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煙火人間

  兩人坐在等候區里，像是普通客人一樣等著叫號。

  張洋說的輕描淡寫，一旁的貝佳佳卻聽的眼泛崇拜，眼神星光點點。

  【請小桌A58就餐。】

  【請小桌A58就餐。】

  耳邊，門店再度叫號。

  張洋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號碼，笑道：「走吧，到我們了。」

  「巧了，剛好開始餓了。」貝佳佳笑著站了起來。

  湯王火鍋店內，座無虛席，整體裝修風格簡約輕快卻又富有質感，充斥著一種喧囂中的平靜舒適，更能讓食客沉浸在口腹之慾中。

  每一家湯王火鍋的裝修，都是簡約而不簡單。

  兩人沒要什麼包廂，而是隨大流選了大廳就餐。周圍人聲鼎沸，服務員穿行其中，整體一派熱火沸騰的感覺。

  每一個卡座桌台內，都有一個觸控螢幕可以點菜，同時在不間斷的播放著湯王火鍋每一道菜品背後的故事。

  牆上的顯示屏，不間斷的播放著實時菜品點單數量排行榜。

  這些都是近期湯王火鍋做出的改變，甚至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所有門店，都將如此疊代，貫徹產品主義的核心。

  貝佳佳瞪大雙眼看著周圍這一切，眼神滿是震撼。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家火鍋竟然可以將菜品玩轉成這樣··堅持傳統火鍋固然沒錯，但是面對這種打發，真的··望塵莫及啊。

  「姐夫，我突然想到，很多年後，會不會出現一本書，叫【湯王火鍋，你學不會】。」貝佳佳毫不掩飾自己的吃驚。

  「誇張了。」張洋一笑，然後看向一旁笑著站了有一會兒的服務員。

  是個笑容可掬的小姐姐。

  「先生，需要我幫您推薦一下菜品嗎？」她說。

  張洋存著體驗一下自己門店服務生的服務質量，便點了點頭。

  「好的，那首先幫您先下湯底，我們湯底是三味鍋，自由搭配，推薦您首選我們的野生菌菇湯底··」服務生相當專業又熱情的介紹著菜品。

  自家的菜品，張洋還能不了解？

  一番操作之下，鍋底搭配了菌湯、牛油、番茄，算是酸甜、香辣、養胃都有了。

  菜品方面，張洋放手讓服務生決定。

  兩人點了招牌的毛肚、羊肉卷、鴨血、蝦滑··

  「先生，大概這些您兩位應該夠了，如果您想要加菜，可以隨時叫我，或者這邊屏幕操作也行。」服務生小姐姐彎腰笑著說。

  張洋點點頭，道了謝。

  服務生小姐姐暫時先離開。

  周圍的談笑聲，聲聲入耳，不遠處的客人們，也正忙著拍照，發點評。

  所有人的些微舉動，都好像是蝴蝶效應一樣，為湯王火鍋未來的蓬勃壯大，提供一絲一毫卻足以聚沙成塔的力量。

  傍晚時分，張洋和貝佳佳就這麼閒坐著，一邊燙火鍋，一邊聊家常。

  毛肚很爽脆、鴨血很嫩滑、濃香撲鼻的菌菇湯只消喝上一口，就香迷糊了。

  「好吃好吃。」貝佳佳大呼過癮，把手裡的毛肚裹滿她的獨家醬汁。

  「你也算是內行了，幫我評價下食材？」張洋笑著問。

  「兩個字，新鮮。」貝佳佳想了想，又有點試探著說。「姐夫，我說一句你別介意哈。」

  「你說唄。」張洋隨口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啊，但是你看，每個卡座桌台的屏幕上關於這個食材的介紹，介紹它怎麼怎麼特別，選材怎麼怎麼嚴格，然後潛移默化的，實際吃起來好像真就感覺不一樣了。」貝佳佳眨眨眼說。

