女兒叫二丫,正在院子裡玩,吳大姐出門了,蘇雲亭百無聊賴,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門口看二丫踢球。
二丫一看她出來了,球也不踢了,慌忙拉著她回去:「娘說了,大姐姐你要休息,不可以出來吹風!」
蘇雲亭見這二丫虎頭虎腦的,活潑可愛,心裡喜歡的緊,便一把摟住她道:「二丫,你幾歲啦?」
「我三歲!」二丫伸出三根手指。
「你一個人在家,不怕嗎?」
「怕什麼!我爹爹是最厲害的獵戶,山裡的老虎都怕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可神氣了,自豪的不得了,看的蘇雲亭忍不住想親親她。
她想到了自己前世那胎死腹中的孩子。
如果能平安長大,一定也和她一樣可愛。
兩人正玩鬧著,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吳家的院子。
蘇雲亭條件反射的將二丫護在身後,手已經悄悄摸上了戒指上的暗器。
誰知二丫甜甜的叫了一聲:「劉伯伯!」便掙脫蘇雲亭的手,撲進了那男人懷裡。
男人也笑著抱起二丫,給了她一顆糖:「二丫在家照顧哥哥姐姐呢?」
「對!」
「二丫真厲害!」
男人說著走到蘇雲亭面前道:「姑娘醒了,看來我的藥還是起了作用。」
一聽這話,蘇雲亭尷尬的撓了撓頭:「原來你就是大夫啊。」
男人放下二丫道:「我姓劉,是個赤腳醫生,他們都叫我赤腳劉,姑娘也跟著叫吧。」
說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給姑娘把把脈。」
屋內,赤腳劉給蘇雲亭把完脈,神色凝重了不少。
「怎麼樣?」看他皺眉,蘇雲亭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赤腳劉道:「姑娘究竟是被何人所傷?真是怪了,為何姑娘這脈象我從未見過?」
「我的脈象怎麼了?」
「姑娘這脈象看似平穩,實則危機四伏。」赤腳劉道,「就好像被人埋下了禍根一樣,一旦爆發,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說著,赤腳劉連忙補充道:「不過姑娘不必擔心,根據我的推測,這禍根不會輕易爆發,好像需要某種特殊的手段才會引發。」
「而且……這手段不像是中原人會用的,倒是和傳聞中玄幽教常用的蠱術很像。」
「只是不知為何,在姑娘體內,這種情況似乎被壓制了。」
「玄幽教?」蘇雲亭一驚。
難道幽桐是玄幽教的人?
玄幽教的人深入皇宮內部,難道有什麼陰謀?
這可是個大消息,得趕緊通知娘才行!
不過,既然知道自己應該是中了玄幽教的蠱,蘇雲亭反而沒那麼擔心了。
白聖教的聖女可不是誰都能做的,他們挑選的都是一種血脈特殊的人。
因為聖女需要主持祭祀活動,經常出入毒蠱成群的祭台,所以能做聖女的人,血脈中都有一種一般蠱蟲很害怕的物質。
這是那天她被冰蠶攻擊之後,找機會跟藍樂瑤套話得到的結果。
按照藍樂瑤的說法,蘇雲亭遺傳了部分她的能力,普通的蠱蟲在她體內根本存活不了。
所以她從小到大,甚至都沒有被蚊子咬過。
見蘇雲亭面露輕鬆之色,赤腳劉倒是覺得這小丫頭看著年紀不大,但膽識過人,真是好樣的。
蘇雲亭又看他給離霄把完脈,問道:「他的傷勢怎麼樣?為什麼還不醒?」
赤腳劉道:「他傷的看似重,其實沒有傷到心肺。」
「那劍鋒偏了幾寸,好險吶!」赤腳劉說著,動手開始給離霄換藥,「但他應該是受傷之後劇烈運動過,失血過多,一時半刻醒不過來也是正常的。」
蘇雲亭看見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在離霄緊實的胸口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子。
秦川,我跟你沒完!
她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突然,離霄開始掙紮起來,同時嘴裡還念叨著什麼。
赤腳劉忙到:「快,姑娘來幫我按住他,可不敢亂動!」
蘇雲亭連忙過去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就聽見他喃喃的道:「你為什麼不記得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誰不記得他了?
就在蘇雲亭泛起一股酸勁的時候,離霄突然大叫起來:「雲亭,雲亭!!」
他猛然坐了起來,力氣非常大,把蘇雲亭和赤腳劉都掀翻了。
離霄看見蘇雲亭被自己推倒,連忙一把抱住了她。
「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他把頭埋在蘇雲亭的秀髮里,不聽的念叨著。
蘇雲亭被他勒的喘不過氣,連拍了他好幾下:「你再不鬆手,我就真的死了!」
離霄這才一驚,鬆開了她。
赤腳劉在一邊笑了起來:「年輕真好啊。」
包紮完傷口,已經天黑了。
吳大姐做了滿滿一桌飯菜,在門口張望起來。
「奇怪,平時去換東西早就回來了,怎麼今天還不回來?」
「該不會出事了吧?」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蘇雲亭的心頭。
如果因為她連累了這一家善良的人,那她罪過就大了!
「吳大姐,我去幫你找找吧!」說著她就要出去。
吳大姐拉住她道:「那怎麼行?你身上還有傷呢!」
「沒事,估計是喝多了酒,你們還有傷,先吃飯吧,等吃完了我去找他。」
話音剛落,吳大哥便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看吧,我就說沒什麼事。」吳大姐笑呵呵的說著,轉身幫吳大哥添了一碗飯。
「吳大哥,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是遇見什麼好玩的事了嗎?」
蘇雲亭好奇道。
吳大哥氣喘吁吁的坐下道:「哪兒啊!出事了!」
「城裡到處都戒嚴了,似乎在抓什麼人,到處都是盤查的!我出城那會兒正好看見他們在追捕一個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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