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韓家。
韓程宇的車一在別墅門口停下,韓夫人就馬上迎了出來。
「老三,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媽了。」
韓程宇看著母親笑了一下,「媽,你這麼著急的讓我回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沒有事情媽就不能見你了?」韓夫人嗔怪的問。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不會無緣無故的讓我回來,一定是有什麼大事情。」
「對,的確有大事情,你的終身大事。」韓夫人樂哈哈的。「之前見的你都不喜歡,這次這個你一定喜歡,長得跟畫上的人一樣。」
這話讓韓程宇皺眉,「媽,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
「處理什麼?你要是能處理至於到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韓夫人反問。
「我最近不是忙嗎?」
「忙也不能不談戀愛啊?你先見見,這個包你喜歡。」韓夫人說著拉住韓程宇就往裡走。
「你把人帶家裡來了?」韓程宇驚訝。
「是啊,不過還沒有過來,馬上和你表姐一起來。晚上在我們家吃晚飯。」
韓程宇一聽這話頭就疼,他控制住自己:「我爸呢?」
「你爸在書房呢。」
「我先去見見我爸吧。」韓程宇說完就往書房去了。
推開書房的門,一眼就看見韓建軍站在書桌旁揮毫,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的就問:「來啦?」
「是,父親身體還好吧?」
「好!」韓建軍繼續寫他的字。
「爸,你就任由我媽胡鬧?」韓程宇走到韓建軍旁邊站定。
「怎麼能說是胡鬧呢?你也一把年紀了,該談戀愛結婚了。」
「這戀愛結婚也是緣分的,我現在沒有心情。」
「你什麼時候有心情?」韓建軍看他一眼。
「等把手裡的事情告一段落再說吧。」
這話明顯帶著推脫,韓建軍淡淡的笑:「你有那麼忙嗎?城建的事情也完了,和厲司承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你還有什麼可忙的?」
「不要收尾嗎?」韓程宇陪著笑臉。「我還欠著外面一大筆錢呢?得先把錢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欠錢?」韓建軍淡淡的笑:「欠多少?欠誰?」
「唐晚。十個億呢!」韓程宇笑眯眯的。
「呵呵,你欠她錢?有意思,你當初不是說過一句話嗎?」
「爸,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從前的事情您就別提了,我承認錯了。」韓程宇陪著笑臉打斷韓建軍。
「老三,你也別和我繞,我只問你一句,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韓程宇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幫韓建軍磨墨。
韓建軍握住筆看著他:「當初我和你怎麼說的來著?你是怎麼回答我的?我告訴你,機會只有一次,失去就別想再補回來!」
韓程宇繼續默不作聲的磨墨,韓建軍看著他那副樣子就生氣,自己的兒子是什麼脾氣自己心裡清楚。
韓程宇不說話,心裡想著什麼不言而喻,韓建軍想想從前就生氣,把筆一扔,「我告訴你,她,你想都別想!」
「為什麼不能想?」
「不是和你說過了,機會已經被你放棄了,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乖乖的接受你媽的安排相親,馬上結婚給你媽和我添一個大胖小子。」
「爸,我如果只要她呢?」
「老三,你這是故意和我作對嗎?」韓建軍不悅的盯著韓程宇,屋子裡的溫度一下子冷了三分。
「我不是要和您作對,而是我突然發現,她比我想象的要好。」
「不行!」韓建軍斷然拒絕。
「如果我一定要呢?」韓程宇停止磨墨看向韓建軍。
韓建軍也在看著他,父子兩對視一會後,韓建軍冷笑一聲,「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會拿你怎麼樣,但是她就不好說了,為了她的安全,你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
這赤果果的威脅讓韓程宇臉色一白,「父親,我就不明白了,當初既然你能允許她和我在一起,為什麼現在就不行?」
「沒有理由,不行就是不行!」韓建軍擺手。
韓程宇沉默的站了一會,轉身出了書房,不一會外面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伴隨著汽車聲音的是韓夫人的聲音。
「這怎麼走了!老頭子,你趕快出來,快點出來!」
韓建軍不悅的打開書房的門,「大驚小怪的成何體統?」
「老三走了,水都沒有喝一口就走了。」韓夫人急吼吼的。
「什麼?這個逆子!把我電話拿來,反了他了!」
