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心頭一陣落寞。她低垂眼眸,不敢去看那一張張笑臉。因為真的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
「月兒,什麼時候再回陳家莊?」陳海生拍了一下沈清月的肩膀。
「你們什麼時候辦喜酒,我便什麼時候回去!」
「喜酒就沒有,鶯鶯說幾位老人家都剛去不久,不宜辦喜酒!」Πéw
「豈不是委屈了嫂子?」沈清月看著劉鶯鶯,這還是以往那個囂張跋扈的惡女人嗎?
「不委屈,不委屈!」劉鶯鶯連忙起身拉著沈清月的手,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劉鶯鶯見左右無人才道:「月兒小姐,經過這麼多事,我也看透徹了,少爺和鶯鶯雖然情深,但是我們身份懸殊太大,鶯鶯始終是個丫鬟,而且兩家上代之間仇怨太深,如此種種,註定鶯鶯不能有名份。」
「你倒想得開!」沈清月對劉鶯鶯說的名份之事不太了解,也不大在意,兩個人只要你情我願,互相為對方著想,是妻還是妾,或者是丫鬟有什麼重要的嗎?反正他表哥也沒有打算娶妻妾,你這丫鬟還不是獨一無二?
「月兒小姐,我知道你和少爺有婚約,不如你們成親了,讓鶯鶯侍候你們兩個吧!」劉鶯鶯凝視著沈清月,想看她的反應。
沈清月聽了反應果然大:「你瞎說什麼呢?我們早就解除了婚約!」
「若你還是放不下少爺,鶯鶯幫你和少爺說情,讓他與你重修舊好!」
「劉鶯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沈清月與陳海生永遠都是兄妹,我怎麼是放不下他了?我有我喜歡的人,為什麼放不下他陳海生?」沈清月氣的七竅生煙。
「你有喜歡的人了?當真?」劉鶯鶯欣喜若狂。
「這還有假?」沈清月朝劉鶯鶯瞪著眼睛,仍是怒氣未消。
正好陳海生因半天沒見兩人進去,也找了過來,沈清月一見著表哥就怒吼,「陳海生,你最好管管你的這個女人!」沈清月說完進了屋子。
也許她的喜歡是一場空歡喜,沈清月如是想。
「沈姑娘,老頭子就在這裡跟你辭行了!」饒老似是等著她。
原來她並非是一個局外人,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表妹,表哥和鶯鶯也就向你告別了,我們與饒老一起回去了。」
「你們,都走了?」沈清月又是一陣傷懷。
「沈姑娘,銀杏姐姐留在京城陪你,嗯,銀杏姐姐沒有你的武功高強,以後都指望你保護呢!」饒銀杏溫溫軟軟的聲音,真的感覺非常需要人保護。
「銀杏姐姐,你放心,宗公子既然把你留下,肯定已經為你打算好了。他武功也很高,保護你周全應該是綽綽有餘。」沈清月淡淡地說。
眾人都愣住,沈清月怎麼像陡然變了一個人,說話這般冷冰冰。
「月兒,你怎麼啦?」宗澤的心咯噔一下。這小丫頭好像又回到以前,在陳家莊的時候說話就是這般不盡人情。
「沒怎麼!」沈清月不看宗澤。
「月兒,你出來送送表哥!」只有陳海生心裡明白,表妹心裡正難過著呢,這個可惡的宗澤,不喜歡月兒,當時何必對她好!
