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晚的語氣很平靜,可話說得卻很重。
「你覺得對不起時雪檸,那有沒有想過,從頭到尾都相信你、還陪伴著你度過抑鬱症最嚴重時期的黎姐?」
「就因為她人好,她甘心為你付出,就活該被你辜負麼。」
許流川的眼圈剎那間就紅了,說實話他一個大男人這樣真的很丟臉,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顫抖。
「我…我對不起枝蔓……」
「你知道就好。」時晚趕時間,也沒給許流川整理情緒的時間,「我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你還要繼續跟我聊嗎?」
許流川急促地呼吸了幾聲,昨晚時雪檸衣冠不整和譚新成一起從森林裡跑出來的畫面一遍又一遍衝撞著他的腦海,揮之不去,他咬了咬牙,「…聊。」
他知道自己有的時候無可救藥,可是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那些他不能再辜負的人,比如黎枝蔓,他必須逼著自己將心頭的那些腐肉全部剜掉。
他想從現在的困境中走出來。
「我…我和雪檸,在她……上大學之前就認識了。」
開了口,往後的坦白就變得順暢了很多,「她成年之後,我們就正式在一起了,是彼此的初戀。」
「雖然正式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我已經做好了向她求婚的準備,想著先訂婚,等到了可以領證的時候就順理成章地成為合法夫妻。」
「我一直以為她也是這麼想的,就想著給她一個驚喜,然後就帶她去見了我的父母。」
說到這裡許流川苦笑了一聲,「怪我事先沒有給她打聲招呼而是安排什麼驚喜,我沒想到她發現是見父母后會那麼生氣,跟我大吵了一架,質問我為什麼不尊重她的意願,然後我們……」
然後他們像普通的小情侶鬧彆扭那樣,她生氣他哄,她哭著罵他卻還是摟著他不撒開,後來情緒逐漸穩定了她開始親他……便有了他們的第一次。
但這種細節許流川說不出口,就含糊其辭道:「……我本來以為我們那天晚上和好了,結果第二天她就失蹤了。」
「也就是在我瘋狂找她的那一個月時間裡我才發現,原來我對她的了解那麼少,只要她有心躲著我我就根本找不到她…」許流川狠狠地咽了下口水,「一個月後她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告訴我……」
「告訴我……」
許流川突然崩潰地抓住自己的頭髮蹲了下來,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哽咽到快要說不出話來,「她…親手…拿掉了我們的……孩子。」
「都是、都是我的錯……」許流川抽泣著,「她哭著跟我說她有多害怕有多疼,她還那麼年輕就要…承受這種事情,都怪我……」
看起來痛不欲生、愧疚至極的人懺悔的場面,時晚卻沒有一絲一毫地情緒波動,「你怎麼知道孩子是你的。」
許流川猛地抬起頭,眼淚鼻涕躺著,錯愕至極,「師妹,你別這麼說,就算你一直不喜歡雪檸,但是也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這麼詆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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