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的小太監見此,臉色急變,「王爺!」
「嘶——」
沒聽見的夜宸風還抽了口涼氣,只覺得心尖發疼。
嚇得小太監不再廢話,趕緊出去喊人了,「雲姑!雲姑快來!」
等雲姑匆匆趕來時,還能看到夜宸風的臉色,十分蒼白。
不過他已經緩過那陣疼了,正在運功調息,被雲姑把了脈,才停下來。
而診完脈後的雲姑,神情凝重,「王爺,您幾日沒歇著了?」
夜宸風沒有回答,正在閉目養神。
雲姑見此,心中一嘆,「王爺,您底子是好,但也不能這麼折騰,喝些安眠的藥吧,否則您扛不住的。」
她知道,自江州一事發生後,王爺就很難入眠,就算睡下了,也會在噩夢中驚醒,而那邊的事……
她也聽說了,也知道那已成形的血色胎兒,對王爺打擊甚大!來福,唉……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如今來福被譴回宮中,一身武藝也廢了;管風則被譴回北疆,繼續當他的都督;當初的三人,只剩下她了。
念及於此,她揮退了小太監,才說道:「王爺,您若是放不下,屬下命人再找找?」
「不必了。」夜宸風搖頭,他那時本以為,孩子還在,那麼就還有餘地,可當沈隨風將那血淋淋的孩兒,呈到他跟前時,他就知道,再無可能了。
她一定恨死了他……
不管是不是他的吩咐,可動手的是來福,是他的人!
也就相當於,是他自己,殺死了自己的孩兒,五個月大的孩兒。
壓下心頭痛處的夜宸風,儘量平和的說道,「不過倒是要保護好她,那便找吧,能找到就找,護好她,找不到便罷了。」
「屬下明白。」雲姑領命退下,又去開了貼安神的方子,交代了小太監好好煎藥,這才去辦事。
還在批閱公文的夜宸風,一直心神不寧,擾得他很快召人來問道,「宮中如何?」
「稟王爺,一切正常。」
「我那皇兄呢?」
「自數日前染了風寒後,就時好時壞,查驗過了,確是風寒,還要養上小半月,才能徹底恢復。」
「數日前……」
夜宸風揮退了來人,兀自沉思了一會。
半晌後,仍覺不對,再次喚來雲姑,讓她留意一下江州。
「王爺懷疑陛下去了江州?」雲姑詫異問道,「那宮中的皇帝,是替身?」
「尚不能確定,不過江州那邊,必有他的部署,他暗中養下的那支大軍,可能就藏在江州一帶。」
睿目沉亮的夜宸風,盯著眼前的一副堪輿圖,正在推演著,若是江州一帶真藏了大軍,會藏在何處。
數月前,因為突發的變故,他沒能及時收線,導致和慶王接頭的人,察覺到了危機,都在被抓前,服毒自盡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線索留下,只是在想要根據那點線索,揪出源頭,已不太可能,所以他當時決定放一放,如今……
「也許可以收線了,讓江州那邊盯緊一點!老三極有可能過去了。」夜宸風說完,就安排道:「準備一下,去江州。」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把雲仲帶上。」
雲姑微微一滯,才應道:「是!」
「去吧。」夜宸風沒再多說。
雲姑這才退下,卻知王爺是真棄了來福和管風。
雲仲是她弟弟,年紀不大,經歷的事也不夠多,沒有來福和管風穩當,但王爺顯然是想把他提拔起來了。
雲仲,罷了……
也是個機會。
不過,還是要給來福和管風捎個信,他們一直等著呢,可惜了。
但也正常,以王爺的氣性,不可能原諒,他們倆還是好的,更慘的是梅夫人,那才是生不如死。
「得叮囑雲仲,大事上決不可擅自做主。」雲姑暗暗想完,才去安排各項事宜。
與此同時——
在江州,沈家別院裡。
穩婆已被小花帶了進去,但也被去而復返的老太監,盯上了!
「是看婦人病的老醫婆?」
老太監不太確定,打算再盯一會,但並未太過靠近別院,怕被陳春察覺,他知道陳春是個高手。
可他盯了一陣後,就看到了沈家的馬車,沈隨風和他夫人,一同前來了!還帶來了提著藥箱的大夫,以及又兩名老婦人?
「不對勁……」
老太監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了!這陣仗,有點像是要生孩子?
這麼一想,老太監立即命人去查一查,江州知名的穩婆。
不多時,收到消息的老太監,卻發現!江州有名氣的穩婆,要麼在家,要麼去了別家,並沒有被沈隨風帶來?
「難不成想錯了?」
老太監皺眉不止,不斷打量著別院,也沒看到人端出血水來,也沒聽到婦人生產的叫喊聲?
殊不知——
此刻的梅聞兒,一直緊咬牙關,根本沒吭聲!
沈夫人連連點頭說道:「對,就是要這樣,攢著氣力,一會生孩子才有勁!」
梅聞兒點點頭,也沒說話,還在地上來回踱步,以便小寶寶儘快入盆,一會好生一些。
沈夫人不懂這個,不過有個穩婆贊同了梅聞兒的做法,她就當是對的了,這會正在喊小軟,「快去給你家小姐煮些吃食來,吃飽了才有力氣生!」
「夫人……」門外的沈老爺聽得直蹙眉,「你若沒經驗,可別瞎指揮。」他可沒聽說過這茬。
不過穩婆們都說了,「正該如此!能吃得下就多吃些,要那些頂餓的。」
「醬牛肉麵。」梅聞兒忽然開口,她存了一塊醬牛肉,就等著生孩子前吃的。
按大夜朝的規定,牛作為耕作主力,是不能隨便殺的,所以哪怕沈隨風有錢,牛肉也不好買,她得攢著吃。
「好!好的,小姐您稍等,婢子馬上就做過來。」小軟匆忙說完,就退下去煮麵了。
外頭的陳春,一直警惕的觀察著四周,見小軟出來,還問了一句,「如何?」
「還算順利。」小軟說完就跑了。
陳春聽完,還是不放心,就怕皇帝會去而復返,不由敲門提醒道,「小姐,去暗室生吧,屬下擔心那位的人,還會來。」
「哪位?」沈隨風驚疑不定。
陳春的臉色卻是冷了下來,人也躍空而起!
與此同時——
那名老太監正趴在房頂上,還掀開了一塊瓦片!正在往裡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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