電話撥出去,沒有人接聽,韓建軍氣得把手機摔了出去,韓夫人在一旁埋怨:「你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回來一趟你就把他給氣走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他進屋和你說幾句話就氣沖沖的走了,不是你惹他還有誰?」
「這……」
「我不管,今天晚上我可是請了客人的,現在老三走了,我拿什麼和人家交代?你去和人家解釋?」
「交代交代,屁的交代!」韓建軍也爆粗了,「這個逆子,等著我怎麼收拾他!」
厲司承晚上回來得比較早,進門張嬸迎出來:「唐小姐在琴房呢。」
厲司承點了下頭,轉身直奔琴房,隔一段距離就聽見琴聲傳來,他疾走幾步推開了琴房的門。
唐晚背對著他坐在鋼琴旁投入的在彈著琴,一點也沒有發現厲司承出現。
厲司承靠在門上看著她的背影,她今天彈奏的是《命運》,厲司承在無數演奏會上聽過這首曲子,可是沒有一次會是這樣的感覺。
貝多芬說:他要扼住命運的咽喉他不能使我完全屈服。
而聽著唐晚的彈奏,厲司承竟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像有人在扼著自己的喉嚨,讓他窒息,呼吸不暢。
他要拚命的掙扎,抗爭,擺脫那讓他壓抑的看不見的黑暗。
那感覺很難受,無法用言語訴說。
整個過程他一直心情壓抑,難受,直到最後一切才慢慢的改變,他好像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
最後一個音符停止,唐晚虛脫般的伏在了琴鍵上面。
厲司承也解脫了,他輕輕走過去把手放在了唐晚的肩膀上。
唐晚一下子抬起頭來,厲司承看見她竟然淚流滿面。
他吃驚的看著唐晚,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拭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對他擠出一個笑容:「我剛剛太投入了,所以情不自禁。」
厲司承伸手擦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你呀,真是一個大傻瓜!」
「我本來就不聰明啊?」唐晚笑笑,「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沒有,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厲司承低頭審視著她,「你心情不好?」
「沒有。」唐晚搖頭,「我只是很長時間沒有彈琴了,怕手生,所以練練,然後突然的選擇了這首曲子而已。」
她的解釋看起來合情合理,可是厲司承卻覺得不對勁。
都說情由心生,唐晚能彈出這樣讓人心情壓抑的曲子,是否說明她心裡也不平靜?
她為了什麼不平靜?剛剛的琴聲壓抑得厲司承難受,這是否說明唐晚一直就很壓抑?
如果說從前她在皇廷的時候的確可以說她的生活是壓抑的,可是現在,她是唐慕白的女兒,要什麼有什麼,她為了什麼壓抑?
韓程宇司機都不帶自己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韓家,心裡有些憋屈,更多的是窩火。
韓建軍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有理睬。
他並沒有馬上回江城,而是去買了唐晚喜歡吃的海市特產才返回江城。
到達江城的時候是晚上,他把車停在路邊,給唐晚發了一條簡訊。
「我到江城了,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
簡訊過去好一會都沒有人回應,韓程宇苦笑,看樣子唐晚是壓根沒有功夫去關注手機。
她不關注手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厲司承在陪著她,想到厲司承溫香軟玉在懷的快意,韓程宇心裡頭越發的堵了起來。
心裡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他於是撥通了唐晚的手機。
手機很快被接通了,卻不是唐晚的聲音,而是厲司承:「我說三少,你這深更半夜的也不避嫌嗎?」
「避嫌?厲總你在搞笑嗎?她未婚我未娶,我不知道我要避什麼嫌?」韓程宇的聲音帶著火氣,一點也不像平時那樣如沐春風的感覺。
厲司承一愣,他只是調侃一下而已,沒有想到韓程宇就像是炸毛的公雞一樣不客氣。
對於對他不客氣的人,厲司承從來都不會給他好過,馬上頂回去:「三少未娶是事實,不過晚晚現在是名花有主了。」
「名花有主了?厲總你是他未婚夫還是男友?據我所知你和陸小姐的事情還沒有了吧?在江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陸小姐的男友,你這跳出來說名花有主確定不是搞笑?」
「你吃錯藥了?」厲司承聲音一下子冷了三分。
「沒有吃錯藥,我打電話找唐晚,厲總接起來算什麼?該不會你是偷接吧?這個習慣可不太好!」
「偷接?我用得著偷接?」厲司承冷笑。「韓程宇,你什麼花花腸子我一清二楚的,你就不要做夢了,我是絕不會讓你和她有一絲一毫的牽扯的。」
「那就拭目以待,厲總你要是有勇氣不防告訴晚晚,我打電話給她有事情,讓她回個電話給我。」韓程宇的話是完全不折不扣的挑選。
「三少的話我會帶到的,不過我想她一定沒有功夫理睬你!」扔下這句話厲司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