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住了腳步,心裡沉甸甸的,這次的事情難道真的是自己做太過了嗎?
早知道她會這樣傷心欲絕,他就不應該這樣計劃,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抽身了。
他站在門口猶豫不決,床上的抽泣聲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
厲司承忍不住了,抬步走到床邊,唐晚靜靜的躺在床上,滿臉淚水,雙目卻是緊閉的。
原來是在做夢,厲司承嘆息一聲,輕輕的伸手準備試去她臉上的淚水。
不防,唐晚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她握得很緊,沒有鬆開的跡象,厲司承怔怔的看著唐晚流淚的臉。
到底她夢見了什麼這麼傷心?
想到今天下午陸夜白來看過她,難道又會是陸夜白?
心情複雜到極致,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床頭任由唐晚握住他的手。
目光死死的盯著她的臉,他在等待,看看唐晚是不是會夢囈。
如果她今天晚上膽敢叫出夜白兩個字,他一定會動手掐死她的!
唐晚沒有夢囈,她流了一會淚,又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厲司承看著她臉上的淚痕,輕輕的低下頭,在她臉上啄了一下。
在抬起頭的時候,聽見唐晚夢囈般的吐出兩個字:「司承!」
她在叫他?
厲司承訝然的看向唐晚,她的眼睛閉得緊緊的。
顯然是在睡夢中,唐晚剛剛做夢的人竟然是自己嗎?
她為何哭得那樣傷心?是因為自己傷了她的心?
厲司承五味陳雜,禁不住伸手抱住她,緊緊的把唐晚摟在懷裡。
唐晚是在握住母親的手痛哭時候醒過來的,那種真實的質感讓她從夢中醒來。
意識恢復的瞬間她就知道自己握住的是厲司承的手不是母親的手。
心裡的傷感讓她繼續哭了一會,厲司承一動不動的靠在床頭看著她,她一動不動的躺著。
在他低頭吻自己的時候她假裝夢囈故意吐出司承兩個字,厲司承應該是感動了,竟然把她抱得那樣緊。
可是唐晚卻一點也不感動,她的頭緊緊的貼著厲司承的胸膛,厲司承身上有一股她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很顯然,他回來時候特意洗過澡了。
這也從側面證明他剛剛是和那個叫明珠的女人在一起,怕自己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道,所以特意洗澡回來見她。
他可真是忙啊,應付了明珠馬上又來應付自己。
唐晚心裡針扎一樣的難受,她說服自己,不過是為了報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再怎麼難受她也得忍!只要讓她把仇報了就好!
唐晚後半夜一直沒有睡著,而抱著她的厲司承卻睡得很熟,這樣被厲司承抱著唐晚真的非常難受。
所謂同床異夢就是這樣的感覺,她輕輕的從厲司承懷裡掙脫出來翻過身背對著他,眯著眼睛看著床頭的壁燈一直到天明。
她早就醒了,可是卻不想睜開眼睛,她要看看厲司承早上如何面對自己。
就這樣又熬了有一個小時左右,厲司承的電話響了,他嘟囔一聲隨意的伸手抓過電話接通。
明珠甜膩膩的聲音傳來:「厲先生,我今天給你做了好吃的早餐,待會帶到公司來給你吃。」
厲司承一下子清醒過來,「嗯」了一聲,明珠很乖巧:「那我們待會公司見!88!」
掛了電話,明珠笑得一臉的奸詐。
厲司承昨天晚上和她一起吃飯,但是卻破天荒的的沒有和她去會所私會,肯定是回去見唐晚了。
她這是故意偽裝不知道給他打電話,說是為他親手做早餐,目的就是為了刺激唐晚。
唐晚把明珠的話聽了清清楚楚,明珠的挑釁她心裡一清二楚,看來厲司承對明珠承諾的不比她當初的少。
既然都挑釁上門來了,她也不能裝不知道吧,於是「嚶嚀」一聲轉過頭,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看著厲司承。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厲司承把手機扔到一邊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寵溺的看著她她笑:「凌晨。」
「這麼晚啊?」唐晚乾巴巴的。「剛剛誰的電話?」
「公司的員工的。」厲司承面不改色的回答。
看厲司承那副滴水不漏的樣子,唐晚真恨不得一個巴掌扇他臉上,對著他飆出一通髒話,她控制住自己:「聽聲音應該很漂亮吧?」
「沒有你漂亮。」
「她為什麼這麼早給你打電話?」
「她是秘書,新上班所以提前問一聲我早餐吃什麼。」
「之前怎麼沒有看見別的秘書打電話給你?」唐晚反問。
「她新來的,想表現好一點。」她吃醋的樣子讓厲司承抱緊她,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下面還疼把?」
「嗯。」
「對不起,我昨天心情不好,沒有控制住自己。」厲司承道歉。
「為什麼心情不好?」唐晚委屈的看著他。
「公司的事情,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他又親了唐晚一口,「待會我給你上藥。」
「不用了,已經好差不多了。」唐晚拒絕。
昨天這件事這樣翻篇有些不太對,唐晚咬咬嘴唇:「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喜歡的女人了?」
「沒有,怎麼會。」厲司承搖頭否認。「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別亂想。」
「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啊?」
「真的嗎?」唐晚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司承,如果你不喜歡我了,一定要親口告訴我!不要隱瞞。」
「傻瓜,我都說了要照顧你一輩子,怎麼會不要你呢?你乖乖的,不要胡思亂想,我身上已經有你的痕迹了,這一輩子都是你的男人!」
他的情話說得非常動人,唐晚卻半點也不感動,只是應景般的把頭靠在他胸口。
厲司承吃過早餐後去了公司,唐晚目送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里才轉身回別墅。
迎面撞到了張嬸,張嬸審視的看著她,唐晚的臉色明顯的比昨天好了許多。
昨天死氣沉沉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今天則是陽光明媚,張嬸猜測一定是厲司承哄好了她。
她恭敬的對唐晚問了一聲好,唐晚笑著應了一聲,大步上樓,關上門后,她陽光明媚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了。
原來以為當初陸夜白和喬心悅勾搭就夠噁心了,現在才知道還有比這個更噁心的。
厲司承竟然完全否認和明珠之間的一切,他到底想要瞞自己到什麼時候?
