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初露魚肚白,雞啼三遍。
沈清月剛剛醒來,便有人敲門。
原來是李秉常,「沈姑娘,我們趁他們熟睡之際,先行騎馬去西夏!」
沈清月知道這些使者都是梁太后的人,正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好,走!」
才出門,沒成想京兆尹匆匆趕來,只是為了交待沈清月平安回來,沈清月疑惑,似乎這位府尹大人洞悉了什麼,又似乎是客套話。
這一耽擱,使者侍衛們都發現二人準備走,匆忙收拾一下跟了上來。
出了城大約三十多里,李秉常又要求停車歇息,這回沈清月不再懷疑,任由李秉常造作。
李秉常讓使者拿吃得出來,使者不敢怠慢,連忙爬上馬車。
歇息了約摸有半個時辰,吃了也有半個時辰,「唉呀,吃太飽了,再歇會兒,再歇會兒!」
使者心中越來越著急,但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任由他再歇息會兒。這樣又過了半個時辰,才上路。
李秉常坐在馬車裡尋思著如何甩開他們。馬車突然一晃,停了下來。只聽沈清月和人交了手,只一招便停了手。
「雪兒,你怎麼在這裡?是來找我的嗎?」
「師姐,我帶你走!李秉常沒安好心,他引你去西夏,是要害你!」梅瀅雪說著跨上沈清月的馬背,就坐在沈清月後面。
沈清月知道師妹也已經知道什麼了,但是又不能當著這些使者的面解釋什麼,「夏王殿下,且稍等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於是一聲「駕」朝旁邊的小路上去了。
使者們見沈清月離開,怕她不再回來,他們的計劃便會失敗。
李秉常知道他們眼睛盯那條小路是擔心什麼,「著什麼急,大宋皇帝對她下了聖旨,一定要活捉禹藏花麻,她就算知道是死路一條,也會去的!」
「皇上英明!」
「在宋境內,只能呼王上,小心惹上麻煩!」李秉常皺著眉說。
「是,王上!」使者們以為又看到他們的王回來了。
「王上,我們能不能加快進程?」
「不能,至少半個月後到西夏。」李秉常其實知道少了一位差官,估計是提前回去報告情況了,只要他們以為沈清月半個月後才到,他們必定會在這段時間放鬆戒備,自己再和沈清月用兩三天的時間趕回去,他們定然措手不及。
忽然馬車外面一陣吶喊聲和兵刃相交的乒桌球乓聲。很顯然有人來要他的命。
「王上,小心!」
李秉常在馬車裡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無法掌控的局勢,讓他沒有安全感。
「你們是什麼人?」李秉常鑽出馬車,見四個黑衣人正和三名侍衛,兩位使者打鬥起來。
兩名使者合力對付一人都連連翻倒在地。
「廢物!」李秉常實在看不慣。
很快三名侍衛一死一傷,眼看兩個黑衣人舉著刀向李秉常劈來。
李秉常因為從卞京出來,沒有兵刃,現在只能徒手肉搏。但是兩把刀同時砍來,能伸手擋嗎?很顯然是不能,他只好使勁跳開。
那受傷的侍衛見狀將手中的刀拋了過來,「王上,接刀!」
李秉常接過刀一揮,兩個黑衣人一愣,這揮刀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人,又一時想不起來。
李秉常的勁力不小,一刀同時砍向兩人,兩人只能舉刀,兩人的手臂都被震得發麻。
「廢物!」另一個黑衣人見這兩人都不敵李秉常,氣得直叫喚。「李秉常,讓我來會一會你!」
李秉常聽得出這發號施令的黑衣人是個年輕人。
那人一個跳躍,長劍划過,兩名使者的脖子上橫切口粗細均勻且一致。
他們都是兩手按住脖子,但是止不住鮮血泉噴出來。
黑衣人給出一劍便沖李秉常走來,他很自信,兩名使者挨不過這一劍。
李秉常本來對付這兩人就有些勉強,只是他一開始就使了全力,才稍微震懾了兩個黑衣人。
