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幕後之聖
不是西方做的；
不是天庭做的；
不是鴻鈞惡屍在搞事；
到底誰在背後推動長生金仙劫？
李平安不斷思索著。
他此前不斷嘗試與天道交流，也得出了一些結論，大概畫了個範圍。
女媧娘娘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她沒有動機，而且女媧娘娘做不到如此程度，在天道中沒有存任何痕迹。
准提同樣也能就此排除。
李平安之前最懷疑的就是接引道人，可他與天道交流的過程中，天道明確表明此事非接引准提在推動長生劫落。
【非】。
師伯祖？
太清主張清靜無為，而且太清有盤古之記憶，可以把太清看做是盤古意志的延續。
李平安本想說，那倆老登出手的可能性並不高，畢竟他們如果出手激化天庭和生靈之間的矛盾，太清必不會坐視不管。
「吾倒是不善推算。」
「且聽吾一句勸吧，雖然吾也勸不住你，但此事不要繼續追問了，你乾脆躲起來就是。
「您是人族出身，人族又是天地間生靈的主體，只要您不被人族所惡，待一切落穩，您自可站出來安撫人族，避免更大的動亂。」
「嗯，我記下了，娘娘你一心為我考慮，我心底無比感激。」
李平安略微思忖，笑曰：「弟子這天帝，應當是自我之帝、本我之君。」
「此事理應是有聖人背後謀算。」
「只是天道突然推行，眾生怨聲載道，也在情理之中。
「可以假裝跟王母吵架不和、離家出走什麼的，由此來避風頭。
那這是誰幹的？
李平安笑道：
「洪荒想要向前發展，天庭想要保持正義，就必須尊重這些準則。
也只有三清了。
元始天尊沉聲道：
「眾生之怨，非你而起，你雖是天帝卻也不必擔這般責任。
元始天尊再次掐指推算，但這次推算了半個時辰，卻依舊沒什麼結論，而他的表情也是越來越凝重。
「我去求問聖人，找尋解法。」
「陛下辛勞，臣不能代，心多慚愧。」
李平安看了眼左右，笑道：「下次這種事私下裏稟告，你這計策都說出來了，我還如何用啊？」
「此事我意已決，龍王不必多勸。
「這件事如果解決不了，我這天帝不做也罷。」
「東王且去，將我們現在掌握的消息，盡數公佈出去，讓天方閣賣點力氣。
他試圖再次與天道溝通，但天道並未給予明確的回應。
三清沒有足夠的動機，有充足的手段；
李平安含笑應了幾句，找了個話頭就匆匆告辭離去。
「稍後若真解決不了長生劫來臨之事，我主動退位反倒是好事，免得被眾生戳我脊梁骨。」
「你我去矇騙眾生，眾生也會矇騙你我，此例不可開。」
「天庭不可一日無主，」李平安正色道，「瑤兒你主持天庭司法刑罰，此事可不能出現半點錯亂。」
從實際出發，如果某個聖人推動長生劫落位之事，是為了打擊天庭、摧毀天庭的人族根基，那通天教主也該有一成的嫌疑值。
卻是雲中子到了。
「這個……」
李平安心底暗嘆，此事截教確實是受害者，通天教主的嫌疑指數再次下降一大截。
「你可莫要直接去找這兩位師兄責問。」
沒了天道無面人，與天道的交流就變得十分『玄妙』，需李平安進入悟道之境，由大道傳遞自己的心聲，而後心底再生出感悟。
元始天尊有什麼動機去做這般事？
「後土祖的意思是，您不妨以退為進，從這般漩渦中抽身出來。
李平安停下思索，渾濁的目光恢復清澈，隨手收起了釣魚竿，轉身瞧著雲中子，嘴角露出少許微笑。
『真是師祖或者師伯祖？』
——這從准提上次要謀算瑤姬時，太清就出手提醒自己，也可得見。
聖母既沒有動機，也沒有手段……好吧，這無意冒犯。
秦廣王一驚：「臣就是想着這邊也沒外人，陛下，臣知罪。」
「我們只能想辦法化解眾生之怒。」
「總之這件事現在很難查出是誰所為。
「此時躲避，方才是上上策。」
李平安有點不太願相信這個結論。
李平安低頭行禮：「師祖，弟子前來尋求一個答案。」
「我跟瑤池也沒這個本領去推動如此大的變化。
他們有充足的動機，沒有足夠的手段；
元始天尊撫須搖頭：「老君就在你天庭之中，何必捨近求遠？」
