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川正在家裡整理舊物，有些他之前還沒有捨得扔的時雪檸的東西，全都收集在一起放進了紙殼箱子裡，準備回頭給她寄到學校去，他也只知道她這一個地址。

  微信提示音響起，時晚發來了兩個字：「郵件。」

  許流川打開電腦查看郵件，從郵件附近里下載了一個音頻，他有些好奇地點開。

  「……他就是個傻子，我說什麼信什麼」

  「還不都怪你不戴套……」

  原來，他滿懷愧疚、焦急找她的時候，她在跟譚新成上/床。原來，她是知道自己懷孕了，才和他有了他以為的他們的第一次。原來，什麼發脾氣鬧彆扭都是算計好的，就是為了讓他背鍋、讓他欠她一輩子……

  許流川跟自殘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錄音，指甲不斷地摳掐著自己，摳破了皮也毫無自覺。

  門鈴聲響起，一遍比一遍急促，後變成急迫的砸門聲，「小川！小川你在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流川慢慢回了神，像殭屍一樣移動著慢慢打開了門。

  入目是兩張略顯蒼老、滿懷擔心的臉。

  「小川？你這……」許母看許流川這樣子，眼淚唰地一下就落了下來，狠狠地捏住許流川的手，不許他再這麼傷害自己。

  「叔叔阿姨，我們先進去再說吧。」跟在後面的黎枝蔓出聲，扶著兩位老者一起進了屋。

  許父不善言辭，音頻還在放著，聽了幾句，他走過去笨拙地給關掉了，隨後安撫著許母，不要只顧著哭了。

  許母擦掉眼淚，「小川，你看著媽媽，還能聽到媽媽說的話嗎？」

  許流川遲鈍地應了一聲。

  許母有些無措地看了眼黎枝蔓。

  想起時晚說的話：許流川其實比你們想像中的更有韌勁，而且他一直在努力想讓自己好起來，只是有時候容易一個人鑽進牛角尖里出不來，既然他那麼在乎自己的父母，那就讓叔叔阿姨狠狠心，幫著他把那塊爛了的腐肉徹底挖出來，不然傷口永遠都不會癒合。

  黎枝蔓狠狠心，沖許母點了點頭。

  許母一直握著許流川的手，「小川，枝蔓給我和你爸看了你的綜藝，就是你跟那個女孩坦白的…她叫……」

  許流川有了反應，「…時晚？」

  「對，是她。」許母嘆了口氣，「我和你爸才知道，原來你對…對時雪檸還這麼念念不忘。」

  許流川的眼圈又紅了，「媽，我……」

  「媽知道。」許母拍了拍他的手，「你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當初說要帶著一個女孩子來見我們的時候，我和你爸就知道你認真了，是做著要把人娶回家的打算的。」

  「那個女孩子啊，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嬌慣長大的，跟我們這種家庭的不一樣。當時不歡而散，我和你爸就以為，是不是咱們給你丟臉，讓人看不上了，後來我們就尋了個機會，在你的手機里翻了電話號碼，跟她約著見了一面。」

  「什麼？」許流川驚訝，這些事情，他竟然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