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月這些天一直在密切關注蘇家的情況,直到聽說蘇家掛上了白布,可能有人死了,她連忙哭哭啼啼的衝到了蘇府。
果然,蘇家大門上已經掛上了白色的燈籠,下人們都穿著喪服,整個蘇家一片死氣沉沉。
她想進去哭喪,卻被下人攔住:「小姐說了,任何人不能進來。」
「放肆!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也是這裡的小姐,你敢攔我?」白新月一巴掌將那家丁打開,自顧自進去了。
靈堂里,蘇延卿和藍樂瑤的排位擺在正中間,蘇雲亭已經哭成了淚人,被離霄攙扶到一邊休息。
白新月哀嚎著沖了進去:「姨夫姨母!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這麼突然就?」
蘇雲亭冷冷的看著她:「你怎麼來了?我沒有通知你吧。」
「這就是妹妹的不對了。」白新月嘴角上揚道,「姨夫姨母將我養大,他們死了,我理應來悼念。」
「你怎麼知道他們死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瞞著我不成?」白新月乾脆懶得裝了,大搖大擺的坐下道,「莫非你想私吞蘇家的家產?」
蘇雲亭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著,猛然站起身道:「我爹娘屍骨未寒,你就著急分家產了?我沒記錯的話,蘇家自從你出嫁後就跟你再無瓜葛了,你怎麼有臉回來分家產的?」
「蘇雲亭,你不要忘記了,蘇家說和我再無瓜葛,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在戶部的戶籍資料上,我始終還是從蘇家出來的女兒,蘇家的財產自然有我的一份。」
蘇雲亭突然冷笑起來:「你似乎一點都不好奇他們是怎麼死的嘛,莫非你知道他們會死?」
「沒錯,我當然知道,我不妨告訴你,是他們自己多行不義,惹了不該惹的人,這才丟了性命!」白新月笑起來,「只能讓他們下輩子注意點了。」
「我爹娘對你仁至義盡,你憑什麼這樣說他們?」
「仁至義盡?虧你說得出口!」白新月放肆的笑起來。
「從小到大,我哪裡不比你優秀?我聽話,懂事,大方得體,所有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我都有!」
「而你呢?整日惹是生非,在外面打架鬥毆,回回來告狀的人都能排到街對面去!」
「可為什麼即便如此,姨夫姨母還是如此寵愛你?難道就因為我不是他們親生的,他們就凡事都順著你嗎!」
「我看中的東西,要想盡辦法才能讓他們買給我,而你看中的不看中的,他們都上趕著一股腦送給你。」
「憑什麼!就因為我不是親生的嗎!!!」白新月失聲怒吼起來。
「你錯了。」藍樂瑤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白新月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就看見藍樂瑤和蘇延卿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面前。
她瞬間明白,自己中招了。
蘇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喪事,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把她的真面目暴露出來。
藍樂瑤失望無比:「我沒想到,你心裡原來一直都是這樣的想法。」
「在我們心裡,從來沒有親不親生的說法,我們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孩子來養育,對你甚至比對雲亭還要好。」
「你說你想要的東西要想盡辦法我們才會買,你錯了。」
「你以為雲亭的東西是我們給她買的嗎?」
「那些暗器,小玩意兒,哪個不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
「她想要的東西,都是她自己想辦法得到的。她的零花錢,是她自己掃地做家務從我們手上換來的。」
「可你從來對她的努力視而不見,你只看見她在得到一切。」
「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掙來的,是她應得的!」
白新月滿臉不敢置信:「我不信!她這種廢物,怎麼可能做到這些?」
蘇延卿語重心長道:「她真的是廢物嗎?你仔細想想,小時候我給你們請來先生教你們琴棋書畫,她哪次學的不比你快,不比你好?」
「只是你每次非要爭出個高低,而她又懶得跟你比,見你這麼在意輸贏,便故意讓你的。」
白新月徹底崩潰了,她不肯相信這一切,然而那些塵封的記憶不斷湧上心頭,不斷的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確實從小到大都比不過蘇雲亭,所以才會心生嫉妒,總想把她的東西據為己有,以此來證明自己比她強。
而蘇雲亭又不屑爭強好勝,久而久之,她便有了一個錯覺,以為自己真的比她好。
可事到如今,她哪裡還有回頭路?
「是我的錯,我一直以為讓你成為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就好,卻忽略了你的內心。」藍樂瑤道,「你對我做出如此狠毒之事,算是給我的一記響亮的耳光。」
「從今往後,我們恩斷義絕。如果你再敢來蘇家造次,休怪我不客氣。」藍樂瑤說著,握了握手中的雙刀。
白新月笑了起來,越笑越放肆。
「如果是她,你們會這樣嗎?」
蘇延卿搖搖頭嘆息道:「我看你已經走火入魔了,這和親生不親生有關係嗎?小離也不是我們親生的,但他會做出這種事嗎?」
蘇雲亭腹誹道:上輩子他真的會啊!!!
「你再不走,當心老娘砍了你!」藍樂瑤已經氣的手抖了,猛然向前邁了一步。
「好!」白新月點點頭,惡狠狠的道,「你們蘇家欠我的,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說著,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門。
藍樂瑤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氣的恨不得一飛刀丟過去:「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一直這樣,只是我們剛發現罷了。」蘇延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八王府內,白新月一通發火,將桌子上的茶杯擺件砸了個精光。
冬霜蹲在一邊默默撿著碎片,沒有吭聲。
突然,白新月捂著肚子哼哼起來:「我的肚子!」
冬霜道:「小姐許是氣急了,動了胎氣,奴婢給您熬一碗安胎藥吧!」
「還不快去!!」
沒一會兒,冬霜端著一碗安胎藥走了進來。
她看著白新月迫不及待的喝下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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