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殿後殿——
剛喝了藥的梅聞畫,昏昏欲睡,就聽到外頭有動靜?
「王妃娘娘。」
是服侍梅聞畫的人,都在迎見到來的梅聞兒。
讓聽到了的梅聞畫,只覺得身上更痛了!
王妃娘娘,呵,又是王妃娘娘了,真諷刺。
「……」
默默壓下所有情緒的梅聞畫,盡全力讓自己平靜一些!再平靜一些。
最難的時候,都過去了!還有什麼是過不去的?現在,她要一步步,再次拿回一切!
不斷告誡完自己的梅聞畫相信,既然自己能贏一次,就能再贏一次!堵上性命的她,這次必贏!
然而,進了殿的梅聞兒,卻是屏退了宮娥、太監,直接說道:「別裝了,毒是你自己下的吧。」
裝睡的梅聞畫眼睫一顫,微微睜開眼來,卻儘是迷茫和無辜,「妹妹你、說的什麼話?我……」
「我說別裝了,早在你讓來福灌我喝墮胎藥時,就已撕破臉,現在還裝姐妹情深,是不是太假了?你覺得,王爺看了心裡怎麼想的?只會覺得你心機深沉吧。」
「……」
失語的梅聞畫,仿佛被點醒了一般,臉色愈發難看,是了,難怪王爺愈發不待見,倒是自己疏忽了,至少該愧疚!該躲閃。
默默認下的梅聞畫,平靜問道,「那你來作何?」
見她不裝了,梅聞兒笑了笑,「這樣舒服多了,我來,自然是救你,你手段再好,我也不可能讓你得逞。
你『中』的毒,我會幫你解。你也別想再做手腳,這麼多人盯著,別到時候掉馬,那就好玩了,你說呢?」
「妹妹說笑了,此毒歹毒,下毒之人慾置太皇太后於死地,與我何干?」梅聞畫不會認的,哪怕沒旁人在,她也不會犯這樣的錯。
「竟沒能詐得你承認下來。」梅聞兒似有些遺憾,卻喊來了人,「合喜姑姑,我要給畫小姐把脈,勞您來搭把手。」
「就來。」應了聲的合喜,很快進了屋,也不管兩女之間的暗潮,只問道,「需要奴婢怎麼做?」
「勞您幫我扶一下人,一會取血時,會有些痛,我怕畫小姐承受不住。」梅聞兒說著,已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灸包。
又請合喜幫她取來乾淨的瓷瓶,以及一些絹帕等,她就開始作業了,看在梅聞畫眼裡,微微心驚!
因為梅聞兒取出的針包里,有些針更像是匕首!閃爍著鋒利的冷芒,若非合喜在,她都害怕梅聞兒會忽然暴起,殺了她!
不過她顯然想多了,梅聞兒真沒這意思,太過愚蠢,「把手伸出來。」
「我……」梅聞畫有些抗拒。
合喜就說道,「畫小姐,請。」
梅聞畫只能伸手,就感覺到——
梅聞兒有些冰涼的手指,落在了自己的腕上,給她一種能輕易切斷自己經脈,讓自己血濺當場之感。
「別緊張,放鬆。」含笑道來的梅聞兒,像在安慰人。
梅聞畫卻覺得越發毛骨悚然,她隱隱感知到,自己的血,都涼了!
合喜卻有些不解的問,「畫小姐,您冷嗎?」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對!對!」連連承認的梅聞畫,頭皮有些發麻,她也不知道為何,此刻的梅聞兒,竟給她毛骨悚然之感。
其實並不是她的錯覺,畢竟梅聞兒已在將自己體內的醫氣,過給她!而這玩意,本不屬於她,進了她體內,就是隱藏的炸彈!
只要梅聞兒想,她甚至能在走後,就讓梅聞畫原地爆炸!可惜,時候不到,而且她埋這醫氣,目的不在於此。
是以,此刻的梅聞兒只說道,「冷很正常,此毒正在消耗你的血和水,你只會越來越冷,直到熱血乾涸,徹底涼成屍體。」
合喜聞言,欲言又止,想說您別再嚇人了,不過……
梅聞兒已取出那匕首一樣的鑱針,一戳而下!給梅聞畫放了血。
「嘶!」
梅聞畫痛得吸了一口涼氣,本能的想把手抽回來,卻被合喜緊緊摁著。
「血還沒全黑,但已有些粘稠,不太樂觀。」
觀察著流血的梅聞兒,微微蹙眉,還小心的取了一些血,放在鼻尖嗅了嗅。
合喜看得有些擔心,「您小心些。」
「我知道。」梅聞兒說完,就繼續放血,硬是收滿了一瓷瓶的血,才罷手。
梅聞畫就覺得,自己原本的血是可以撐個七天的,但若是時不時的,被放這麼多的血,就未必了。
「好了,那我先去御醫院。」說完就起了身的梅聞兒,出門就喊來一名還算眼熟的王府隨侍,讓他帶自己去御醫院。
只不過她才走出梧桐殿,就被某攝政堵在院邊的牆上!
嚇得她微微驚呼,「你、嚇我一跳!」
心跳有些快的梅聞兒,整個人都被某攝政王攏在臂彎里,胸懷間,其後就是牆壁,退無可退。
「嚇你一跳?呵,你今兒嚇了本王幾跳了,你自己算算?」夜宸風聲沉而郁,說好了進宮後聽他的,結果呢?
這小女人主意真大!先是用他做注,賭掉了他,接著就是在賽道上頻頻刺激他的心臟!現在又要摻和進中毒案里。
「你怎麼想的?」勒緊人兒腰肢的夜宸風,恨不得將這小女人勒融進自己體內,省得她鬧來鬧去的,抓都抓不住。
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氣的梅聞兒,就討饒道,「你輕點,好疼!」
這話……
是實話!
但讓某攝政王有了不太和諧的聯想,他就附了身,在人兒頸側咬了一口,「疼了才好!疼哭你才好,一點不乖。」
被咬的梅聞兒就很無辜,「我哪裡不乖了?你看我都幫你打掉了爛桃花,你還要怪我!是不是其實就想著納入王府?」
「還倒打一耙!」只覺得好笑的夜宸風,托起人兒的臀,將之整個兒抱入懷裡,「說說看,這回又想作何?不說,你看誰會把你送去御醫院,不知道那法王在盯著你?」
「知道啊!所以我想讓他轉移目標。」梅聞兒也沒瞞著,還信誓旦旦道,「我要報復梅聞畫!」
說出這話後,梅聞兒就緊緊盯著某攝政王的神態,她想知道——
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梅聞畫了?
要知道,在原書里,那可是他的白月光,心上人!
而今,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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