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卧室出來,厲司承不敢離開,他其實有重要的事情做,可是唐晚讓他有些擔心。
總有一種感覺,他這一走,以後就和唐晚陌路了。
想起唐晚在顧以琛的游輪上說要喝魚湯的事情,厲司承親自去了廚房在張嬸的指導下為唐晚熬了一碗魚湯。
他端著魚湯推門進來,唐晚正從床上下來,四目相對,唐晚先笑了,目光溫柔的停留在他手上,「是你親手熬的魚湯?」
「是。」看見她的笑容厲司承心裡莫名一緊,「可能不是太好喝!」
「讓我嘗嘗!」唐晚笑吟吟的走過來接過厲司承手裡的魚湯,輕輕的嘗了一口:「很好喝!非常好喝!」
她笑得很自然,厲司承也笑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
「喜歡,非常喜歡!謝謝你!」她笑得那個美,一副感動到極致的樣子,「我很高興,你是第一個為我熬魚湯的男人!」
唐晚把厲司承熬的魚湯都喝了,還直咂嘴:「好喝,可以媲美酒店大廚。」
她笑得無害,沒心沒肺的樣子,厲司承心裡沉甸甸的,他伸手摟過她:「晚晚,不高興就說出來,你在我面前沒有必要偽裝。」
「偽裝?我為什麼要偽裝?」唐晚無辜的看著厲司承。
「以琛和我說了,他沒有別的意思,說你的手像明珠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厲司承這樣說唐晚才知道顧以琛找了這樣一蹩腳的借口,說她的手像顧明珠,所以她對自己的手自殘。
厲司承還在解釋:「晚晚,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這個,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就是你,不是別人,對於明珠,我不否認愛過她,我和明珠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晚晚,你給我時間,我會忘記她的!」
唐晚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笑容消失殆盡:「我並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厲司承不解的看著她。
唐晚剛剛想過了,顧以琛的蹩腳解釋不能完全打消厲司承的懷疑。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和那個明珠搞在一起了,明珠既然是陸思雨和項俊波用來對付她的工具,很顯然不會一直不動。
唐晚相信明珠用不了多久就會像自己挑釁,而她如果因為顧明珠的事情和厲司承置氣,以後還怎麼大度的接納明珠?
她馬上要做的事情是要把明珠推到厲司承身旁,讓她和厲司承恩愛和諧,讓陸思雨為之發瘋。
之前她沒有理由解釋自己手為什麼受傷,現在聽了關宇航的電話,她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了。
「我生氣只是因為我聽到一個消息。」唐晚垂下頭,眼中噙滿淚水,聲音悲憤到極致:「我姑姑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什麼?」厲司承愕然的看著唐晚。
「關宇航給我打了電話,具體的等他回來我才知道。」唐晚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
厲司承眸色暗沉:「放心,這件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不!這件事我自己來,我會親自替我姑姑討回公道的!」唐晚很堅決的拒絕了厲司承的提議。
「你這是何苦,我幫你報仇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我姑姑沒有後人,我作為她唯一的侄女,自然是要為她親手報仇的!」唐晚也覺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牽強,「如果我搞不定,到時候你再幫我。」
「好吧!」厲司承只好答應了,「不要死扛著,不行就告訴我,我在你身後無條件的支持你!」
「我知道,司承,謝謝你!」唐晚依偎在厲司承的懷裡,心裡卻無半點的感動。
這個男人從來就不曾屬於過她,從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他說的甜言蜜語只能聽聽不能當真,不然就會像當初和陸夜白那樣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唐晚要做的只是順從服從,先把仇報了再說。
關宇航是一個小時后回來的,把錄音筆交給了唐晚。
在接過錄音筆的時候,唐晚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在告訴唐晚,一切已經辦妥。
唐晚拿著錄音筆回了書房,當著厲司承的面打開了錄音筆。
李志平和李香蘭的見面一開始挺和諧的,不過說到懷孕的事情后李志平就有些火氣大了:「我不是讓你去做掉的嗎?你告訴他是想幹什麼?」