  張洋吃著嘎嘣脆還有些鮮甜的土豆片，也沒回答貝佳佳，只是順手毫不客氣把她剛放下去的羊肉卷給撈出來吃了。

  選材嚴格是真的，至於宣傳視頻有沒有心理暗示。

  這你讓他怎麼說··

  這一邊想著，張洋筷子上最後一片燙的鮮嫩的羊肉卷正送到嘴邊。

  「啊？都沒了。」貝佳佳撈了個空，然後看看張洋嘴邊的羊肉卷，想也不想就笑嘻嘻的奪了回來，「是我的了。」

  「不是··」張洋愕然。

  到嘴邊的肉飛了？這羊肉都靠上自己嘴了，貝佳佳這真的好沒邊界感··

  他想說，又看看貝佳佳已經一筷子送進嘴裡的羊肉卷，頓時搖頭失笑，什麼也沒說。

  吃到後面，貝佳佳忽然接了一通電話。

  「回去··我不。」

  「又要給我介紹對象··不要，我就不！」

  貝佳佳接著電話，連著說了好幾句不，一看就知道是家裡來的電話。

  催··相親？

  好一會兒，貝佳佳悶悶的掛斷電話，只顧著埋頭喝湯王火鍋特製的奶茶。

  「咋了，家裡的電話？」張洋好笑的問。

  「我媽的電話··催我回去，說要給我介紹對象··真是操什麼心，本姑娘有大把的男生追，還相親，太看不起我了！」貝佳佳氣呼呼的。

  她覺得深受打擊。

  「那你帶個回去給他們看看，不就堵上他們嘴了麼，有什麼麻煩的？」張洋有點不理解。

  貝佳佳什麼也沒有說，就是默默喝著奶茶，喝著喝著，還莫名看了張洋一眼。

  這一眼看的是張洋一激靈，想也不想就燙了一塊毛肚送到貝佳佳碗裡。

  「來，快點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姐夫伱看你，吃飯還催我。」貝佳佳不滿控訴。

  ···

  中秋前夕，張洋總歸是要回家一趟的。

  貝薇今年哪兒都不去，忙著在有間書咖搞了個中秋讀書活動，忙的是不亦樂乎，這個中秋自然是安守自己的小小產業。

  張洋照例是一個人返程。

  放假前夕的公司傍晚，張洋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內，正在和自己的老爸張兆海通話。

  「爸，家裡酒樓現在怎麼樣了？」

  「挺好的，一帆風順，生意也不錯。」張兆海笑聲依舊爽朗。

  傳統的酒樓，自然是做不出太大的心意，也就靠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的把口碑做出來。

  未來，就算做的再好，做的再大，上限自然也不會多高。

  但是對張洋來說，爸媽的產業，搞多大才算大啊，兩口子能有一份事業傍身，日子不無聊，過得有滋有味，足矣。

  缺錢，不是有兒子麼。

  父子倆電話通了很久，對面張兆海說了很多最近春風得意的事。

  給他配的那輛邁巴赫，終究是最大限度的發揮了作用，讓他最近意氣風發，交了很多頗有分量的朋友。

  實力不一樣，圈子終究是不一樣了。

  「對了，你上回說要給你媽買車那事··」張兆海忽然想起了什麼，也就這麼一問。

  「忘不了，回去就提。」張洋一笑道。

  要不是上次同時買爸媽可能接受不了，他上回就一併辦了。拖到現在，剛好考慮那兩口子的承受度。

  至於買什麼··

  上回說給老媽提寶馬七系，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總感覺七系好像過於便宜了點，怎麼的也得和老爸的邁巴赫差不多吧？

  具體的，等回去再說好了。

  說著說著，辦公室的門開了，白小秘端著茶水，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張洋一邊和老爸說了再見，一邊看著白靜怡把茶水放下。

  「還沒回去啊？」他溫聲說道，將白小秘輕輕攬入懷裡。「什麼時候回家？」

  「明早的車票。」白靜怡輕輕環抱著張洋的脖子，眼神水汪汪的溫柔如水，「張董，你都好久沒去我那兒了。」

  「很久嗎？」張洋恍然。

  細細一想，確實很久沒有去白小秘的住處了。

  「那要不，今晚？」

  「今晚？真的啊？！」一瞬間，白小秘眼神綻放出驚喜。

  片刻之後，兩人並肩走出公司。

  一般老闆都沒走，下面各管理也不會走，管理不走，再往下的員工也不會走。

  但是張洋覺得沒必要。

  他有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在辦公室待很晚，難不成讓全公司跟著一起加班？

  所以，這個中秋前夕，他早早的就安排下面的員工下班，早早回去了。

  走出寫字樓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起回頭看了一眼寫字樓，還是燈火通明著，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天氣不好，烏雲多，月亮也有點若隱若現的。