「此事，莫要再追查了。」
「此前准提想請吾對你施些懲戒，免了你的天帝之位，吾尚有些猶豫，而今倒是不必多念，那准提心術不正、難成大事。
李平安注視着水面泛起的淺淺波紋，心思逐漸走向一團亂麻。
「既然天道要成此事，那就讓天道去成。」
這就找到答案了？
卻見元始天尊緩緩搖頭，溫聲道：
「自非天庭定下的。」
他的眾生大道早已沸騰。
李平安聞言低頭行禮：「弟子拜謝師祖照拂……弟子想去問問師伯祖，師祖覺得如何？」
李平安道心大震。
秦廣王躬身道：「陛下，臣有事啟奏。」
「吾推算天機，卻見此事一片混沌，只知成仙劫與長生劫本就該為天道之權柄，只是此前天道不全、諸多坎坷，故生靈成仙、長生並無拘束。
「長生劫、成仙劫，」李平安道，「天庭即將出現這般天條，弟子身為天帝，可阻攔此天條誕生，但天道預示，此事背後乃聖人推動，故，弟子不敢妄動，特來請師祖指點迷津。」
從幫助天地渡過終焉大劫的角度來講，太清有可能去推動天劫之事。
太清與元始天尊。
他個人更傾向於，這是接引准提蒙蔽了天道，有意激化天庭和生靈之間的矛盾。
瑤池在旁嘆道：「陛下有此心，吾當共進退。」
「至於具體是哪位，我也說不準，更不敢說。
後面站着的天庭眾臣，見到這般微笑，也是稍微鬆了口氣。
……
「洪荒自遠古而來，修行靠的是自身悟性，眾生合該都有一線長生之機，哪來的天劫？
「平安你且說，是不是准提和接引又在作惡！」
片刻后。
李大志道：「這還用想嗎？肯定就是西方教的兩個教主搞的！」
碧游宮內。
太清的嫌疑值差不多一成。
通天教主訕笑着坐回座椅中，皺眉道：
「你說這背後謀算之人到底想做什麼？
「壓制生靈之力，對天道就有好處了？道仙劫后不久就可能會發生終焉大劫，生靈高手多一點不好嗎？
李平安與女媧簡單交談，女媧也不知是誰在背後出手，但女媧隱約指出，天地間能做到這般事且不留任何痕迹的，大概只有兩位。
雲中子問：「此事非天庭所定？」
離了女媧宮，李平安徑直趕去玉虛宮處。
李平安苦笑：「我心底想的，與娘娘所想相差不多。」
這位聖人那張年輕面容上滿是惱怒。
李平安笑嘆：「罵他們我自是義不容辭，但這件事不搞清楚，我心底總歸是有些不太爽利，念頭也不太通達。」
李平安問：「師祖，哪般聖人在謀算？」
通天教主黑臉怒斥：
「你且回天庭就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聖人推動？」
元始天尊掐指推算，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卻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李平安看了眼瑤池，搖頭道：
秦廣王緩聲道：
『是超脫者老師在搞事？』
「我們的原則不能打破，一切實事求是，不能因西方教作惡多端就平添他們罪責，不然天庭各部如何代天行道？
最後的可能就是元始天尊。
「多謝師祖指點迷津！」
李平安朗聲道：「可師祖，眾生之怨必是對我天庭，我若躲避此事，不免失信於眾生。」
李平安嘆道：「弟子也搞不清到底怎麼回事，如何解釋才能讓他們信服？」
李平安此刻施展出乾坤遁術，遊走於畫外之地，玉虛宮須臾就至。
他打定主意，先找師祖談談，如果確定不是師祖所為，那就去靈山轉一圈。
眾仙同時低頭行禮，東王帶着十多名大臣匆忙趕去通明殿中。
「龍王，這是天庭的行事準則。」
李平安笑道：「師叔祖您別生氣，我也在查此事，只要查到眉目，立刻通知師叔祖……師叔祖推算天道，莫非尋不到此間出手的聖人？」
「不錯，」雲中子微笑頷首，瞧著李平安的表情，溫聲問，「眾生惶恐憤怒，都在等陛下給個迴音，陛下還需儘快對外解釋此事。」
可天道已非昨日那羸弱到內天道幻境都能搞東搞西的狀態，六聖歸來後天道極速壯大，超脫者老師身在天地之外，想要對現在的天道做手腳，談何容易。
自是元始天尊。