「我不是想生個咱們的兒子嗎?」李香蘭有些委屈。
「你懂什麼?喬振宇可不是傻子,要是讓他知道蛛絲馬跡,你這二十多年的隱忍不就白費了?」
「他不會知道的,小妖精也在外面懷孕了,他還以為自己是老來得子呢!」李香蘭很得意,「現在不是一舉兩得嗎?又能有咱們的孩子,又能把家產牢牢的握在手裡。」
「外面有一個劉紫凝也懷著孕呢?這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會引爆的!」
「我找你就是說這個,咱們想辦法把劉紫凝這個賤人給收拾了。」
「你想怎麼收拾?」
「像對付當初那個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她下藥!」
「住口!你想死啊!」李志平制止住李香蘭。
「這裡沒有外人,不用擔心,咱們在房間里說的話怕誰聽見?」李香蘭覺得李志平太過小心了。
「不能這樣做!她現在懷著喬振宇的孩子,正是水漲船高的時候,動她就會被喬振宇發現,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怕什麼?不過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賤人,弄死她不要太容易啊!」李香蘭不以為意。
「女人家頭髮長見識短,當初那個是利益所在,喬振宇已經對她沒有感情了,所以沒有了就沒有了,他可以繼承所有財產,所以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但是現在這個可不一樣。」
李志平加重語氣,「喬振宇可以不顧她的死活,但是不會不管自己的孩子的!」
「不可能一點辦法都沒有!你一定有辦法收拾她的!」
「本來我是有辦法的,可以抓住她假孕這一點借刀殺人,讓喬振宇收拾她,現在好了,你懷孕一切就不好辦了。」李志平嘆口氣。「要不,把孩子給做了?」
「不!我不要這樣做!」李香蘭拒絕。
「想想大局,香蘭,你想想大局,等把事情辦妥后,你想要懷孕我們再想辦法。」
「哥,我已經馬上要五十歲了,你見過幾個五十歲的女人生孩子的?」
李志平沉默了,李香蘭在哭:「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懷你的孩子,怕給你帶來麻煩,可是我想要個我們的孩子,我為你守了這麼多年,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也得讓我有個孩子啊?」
李香蘭苦苦哀求,李志平也有些動容,想到李香蘭這些年的隱忍,他終究是心軟了,「好,讓我想想!」
「不能再拖了,三個月內的孩子經常會滑胎,一定要馬上動手!讓她們相信是自然流產。」
「我知道了!」
兩人達成一致后就開始親熱上了,聽聲音應該是李志平情難自禁,李香蘭懷孕不能瀉火,在用嘴幫他。
唐晚厭惡的關了錄音筆,看向厲司承,自打開始聽錄音筆厲司承的眉頭就一直皺得很緊。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總感覺這錄音筆的內容有些不對,具體哪裡不對他又不好輕易下結論。
現在見唐晚看他,他先開口:「晚晚,你準備怎麼辦?」
「你覺得我現在該怎麼辦?」唐晚反問。
「李志平和李香蘭提到你姑姑的死並沒有明說,只是暗示,想要讓他們伏法顯然缺少證據,這是故意殺人,要是他們不承認,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
「然後呢?」唐晚看著厲司承,他手段那麼多,對於不承認的人應該有多少種方法可以讓他開口吧?
厲司承卻說沒有辦法,他是什麼意思?
想到李志平在海市偏向厲司承的事情,想到關宇航說的錄音筆里李志平提到厲司承的事情。
唐晚不禁在心裡冷笑,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厲司承不想捨棄自己手裡的這顆棋子吧?
什麼他無條件的幫她,都是廢話,她要是相信厲司承,母豬都能上樹了。
厲司承不知道唐晚心裡在想什麼,只是往下說:「我覺得走司法程序很繁瑣,要是有人出手幫他,那我們可能會前功盡棄。」
「誰?誰會幫他?」唐晚反問。
「韓家!」厲司承回答,「李志平是一個很狡猾的人,左右逢源,和韓建軍的關係非常好,如果韓建軍要幫他,我們不一定動得了他。」
「那怎麼辦?我姑姑的仇不報了?」唐晚心裡愈發的冷了三分,他竟然把自己當傻子,說韓建軍和李志平勾結,真正勾結的是他自己吧?
「不是不報,我的意思不如先等著,等他動手再抓他的把柄。」
「要是他不動手呢?」唐晚反問。
「他一定會動手的!我有一個主意,你看看行不行。」
厲司承頓了一下。「李香蘭不是想弄死劉紫凝肚子里的孩子嗎?不如我們抓住這個下手?一箭雙鵰?」
「好!」唐晚點頭,心裡卻在慢慢的發冷。
她要報仇最大的阻力不是別人,而是厲司承。
真是好笑,她曾經以為的可以依靠的人,卻成為了她現在最大的阻力。
如果不是知道厲司承和李志平之間的聯繫,她一定會相信他的,可是現在,她再也不會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