「嗯,好,表哥!」沈清月跟著陳海生,努力忍住一陣心酸,眼睛滿是霧氣。
陳海生打趣地說:「怎麼?你還真捨不得表哥啊,看你眼淚都要掉出來了,真沒出息,你若是捨不得表哥,可以主動說出來嘛,像鶯鶯一樣,不就是我的人了嗎?」
「陳海生!你討打是不是?」沈清月沒想到表哥和劉鶯鶯竟然一樣說這些沒邊兒的話。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床褥子不蓋兩種人。
「我看你不是捨不得表哥,是捨不得…嗯哼?」陳海生被沈清月暴吼仍然嘻皮笑臉地說。並且眼睛朝旁邊的宗澤睃了一眼。
宗澤,鍾百順,饒銀杏和沈清月目送著陳海生與饒老趕著馬車離去。
馬車到了城門外,二十個老兵早等在那裡。馬車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二十個老兵亦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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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公子,沈姑娘,王爺請你們快回去,有要事!」封五哥騎著馬急匆匆來到惠源藥鋪,馬還未停好,人就翻身下了馬,人還未進屋,聲音就傳了進去。
「月兒,快走!」宗澤見封五哥這番動作模樣,知道事情緊急,一把抓住沈清月的手,就往屋外去:「事情應該是很緊急!」
沈清月愣住,任由宗澤拉著走,看著宗澤正握著她的手腕。
「你小時候,我經常牽著你的手去玩耍,這只是一般兄妹之間的感情。」宗澤揣度了兩天,終於知道沈清月為何會喜怒無常。
我是沈清月,幾百頭惡狼圍攻時都沒有半點懼怕,會因為他一句無情的話就傷懷而淚流嗎?沈清月憤恨地抹了一把眼睛。用力甩開宗澤的手。
「我自己,會走!」
宗澤沒有看沈清月,但是她顫抖的身體宣告了,她在無聲地哭泣,他眉頭緊蹙,心被誰剜了一刀。
沈清月騎上白馬,呼嘯而去。
宗澤騎著黑馬,也拍了一下馬屁股,「駕!」
成王正焦急來回踱步。沈清月虎著一張臉快步走了進來。
「沈姑娘,宗澤呢?」成王朝沈清月身後張望。
「王爺!」沈清月似乎沒有聽到成王的問話,只是臉色變的平靜。
成王卻已經察覺到了,「宗澤欺負你了?」
「沒有。王爺。」
就在成王疑惑的當口,宗澤急匆匆走了進來。
「王爺久等了,不知王爺召見是為何事?」宗澤小心謹慎地詢問。
「不急,你先說說,你怎麼欺負月兒的?」王爺生氣的說。
沈清月聽聞,愕然。宗澤正抬頭看向她,那眼神令沈清月一窒。
「王爺,公子沒有欺負我。」沈清月淺淺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成王這才不去追問。
「今日朝中,雁門關和成都府同時傳來八百里加急軍情!」
「什麼軍情?」
「契丹人突襲雁門關,吐蕃人混入我戰備軍中殺了主將,還企圖殺張經略,據張經略奏疏稱兇手聲稱是吐蕃桑普王子的挑釁。」
宗澤臉色微變,道:「現在宋夏正處於僵持態勢,難道契丹和吐蕃想趁虛而入?」
「朝中眾位大臣也都做如此推測。」
「可有對策?」
「這就是本王急召你們回來的原因,司馬大人在朝堂上推舉本王和蔡京分別去雁門關和成都府查探究竟。」
「宗澤馬上去!」宗澤說
「那是自然,司馬大人私下讓月兒與你一起去雁門關。」成王頓了一下又說:「等你們回來,本王請司馬大人來作個見證,收月兒作義女!」
沈清月稍微一愣,「義女?」
宗澤點了點頭,「我們早些回來!往後好好孝順王爺!」
二人吃過午飯收拾了一下就出發。
沈清月從未去過雁門關,一路騎得慢些跟在宗澤後面。
很快到了雁門關。宗澤與沈清月拿著成王令牌,上了雁門關城樓了。
雁門關守將有些緊張。
「雁門關發生了何事?」宗澤厲聲問。
這守將雖然知道宗澤是成王女婿,但身上無半點功名,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掌握了一千兵馬的武將。但是就是見到眼前這兩人就心慌。
「前夜,約有一百契丹兵前來挑釁,我們將契丹兵悉數射殺於雁門關外。」這守將拱起的雙手有些顫抖。
「所以你用八百里加急上疏朝廷?」
「是!」
「帶我們去看看吧!」宗澤依然冷聲道。宗澤現在懷疑整個邊塞是否都與金令衛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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