這年輕黑衣人的劍術很高明。看起來像皇宮石壁上的劍術。只知道那劍術是位高人留下的,但是沒有劍訣和匹配的內功,始終練不好。
但是這個年輕人剛才躍起那一招便是與石壁上形態一模一樣。
黑衣人不容李秉常多想,揮劍朝李秉常划過。李秉常提刀側擋,黑衣人劍鋒與李秉常刀刃相接。
「嘶啦」一陣火花飛濺,李秉常的刀刃全部沒了,反觀黑衣的劍鋒依然鋒芒畢露。
黑衣人竟然故意削掉李秉常的刀刃。他黑布蒙面,兩隻眼睛露出一絲鄙夷不屑之色。
李秉常嚇了一跳,這人武功高過自己,兵刃也是如此厲害,要死了,「沈姑娘,快來救本王,本王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就在他大喊之時,又一黑衣人跳出來,一劍刺向對面的年輕黑衣人。
只見對面那黑衣人移步閃躲,同時揮劍,「當」一聲脆響,兩人的劍同時豁一口。
再細看兩人的劍厚薄寬窄光澤都是一樣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同樣冷冽。
李秉常乘機躲開,站在旁邊觀戰。
「上!」李秉常忘了對方還有三個人也在旁邊看著呢。
三人很快圍了上來。
李秉常撿起地上的刀,有些後悔沒學沈清月那跑得快的功夫,現在只能拼一把了。
李秉常奮力劈,砍,剁,用了從小到大學的所有招式,想到哪招用哪招,這會子,他這裡只有兩個字,快,亂。
因為亂,也因為快,對方三人竟然也跟著亂了方寸,接不上招。
三人同李秉常僵持了半天。
另外一邊,兩個黑衣人已經過了數招,一方不斷以劍稍划過,他的每一招從出到收,力度均勻,狠且利。另一方時而刺,時而揮。
年輕黑衣人發現對手每次刺過來時都非常快,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刺來一劍,防不勝防。
看來他揮劍轉身各種刺的招式之外的招式都是屏障,目的就是讓對手看不清他怎麼刺何時刺。
他拉開距離,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決定盯住對手的劍尖。
果然很好的連續揮開三劍。對手的劍被擋開,指向他右邊的空處。
他心頭正微微得意,對手往前挺刺了一下,他更加好笑,對手竟然用過了力,收不住。
只見對方右腳邁開,左腳移到右腳前方,手中的劍一個斗折蛇行,他只能大退一步,這一步差一點沒躲過,胸前的衣裳劃破了一道。
但是對方並沒有就此罷手,緊接著一個轉身,一劍繼續劃向身後,身後兩個黑衣人不幸中招,一人重傷,一人稍微輕些。
「撤!」隨著年輕黑衣人大喊撤退,三個黑衣人互相攙扶著鼠竄而逃。
年輕黑衣人則從另一方向逃走。那兩股一抬一抬,上身略微前傾,應是心中急切。
李秉常身旁站著的黑衣人並沒有打算去追。
「多謝好漢相助,敢問好漢姓名,來日可相報!」李秉常來大宋學了一身江湖氣,怎麼看也不像是夏王。
「告辭!」那黑衣人並不回答他,轉身就走。
留下李秉常一人看著使者和侍衛的屍體,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原本今晨還想甩開他們的。
他看著扔刀給他的侍衛,傷口的血已經不再流了,「現在只剩你一個人了,受了那麼重的傷,不能跟本王回大夏了,等會子找戶人家,把你暫時安置了,傷好了自己回大夏吧!」
「謝王上隆恩!」那差官受寵若驚的樣子像是從來沒有誰對他好過一樣。
李秉常正要把他抱上馬車,沈清月騎著馬回來了。
沈清月看著一地狼藉,心裡一凜:「怎麼會這樣?」
「就在你走後,來了一群黑衣蒙面殺手。」
「你把殺手打跑了?」
「本王還沒那麼好的功夫,是後來又來了一個黑衣人救了本王!你看你,叫你保護本王,你竟離開那麼久?」李秉常確實生氣了,要知道,他剛剛差點兒就沒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