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沒有月亮,空有星星多沉寂。
「晗哥哥,我們這是去哪兒?」梅瀅雪看了四下,這裡已經遠離小鎮。
「雪兒,你覺得今日那位軍爺三日時間能籌到錢清了帳嗎?」
「晗哥哥這麼問,那肯定是不能吧。」
「所以,我送他回來時問了他的營地所在,並答應查餉銀是被誰扣而不發。」兩人身很快來到營帳外。
白日那位黑臉軍爺早在營地外等候。
「二位終於到了,喏,這是丁某為二位準備好的衣裳,你們先換上,我們一起趁著換崗的時候進去。」
梅瀅雪本想說不用。但是又想穿著軍爺的衣裳還挺好玩的。
「晗哥哥,我也是軍爺了。」
「嗯!好看!」
約摸過了有半個時辰,三人摸索著進了軍營。
其實以梅瀅雪的輕功,獨自進入軍營,不會被發現的,但是這黑臉軍爺既然已經準備好了,便安心隨他進去,人家讓快就快,人家讓慢就慢,人家說躲就躲,人家說出來,便已經進入一間營帳。
營帳外兩名看守被黑臉軍爺和李玉晗一人放倒一個。
梅瀅雪與師姐沈清月也是這般闖入西夏皇宮,早已見慣不怪了。
營帳里主將早已經光著膀子呼呼大睡。
李玉晗三人蒙上臉。
梅瀅雪這就費解了,既然要蒙面,又何必要穿與這些士兵穿一樣的衣裳呢?
李玉晗用劍拍了拍那主將的臉,那主將一個哆嗦,從酣夢中驚醒,見眼前三個蒙面士兵都亮著兵刃,舌頭都不利索,「你,你們是,是什麼人?」
李玉晗冷笑著瞧著這主將的模樣,暗想,大宋安逸了太久了嗎?幾千人馬的戰備營主將竟然睡得這般心安理得,他是從來沒有考慮過要打仗吧。
李玉晗的劍從那主將的臉上滑到胸口,又滑到肥膩的肚子上,壓低嗓子說:「你吃了多少軍餉?」
「軍餉?冤枉啊,兄弟,我沒有貪沒軍餉呀!」
「你說的沒用,看你肚子那麼肥,裡面大概也裝了不少,剖開看看?」李玉晗劍輕輕在那主將的肚皮上劃了一道細細的口子,流了一絲血。
這可把那主將嚇壞了,「我只是落些吃的喝的,大部分都在經略撫指揮使張大人手中。」那人以為說了實話,便可免於一死,只是李玉晗手一抖,劍一挑便抹了他的脖子。仟千仦哾
「雪兒,我們走吧!」
「去找經略撫指揮使?」梅瀅雪問。
「雪兒真聰明!」李玉晗攬過梅瀅雪的肩。轉過頭又對黑臉軍爺說:「剩下的交給你!」
「是!」
「是什麼?」李玉晗雙眼突然變得冷利如箭。
黑臉軍爺嚇得額頭冒汗,「公子,謝謝你們為大家作主。」
「雪兒,我們走吧!」李玉晗對梅瀅雪的眼光始終是溫柔的。
梅瀅雪和李玉晗才用輕功出了營地,軍營里便熱鬧了起來。
二人直奔經略撫司,這個路程有點遠,騎上馬花了幾個時辰才到。
二人仍是一身戎裝,來到經略撫司門前,幾名看守一聽是戰備營出了事,連忙進去通稟。
經略撫指揮使張大人連忙讓二人進去說話。
「戰備營出了何事?」
「主將被人殺害,據說是因為他貪沒了軍餉,軍營中有人夥同外人殺了他。」
「貪沒軍餉?」這名張大人眼中很明顯有一絲慌亂,連忙支開左右。
「對,張大人,貪沒軍餉該不該死呢?」李玉晗眼神一片冰冷。
「你們是誰?是你們殺了他?」這張大人果然老辣。
「指揮使大人果然厲害!」
「如果我說我沒有貪沒軍餉,你信嗎?」張經略平靜地說。
「哦,我倒是想聽聽。」李玉晗見旁邊有椅子,便拉著梅瀅雪與自己一起坐下。
「看來,你是真的想聽,朝廷年年歲賜西夏,吐蕃,其餘各番邦都想來分一杯羹,殊不知,國庫早已空虛,近一年來朝廷分發的軍餉只夠一部分人,現在我軍與西夏正處於對對峙狀態。所以幾路經略一商量決定把軍餉集中往榆林發放,而我們與吐蕃部仍然處於交好,各部戰備營目前相對穩定,只要飯管飽,暫時熬一陣,再由我和幾位知府想想辦法,湊些銀兩給戰備軍發一成軍餉。」
「說的可真好聽!雪兒,你信嗎?」