李平安緩緩點頭：「我也這麼想的，道仙劫和設立天劫本質是一碼事，但凡事都要講究一個方法和過程，就這麼硬上，只能是弊大於利。」
東海龍王向前拱手行禮，緩聲道：「陛下，眾生多愚昧，其實沒必要與他們多解釋。」
困局。
沒有驚擾闡教仙人，也未去找尋童子通稟，李平安自主殿中緩緩現身，前方的玉質蒲團上幾道仙光互相追逐，化出了中年面容的天道聖人。
有大臣道：「陛下，倒不如一口咬死是西方教所為，眾生只是想要一個說法。」
「是替後土祖給您傳信，天道欲壓制生靈之力，生靈應當會奮起反抗，天庭夾在此間會左右為難。」
「這條天規是天道在醞釀，很快就會顯化，背後推動者疑似是一位聖人，但這位聖人的身份無法推算。」
天道自己抽風了？
一旁傳來了熟悉的呼喚聲：「陛下。」
「吾自會護你渡此難關。」
「何事？」
「無妨，逗你的。」
「唉，」通天教主嘆道，「這天地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了，成聖以後像是被天道拴住了，雖然變強了，但不自在，心氣兒都淡了。」
李平安匆忙做了個道揖：
「這個聖人，能做到讓我和瑤池、東王，以及天道序列前二十者，皆無法捕捉到他在天道內留下的痕迹，大概只能是上三位。
李平安輕嘆了聲，拱手行了個道揖，轉身告辭離去。
就算通天教主想給截教『瘦身』『減負』，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還要讓一個個弟子挨個去撞天劫、在天劫中灰飛煙滅。
眾仙各自行禮，李平安對雲中子拱了拱手，身形一閃旋即消失不見。
天劫之事完成後，通天教主能有什麼好處？
李平安並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通天教主，也不能憑自己的直覺去判斷。
李平安道：「老師也是為長生劫而來？」
李平安搖頭道：
他的第二站是女媧宮。
但元始天尊有什麼算計天庭的必要嗎？
剛剛過去的聖威大戰中，得利最大的就是元始天尊，訓斥聖人的行為，讓闡教在生靈心底憑空拔高了一個層次。
元始天尊問：「哪般答案？」
「善。」
天道也不能全信，畢竟它也能被蒙蔽、被遮蔽。
元始天尊面露笑意：
女媧只是一聲輕嘆，卻也並未多說什麼。
「現在主要是搞不清背後是誰在推動此事……罷了，還是要去找聖人問詢，諸位愛卿暫且去凌霄殿候命，瑤兒且去凌霄殿守好局面。
瑤池輕嘆，欲言又止。
同理，通天教主又有哪般動機去推動長生劫？截教那麼多弟子還沒長生。
女媧溫聲勸誡：
「弟子差些忘了。」
「有些事本就是不清不楚的。」
「父親，我們沒有證據。」
元始天尊卻道：「你這天帝，是天道之天帝，還是生靈之天帝？」
「聖人乾的？哪個聖人乾的！」
李平安再次問詢天道，此事是否為接引所為，依舊得到了清晰的明悟。
「這是想要我截教早日灰飛煙滅不成！
李平安沉吟幾聲，還是如實相告：
李平安雖不知這背後有什麼必然關聯，卻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又或者說，壓低生靈高手數量，減少長生仙的數量，可以讓天地本源物的損耗降低，從而給天地延壽？」
莫非是師祖在推動？
雲中子略作思索。
李平安都不用去各處看。
「你此刻的處置就不錯，讓世人去罵接引與准提便是，他們兩個作惡多端，多挨些罵也合乎情理。」
「此事八九不離十就是兩位師兄在推動，伱若公開反對，反倒是容易觸怒兩位師兄。
女媧的目中多了幾分慈愛：
「你是天帝，也不必剛正不阿，該裝糊塗時還是要裝糊塗。
李平安笑嘆：
「避風頭也解決不了問題，若是我真想躲此事，也不必與瑤兒吵架。
李平安思來想去，好像只有這個解釋才勉強合理。
言罷，他轉身直接遁走。
元始天尊坐在殿中沉思許久，也是禁不住低喃：
「師兄為何要突然推此事，可是有什麼深遠之謀划，竟連吾都參悟不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