  不過，這些都完全妨礙不了白小秘的好心情。

  取車的路上，白小秘纏著張洋，想一起去買點菜，說晚上要露一手。

  這點小小心愿，他自然是成全的。

  「就去我家附近的一個農貿市場好了，我以前經常去那兒買菜。」白小秘建議道。

  「行啊，那你指路。」張洋欣然答應。

  人麼，總是要接地氣的，不是說有錢了，就非得去多頂級的市場去買，高大上的地方去得，充滿煙火氣的地方也去得。

  人生百味，都得體驗，況且他才富了多久，半年？還真不至於忘本。

  傍晚時分，庫里南停在了熱鬧非凡的一處農貿市場外。

  這個點，農貿市場裡里外外，川流不息。進進出出的居民們手裡基本都不帶空的。

  張洋和白小秘一起下了車，不像是老闆和秘書的關係，倒像是一對過日子的小兩口，到處走走停停。

  「走，一起看看。」張洋牽起了白小秘的手。

  白靜怡心中甜如蜜，萬般珍惜此時此刻和張董獨處的分分秒秒。

  「老闆，這個怎麼賣？」

  「這個呢？」

  「零頭呢？零頭抹了，來點蔥蒜。」張洋停在一處攤位前，熟悉的討價還價。

  白小秘怔怔注視著此刻的張洋，恍惚間有種一日兩人三餐四季，七情六慾五味百年的簡單幸福。

  「好了。」張洋迴轉身來，手裡已經拎滿了塑膠袋子。

  「張董，原來您買菜···也講價啊。」白小秘上前抱住張洋的臂膀。

  「這話說的，錢多，和白白給人送錢是兩個概念。」張洋騰出手來捏了捏白小秘的臉，「你以前買菜，不會不好意思講價吧？」

  「哪有？」白小秘臉上一紅，矢口否認。

  年輕人在菜場，一向是弱勢群體，她以前剛自己買菜的時候，確實總不好意思問價，也不好意思講價，都是說一個是一個，後來發現不行。

  你不好意思，人家攤主可相當好意思，逮著你就坑。

  索性，剩下來的時間內，白小秘就看著張洋在菜市場裡縱橫披靡，看那些一個個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攤販，她心裡簡直是樂開了花。

  晚些時候，兩人滿載而歸。

  夜幕降臨，白小秘的住處燈火通明。

  張洋安心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白小秘送上的水果，一邊看著白小秘在廚房裡忙活。

  耳邊是油煙機的聲音，窗外是樓下也不知道誰家小孩的打鬧聲。

  鼻尖，飯菜的香味若隱若現··

  這煙火人間，別說一輩子了，就算待上十輩子他都不會膩。

  「吃飯嘍。」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小秘端上了最後一道菜，「來，嘗嘗我的手藝。」

  白靜怡是廣陵人，做的菜口味和他家鄉相近，同屬淮揚菜系，而且看著色香味俱全。

  張洋食指大動，就想動筷子。

  「等等！」白小秘忽然出聲。

  「咋了，還有什麼···特別的儀式？」張洋好奇一問。

  「我去開瓶酒。」白小秘笑著小跑走，又拿了一瓶紅酒過來，「這不是要中秋了嗎，我們提前慶祝一下唄？」

  片刻之後，兩人一人一杯紅酒。

  「張董，我敬您。」白小秘舉起酒杯，眼神溫柔含笑。

  兩人喝著酒，吃著菜，氣氛舒緩而放鬆。

  白小秘似是不勝酒力，反正一杯紅酒下肚，臉色都一片嫣紅，還一個勁的要喝。

  吃到後面，白小秘忽然看向窗外，眼神驚喜的小跑了出去。

  「張董你快過來看，月亮出來了。」

  「出來就出來唄，有什麼稀奇的，不是每天都看？」張洋一邊好笑，一邊走上陽台。

  「看。」白小秘仰著臉，指著天空。

  張洋仰頭看去，天空之上，之前還被烏雲遮住的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盡放月華，如一輪圓盤一樣懸掛空中。

  明明，還不是中秋。

  「這就叫守得雲開見月明。」白小秘仰起的面孔沐浴在月光之下，微醺的面孔比平時··更多了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好看。

  「總感覺你說的好像有點··」張洋失笑。

  「哪有？」白小秘輕嗔一句，忽然環抱上來，踮腳湊近臉蛋，「張董，靜怡提前祝您中秋快樂！」

  「你也··節日快樂。」

  靠近的眼神溫柔如水。

  張洋環抱著白小秘的盈盈小腰，笑著在月光下吻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