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聞兒沉默了。
夜宸風也不再開口，似乎在等著她回應。
帳內一時只剩下小囡囡喝奶的聲音，好一會後——
終於放慢速度的小囡囡，應該是喝得差不多了。
梅聞兒就想換一邊給她喝，但她才要這麼做，小閨女就抓緊了她的手，「咕嚕咕嚕」的緊張喝起來！
梅聞兒：「……」幹嘛呢，這是給你換一邊，又不是不給你喝了。
而聽出了端倪的夜宸風，他就將手覆在小閨女頭上，「像我，我小時候，也不肯喝奶娘的奶，只認母妃的。」
「還有這回事？」梅聞兒還以為小閨女會這樣，是因為第一口喝的，是她的，所以就認上了。
「自然。」夜宸風輕撫著小閨女的胎毛，「這些天若非餓極了，她都不肯喝別人一口奶，又倔又機靈。」
「不算倔吧，平時不是喝完就睡？我看挺懶挺隨和的，就是認奶而已，不算倔。」
「你說不倔就不倔吧，反正是挺機靈的，比傻小子機靈得多。」
「你才傻！我兒可不傻，他是懂得謙讓，不跟妹妹爭，所以才什麼都好。」
「嗯，你說是就是吧。」夜宸風也不爭，倒不是敷衍認同，而是真覺得，小女人說的也沒錯。
小閨女可能就是在吃這一口上，比較倔而已，平時也挺好帶的；傻小子那也不是真的傻，就是不跟小閨女爭而已。
不過他這樣，就讓梅聞兒有些不適應的，側頭多看了幾眼，「你怎麼了？」
夜宸風沒有回答，但用手揉了揉小女人的頭，「讓你受苦了。」
梅聞兒不太適應的，轉移了話題，「我們怎麼在這兒了？陳春呢，小軟他們呢？」
小兒砸都在這兒了，小軟她們怎麼不在？陳春就算了，小軟小花可是跟小兒砸一路的，怎麼不見了？
「此地不宜留太多人，他們都在暗處。」夜宸風解釋了一句，又把人兒昏睡後，發生的一些事簡單說了一下。
梅聞兒這才知道，自己中毒了！為了解毒，夜宸風選擇在江州城外的一座村莊，暫住下來。
而之前聚在江畔的皇帝大軍，也及時撤離了，沒被剿滅，所以暫且住在這戶姓沈農家的他們，必須隱姓埋名，以防萬一。
夜宸風現在的身份是江州軍小將，面貌沒變，只是稍黑了一些，帳子裡光線不好，梅聞兒第一眼都沒察覺，現在倒是看清了。
「現在的說法是，我回鄉帶你到江州安家，卻遇到山賊報復，導致隨行軍士都已身亡，只剩下一個僕婦，也就是雲姑。
我也受了傷，在養傷。」夜宸風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的情況是早產導致體虛，無法再走，得做好月子才行。」
「早產？」梅聞兒看了看懷裡的小閨女，「好吧，孩子都很小，倒是沒破綻。」
「不錯，至於孩子都健康，那是因為雲姑懂醫術，所以胎兒都養得挺好，若非遭遇山賊報復，等到了江州再生，一切都會很順利。」
「懂了。」梅聞兒點點頭，算是知道現在的情況了。
而在他們談話期間，小囡囡好像放鬆了「警惕」，終於肯換一邊喝了。
不過她畢竟還小，喝得夠飽了，這會已經不怎么喝了，但又捨不得鬆口，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吮一口。
夜宸風看在眼裡，哪怕某個小女人，一直遮遮掩掩的，不給他看春光外泄部分，他也能想像到，該是怎樣的風光。
本能的，他就動了旖念，但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她喝飽了，別再餵了，一會該吐奶了。」
「沒事。」梅聞兒捨不得強行斷開，小閨女一定會哭的。
就讓她多含一會吧，五六天沒正經喝奶了，可憐的，難怪還是這麼瘦小，也就是被醫氣蘊養過，不然恐怕很難活下來。
夜宸風也猜得到這茬，甚至有點別的猜測，「你這次會中毒昏睡，是因為剛生產，本就體虛，還是因為你把你那種力量，給兩小給太多了？」
按夜宸風的推算，小女人應該是百毒不侵才對，卻中了招！恐怕不是因為她疏忽了，而是因為——
她把自身力量，輸出太多，過耗了。否則比正常出生的嬰兒，小了至少一半的兩小！不可能如此健康。
念及於此，夜宸風無聲一嘆，「該早點告知我的，哪怕不願意讓我知道孩子的存在，只需告知我，你在哪兒，需要幫助，我會安排好的。」
「可我不想見你。」梅聞兒想了想，還是說出了本心所想。
夜宸風氣息一滯，又是一嘆，「你只要跟我說，不想見，我也不會非見不可，來福一事，是我對不起你。」
因著這份愧疚，他是怯了的，若是人兒真不願意見他，他也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強求什麼。
「那現在呢？」梅聞兒卻問，「我不願見你，你能離開嗎？」
夜宸風心頭髮悶，忍不住反問道：「你就真不願意原諒我一回？」
「三回。」梅聞兒更正道。
心口悶痛的夜宸風，就將她抱緊了幾分，「前兩回，一回是賣你人那回，一回是太后杖則你？」
梅聞兒沒說話，但夜宸風知道，自己說對了，「那這就是最後一回，事不過三，不會有下回，可好？」
「若是有呢？」梅聞兒追問道。
「不會！」夜宸風會以肯定，「不會再有了。」
「萬一呢？」似乎打算詰問到底的梅聞兒，不肯鬆口。
夜宸風沉默了一會，才悶聲說道：「若是真有那萬一，你想如何就如何，我不再糾纏。」
他知道，這就是她想要的，從前，他從不對她許這諾，這一次，他許了。
如若他真的辦不到，那麼他不配、也不該再糾纏她了，因為那將證明他真的，不值得被她託付。
而他這樣的回答……
倒是令梅聞兒沉默了，片刻後，她才重新開口，「你說的。」
「我說的。」夜宸風回以肯定，「但絕不會有下次！信我，可好？」
信他麼？
梅聞兒在心裡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哪怕他真有此心，可有劇情推力在，他能不受干擾嗎？
不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