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晩沒有記憶。

  但不妨礙她推測出自己之前並不是人類。

  沈禮眉心一跳，揮手讓兩排保鏢退了下去。

  席瑾的目光落在拍在他肩頭的芊芊素手上，皓白的手腕看起來纖弱無骨，看起來是一捏就能折斷的程度。

  他討厭任何人的碰觸。

  這麼長時間以來，只有沈禮能近他的身。

  可這雙手攀上自己的肩頭時，他居然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呵。

  席瑾面無表情地伸出兩根手指，嫌棄又毫無風度地將時晩的手腕捏了起來，逐漸用力。

  喉嚨發出一聲帶著嘲弄的輕笑，「所以，你是什麼東西？」

  時晩抬眼，一本正經地答道：「昨晚我上網查了很多資料。」

  人類不需要進食血液才能存活，不能夜視，也沒有她的力氣和速度。

  「我猜，我可能是一隻吸血鬼。」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席瑾脖頸間跳動的脈搏上，帶著直白的渴望，偷偷吞咽了一下口水。

  察覺到她的意圖，席瑾回憶起昨晚的窘迫，猛地將人甩了出去。

  他咬牙切齒，「你休想。」

  時晩的目光瞬間黯淡了下來，有些失落地撇了下嘴。

  昨晚剛醒來時她還不太清醒，生存的本能和強烈的飢餓感驅使她強行吸了席瑾的血。

  現在既然還能忍一忍，她自然不會再強迫他。

  就算是一隻吸血鬼，她也是一隻很有原則的吸血鬼。

  席瑾卻突然冷靜了下來，他隨手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將剛剛碰觸過時晩的兩根手指反反覆覆地擦了擦，又拂了拂被時晩拍過的肩膀，悠然地坐回了沙發上。

  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趣的弧度，「吸血鬼，是吧？」

  沈禮咯噔了一下。

  席家家主向來狂妄桀驁，離經叛道，又讓人難以捉摸。

  他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席先生又要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沈禮。」席瑾出聲，「給她餵血。」

  沈禮頓了一下，內心發出無聲的嘆息。

  他還是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劃破自己的手掌，血液順著掌心落入杯中，不多時便浸滿了杯底。

  席瑾衝著時晩抬了抬下巴，「喝。」

  時晩確實有些餓了，雖然這杯里的血液聞起來並沒有席瑾身上那種香甜的味道，她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口。

  下一秒，在血液還未滑入食管之前，時晩不受控地劇烈嘔吐了起來，將剛剛入口的液體吐了個乾淨。

  她蹙起眉，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排斥沈禮的血液。

  嗯？難道她猜錯了，自己並不是吸血鬼？可……

  嗤笑聲從頭頂傳來。

  「怎麼，不好喝？」

  時晩若有所思地抬眸，她的眼底因為剛才的排斥反應染上了一抹桃紅，眼角半掛著生理性的點點淚光，如同氤氳著雨天的霧氣，看得席瑾心頭一顫。

  這雙眼睛，漂亮得勾人。

  時晩學著席瑾剛才的動作，抽出紙巾將嘴邊殘留的血液擦乾淨。

  「我對你還有渴望。」

  她這句話說得很慢，像是在確認什麼，隨後又自我認同地點了點頭。

  「我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