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燕歸來14

  等全家人回來，蔥爆炒的豬肝也好了，香得一塌糊塗，再是端出一盆骨頭湯煮野菜，全家美美的開吃。

  江建軍：「托小妹的福，我終於知道原來豬肝還可以這麼好吃。」

  江建國：「小妹也太心靈手巧了，下次見到豬肝我也買些回來，你們知道嗎？五花肉要八毛一斤，還要肉票，豬肝只要一毛一斤，還不要票，關鍵還這麼好吃，簡直太實惠了。」

  江珍梅：都是小妹的功勞，我早就知道了。不過她現在才不犯蠢，她要忙著吃，笨蛋才會光顧著講話。

  而江媽媽則是不忘吹一波小女兒：「還不是你四妹能幹，沒有你四妹這廚藝，你們就都得去吃土吧。」

  江建國撇嘴：他媽也真是的，這跟吃土有毛關係。

  等吃完飯，江明月才把之前留的一碗豬肝，連著頭上蓋的碗一道送去給石阿婆。

  以為這次又不見人，不想那人跟個幽靈似的道：「一天到晚這會兒才想起我，你是想餓死我？」

  江明月抬眸，正看到坐在柜子旁的老太太，恰好在陰影里，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忽略。

  「喲，人在的啊。快來趁熱吃。」

  見小丫頭不接她話，老太太有些不高興。

  「中午咋不給我送？」

  「我一覺醒來就下午太陽快落了，怎麼送？」

  老太太不滿的撇了撇嘴：「我電筒和馬燈呢？」

  「哦！忘了，等會兒我送來給你。」

  「現在就要。」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給你拿。」

  江明月總覺得，這個老太太看似冷淡，但內心跟個小孩似的，得哄著。

  而她也不知是何原因，就覺得跟這老太太挺投緣的。

  當然，也或許是那日不打頓就借給她一袋麵粉的緣由。

  試問這個年代，誰家敢借給一個還不起的窮人家那麼多麵粉？

  單是這個緣由，江明月也想對老太太好。

  很快折返回來，天已經黑了，馬燈回來前已經給她點上了。

  「油快沒了，你還有煤油嗎？我給你加上。」

  「柜子底下。」

  「對了，你這個煤油多少錢，我……」江明月想的是這個年代煤油貴，還有電筒電池也賊貴，拿錢都難買，適當的補償一些是應該的。

  不想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錢錢錢，你這小丫頭一天除了錢你還會想什麼？俗氣！」

  江明月：「……」我就是一個俗氣的人啊！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錢。我會生氣。」

  「可我也不能平白占你便宜。」

  「你哪裡占我便宜了。這幾頓飯，老太太我吃的很滿意，以後我的飯由你管了。」

  這意思是連米飯也要給她準備？

  江明月：「我家沒米。」

  「你們家吃什麼我吃什麼。」

  好吧。

  「對了，我大哥他們準備用昨晚打來的獵物抵我跟你借的麥面，問你願不願意，其實我可以還你麥面的，只是要再等等。」

  老太太直接翻個白眼：「我說丫頭，你不會聽人話嗎？我剛剛已經說了，不要跟我提錢。」

  「老太太，我提的明明是麵粉。」

  老太太瞪了江明月一眼：「不是要管我飯嗎？那麵粉不用還，算我的入伙面，還有，以後從我這兒拿過去的，都不要跟我算錢。」

  江明月有種被老太太賴上的感覺，可她不敢明說。

  江明月回家來，卻發現家裡來了不速之客。

  只見一個女人陪著一個老太太，那老太太正指著江媽鼻子罵：「沈芳華，你這個克夫的掃把星，要不是你，我兒子也不會早早埋了黃土。

  我兒子沒了，我這個老太太也沒人孝順，吃不飽穿不暖，你也不幫襯幫襯，連吃肉都躲著吃，狼心狗肺的東西。」

  眼見老太太的指頭都要戳到江媽眼睛了，江明月一個箭步過去，直接把江媽擋在身後，還攥住了老太太作惡的指頭。

  「誰？你是哪家的野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放，快放開我。」

  「老太太，要不要我去舉報，說你老思想有問題，竟然還擺地主老爺家那個做派？」

  老太太臉色大變，都顧不上仔細追究她是誰了。

  「你，你別血口噴人，我幾時那樣了。小丫頭，做人要講良心。」

  江明月越發用力掰老太太的手指：「良心？你有嗎？我爸為救人死了，他是英雄，可這十年來，你卻總拿這個來壓我媽。你難道不知道我媽也是受害者嗎？不，你知道，但你就是要欺負我媽，壓榨我媽。

  只要一有機會，你就要來踩上一腳，因為你不喜歡我媽，可你也不喜歡我爸，你當年還想拿娘家侄女來嫁給我爸，以此達到控制我爸的目的，可惜我爸不聽你的話，你便在心裡恨了幾十年，連帶著也恨我媽。我說的對嗎？」

  老太太驚恐的盯著江明月：「你，你怎麼知道的？」

  「看來被我說對了。」

  「奶奶，不要把所有人當傻子。就你那點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我媽這些年不跟你計較，不是怕你，是看在你是我爸的親媽份上，不然你算老幾？」

  「你，你……你就是那個冒牌的野種，搶了我家珍珠的城裡人身份？」

  江明月笑了。

  總算有一樣跟書里重合了。

  比如這個老太太，書里寫她偏寵江珍珠，其實不假，因為江珍珠是白蓮啊。

  平日裡裝一朵無害的白蓮花，背地裡卻是老太太的眼線，把三房其他四人的所有事都偷偷告訴老太太。

  這才得老太太的青眼。

  也是這個原因，才讓老太太力挺江珍珠讀書。

  「搶？老太太請注意言辭，我一個才出生的嬰兒如何搶？還有，我才是你親孫女吧？可你明顯把江珍珠當你親孫女了，莫非是因為江珍珠這些年幫你盯我媽我哥哥姐姐，給你當眼線？」

  「你，你……」老太太見鬼似的後退。

  「看來又被我說中了。老太太啊，我懷疑我爸不是你親生的，不然你咋這麼不待見我爸，連帶著我哥哥姐姐們也從來入不了你的眼。」

  「胡說八道，老三當然是我親生的兒子。」

  「別著急別著急，緩緩氣，免得你老一個不好上不來氣，永別了這個人世就不妙了。」

  「你，你……孽障！孽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