「晗哥哥,我信。三姐和宗公子他們都說朝廷沒有銀兩。」梅瀅雪沒有應和李玉晗。
「雪兒,桑普王子怎麼跟你說的你忘了?今天必須要給宋廷一點顏色看看,歲賜越來越少!」李玉晗突然從椅子上騰起,拔劍刺向張經略。
這張經略也不是省油的燈,舉劍相迎。
梅瀅雪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在一旁觀戰,又想李玉晗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大約是編的瞎話吧。
李玉晗並不戀戰,抓起梅瀅雪的手就往外跑,「快走。」
梅瀅雪被李玉晗這一連串的行為搞得暈頭轉向。
任由李玉晗拖著走。以他們的身手逃出經略撫司太容易了。
「晗哥哥,你剛才到底咋了?怎麼提到了那倒霉的桑普王子?」
「雪兒,我早得到消息,桑普王子想要進犯大宋,我剛才那樣說只是提醒那張大人。要他防犯未然!」
梅瀅雪聽得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啊!」
「不然呢?」
「晗哥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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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內,三堂會審。
司馬大人居中,刑部尚書,吏部尚書分左右而坐。
成王趙侑坐在堂下偏座。
蔡京站立堂下。
「本案因嫌犯在途中被滅口,只能請出人證物證!」司馬大人發話。
「王爺,本案原來五位元兇可曾歸案?」刑部尚書拱手向成王行禮並問。
「不曾!」成王趙侑臉色凝重地道。
堂上三位大人很為難,成王趙侑請旨大理寺三堂會審。可是元兇未曾歸案,案中案嫌犯被滅口,證據密信遺失,證人突然生病昏迷不醒。這要怎麼審?
「王爺,今日三堂會審,王爺有何告訴?」吏部尚書問。
「本王告訴有三,其一山海關守將朱廷燾叛國通敵,其二真定府知府何世庸叛國通敵,指使他人行兇,拐賣人口,為外族番邦在本國境內行兇作掩護。其三謝崇文通敵叛國為外族番邦在本國境內抓捕拐賣人口,並買兇殺人!」
「成王所訴可有證據?」司馬大人明知道他沒有證據,但是仍希望成王能拿出一絲半點證據。那樣至少結合之前的案情可以推斷那五位壯士是大義當前,亦可免罪。
「有,請三位大人稍等片刻。」
堂上三位大人,堂下蔡京都很疑惑,預備升堂前成王得知證物證人都沒了,臉色晦暗不明。怎麼現在這般胸有成竹呢?
「允許!」
「蔡大人可有告訴?」司馬大人依照規矩又問蔡京。
蔡京連忙下跪,聲稱沒有告訴,罷了,三位大人請他起身。
正在這時,門外差官進門稟報,門外有四人聲稱是真定府衙案的證人。
眾人都忍不住朝門口張望。
「差官,快請他們上堂。」
不一會兒,沈清月領著陳海生,劉鶯鶯和饒銀杏進入公堂。
四人聽了宗澤的吩咐,到了堂上須下跪,以示敬畏公堂,敬畏國家律法。
成王見沈清月此時一派知書達禮的模樣,甚是欣慰。
「堂下所跪何人?」
「民女沈清月是奉成王之命護送人證物證進京。」
眾人一聽沈清月的名字,眼中一亮,司馬大人連忙道:「姑娘既是王爺府中差官,便先起身退到一邊。」司馬大人言語中竟然有一絲欣喜。
左右兩位大人與司馬大人一樣忍不住多看一眼這位巾幗英雄,到底生就何等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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