這是當她傻子啊!可是她看起來像是那麼愚蠢的人嗎?
她揉揉額頭,門被推開了,白荷走了進來。
她關上門走到唐晚身旁坐下:「晚晚,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麼奇怪的事情?」
「也可能是我敏感了,不過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先說給你聽聽看。」
「好。」
「那個廚房的李淑芳,這幾天一直鬼鬼祟祟的樣子。」
「是嗎?」唐晚愣了一下,因為害怕身份被人察覺,她用的傭人一直都是從前的老人。
這個李淑芳是舅舅從前的老人,燒得一手好菜,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啊?
白荷不知道唐晚在想什麼,繼續往下說:「她從前不是一直負責廚房的事情嗎?從來沒有看見她到樓上收拾過,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她非常的勤快,我撞見過兩次她去書房收拾,還有一次在你卧室收拾。」
書房和卧室一直是關媽和關宇航媳婦負責收拾,白荷的話讓唐晚訝然不已:「是不是關媽讓她收拾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問問關媽吧?對了,前幾天你不是不在家嗎?有一天晚上我起床喝水,打開門的時候看見她從你的卧室里出來。」
「什麼?」唐晚一下子提高了聲音。
「半夜三更的總不會也是為了收拾吧?」
唐晚眉毛一下子擰了起來,這事情透著蹊蹺。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事情她得防一下的好,要是身邊出一個內奸,那可就糟糕了。
中午時分陸夜白給唐晚打了電話,「晚晚,昨天晚上司承哥帶著幾個高管和那個明珠在龍源吃的晚飯,一直到十一點才散,是王特助送的明珠。」
「是嗎?」厲司承還真是厲害,竟然把公司高管帶著和明珠一起吃飯,這是要幹什麼?
她還沒有想出所以然,陸夜白跟在說:「我打聽到了,司承哥已經讓明珠去他公司上班了,職位是秘書。」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唐晚冷笑起來,厲司承打的好算盤,難怪早上他面不改色的告訴自己明珠是他公司的員工。
「如果司承哥真的把明珠帶進公司,這以後朝夕相處的就不好說了,晚晚你最好還是想辦法阻止一下。」陸夜白提醒。
「我知道了,多謝陸先生!」
掛了電話唐晚叫來關宇航:「現在有兩件事,一件是廚房李淑芳的事情,她好像不太對,你讓人注意一下。」
聽唐晚說了李淑芳的事情,關宇航非常驚訝,「應該不至於吧?」
「都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件事還是小心一些好。」
「我知道了!這件我會讓人關注的。」
「第二件事就是那個明珠的事情,厲司承已經把明珠帶進公司了。」
「什麼?厲總他怎麼可以這樣?」
「現在不是說厲司承的時候,明珠是韓家的棋子,你知道這對我意味著什麼。」
「我知道,要不我們動手把她給除了?」
「不!目前為止那個明珠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沒有除掉她的理由。」
「可是小姐,如果厲總真的對她上心,你就是下一個陸思雨。」
「所以我們的計劃要加緊了,李香蘭還是沒有動靜嗎?」
「目前沒有。」
「不應該啊?她怎麼會這麼沉得住氣呢?」唐晚沉吟一下,「看來又得刺激她一下了!」
「怎麼刺激?」
「讓李香蘭以為劉紫凝想先動手對付她肚子里的孩子,這樣為了自己的安全和孩子的安全,她會搶先動手的。」
「好!我馬上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