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探子聽得清楚明白,便飛奔回去。
「哈哈哈,一群不中用的老東西,又走累了要休息了,哈哈哈,宗澤小兒果然不識兵法,竟然在山谷中歇息。走,殺進去,打他個措手不及。」朱廷燾說罷一馬當先沖向山谷。
臨近山谷,朱廷燾又做了細緻安排,「你們二十人搶占山谷出口,你們十人守在入口。我與金甲衛,金令衛依計行事!」
朱廷燾與金甲衛騎馬先沖了進去,金令衛與二十個士兵也沖了進去。
當他們進入谷中頓時傻眼,宗澤帶著眾人早已經占據了山谷出口。
朱廷燾見宗澤身後兩個年輕人,一個健壯,另一個雖然也穿著與守城兵一樣的衣裳,但臉上似乎有脂粉未脫。
朱廷燾雖覺得宗澤守在山谷出口是有所防備,但是知道密信和從北方逃回的女人就在眼前,心中竊喜。
「你們兩個去纏住宗澤!我去搶奪密信。其餘人,衝上去!給我殺!」
朱廷燾帶著的八十多人很快全部進入山谷。
朱廷燾見宗澤帶領的不過三十多人,預計不用片刻就可拿下。
叮噹叮噹,瞬時,山谷中兩方人馬已經短兵相接。
「撤!」隨著宗澤一聲撤,二十幾個老兵連忙沿著早已經占據的出口撤退。宗澤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朱廷燾領著金甲衛正與宗澤對戰。朱廷燾身後的幾十將士雖然也緊隨其後,只是毫無用武之地。都擠在後頭干著急。
突然兩邊山崗上,箭矢如雨飛來。朱廷燾身後的將士立時折損三成。
朱廷燾大吃一驚。
山崗上有一兩位射術精,竟然射中了一名金甲衛胸口。
隊伍里兩名女子四處張望,尋找謝崇文。可是這會兒卻沒有看到他,莫不是那人情況有誤。「姐姐這裡危險,相公不在這裡是好事。」一女說。
「是啊,小心。」一個個大石頭滾落下來,或者飛下來,女人嚇了一跳。
她們才剛剛跳開躲過一個圓滾滾的石頭,身後一箭飛來,射過姐姐的後心。qqxδnew
等一撥石頭滾下來,又是一陣箭雨。
朱廷燾後悔不已,可此時撤退,他也不甘心。於是奮力殺向眼前身著尋常衣裳的漢子。
很快朱廷燾的八十多人很快折損過半。雖然機警迅敏的人躲開來,但士氣也受到不小打擊,只有躲避的心思,根本沒想到…
兩邊山崗上的箭雨終於停了下來,石頭也沒再滾落。二十多老兵紛紛從兩邊山坡上衝下來。
老兵們都是最年輕四十多最大的一位鬚髮全白了。
他們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麼戰鬥力。但是就是這樣一些看著糟心的老爺爺老大叔,與困在谷中的這群驚弓之鳥勉力一戰,竟不落下風。
他們依照宗澤說的,且戰且退,保存實力。
勉力維繫了一盞茶的時間後。
「我斷後,你們快跑!」宗澤一劍揮出,假意情急地沖老兵們喊道。
老兵們得令撒腿就跑。
兩名被著重保護的小兵在兩名鐵槍會的兄弟保護下也撤離喜鵲谷。
宗澤見眾人跑遠,也與剩下幾個兄弟抽身往出口逃去。
朱廷燾見宗澤似有些慌亂,加上幾個老兵跑得氣喘吁吁,「他們都是一群混飯吃等死的老傢伙,跑不遠,我們追,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金甲衛大約也作如是想,所以朱文燾還沒說完,這金甲衛便騎馬衝出谷口。
朱廷燾也騎馬領著所有士兵去追。
不管戰場上一遍狼藉。
半個時辰後,一處樹林外,朱廷燾終於追上宗澤等人。
宗澤反身迎了上來,這回宗澤主動迎戰朱廷燾。
夕陽殘紅,刀光劍影,「當」地一聲,朱廷燾騎在馬上,原本臉色就白,此刻更白,他不敢相信,這個書生勁兒這麼大。
輕劍怎麼可能與重刀碰硬?
宗澤偏是那樣做了,並且趁著朱廷燾驚訝之際,用上在沈清月指點下自創的一套七星劍。
沒錯這套劍就是上回術奇術虎二人的短鉤鐮槍,雙刃叉鐮逼出來的各種刺出的招式,在沈清月的改良後攻擊性更強,只要搶占先機,配合步法,必定令敵手防不勝防。
朱廷燾手握大刀,左砍一下,宗澤靈巧躲開,朱廷燾又奮力右砍,大刀大開大闔,剛猛有餘,靈巧不足,並且異常費勁。
只見宗澤下馬,在朱廷燾左砍右砍之間,連刺了兩劍,一劍刺中馬脖子,一劍刺中朱廷燾小腿。
馬吃痛將朱廷燾甩了出去,大刀右砍落偏,朱廷燾小腿又受傷,落在地上,大刀也脫了手。
但他始終是久經沙場,趕緊爬了起來,抓起大刀環視了四處,這裡一側是灌木叢生的樹林,一側是大河。
而現在自己的人全部趕上來,四十多個,僅剩一名騎馬的金甲衛也在奮力與三四個壯漢纏鬥。
朱廷燾這才知道自己小瞧了宗澤,宗澤領著這一幫老傢伙看似慌張逃竄,實則是一步步引誘自己,而他已經集了所有人在這裡,若是樹林中再有埋伏,恐怕會全軍覆沒。
「撤!快撤」朱廷燾顧不得受了傷,顧不上密信等證據,只想快點撤,如果這些人全部擱在這兒,不等自己見到金令主和完顏族長,李金昌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畢竟這裡大部分人都是金令衛,即便是他的那些將士也有半數是北邊來的。
北邊的人口本就矜貴,完顏族長從多年以前便開始從大宋抓女子去為他們生孩子,以壯大女真族人口。
自己這一下子就丟了那麼多人,想來斷無活路。
「想撤?晚了!」宗澤長臂一揮,箭雨從樹林中飛來,不僅有箭,還有臨時做的竹刺。
朱廷燾絕望萬分,偏偏這時他也中了箭,不知是誰準頭真是好,射中了他的另一條腿。
金令衛們與那名金甲衛拼死撤退,終於逃脫。留下來的死的死傷的傷,令宗澤驚詫的是,這些人竟然寧死不降,拼了最後的機會和力氣也要舉起手中的刀。
終於結束,樹林裡的士兵們都舉刀殺了出來。
朱廷燾踉踉蹌蹌逃去,一把刀突然從後面架到朱廷燾的脖子上。那人慢慢轉到前面。
「饒老漢。」朱廷燾沒有異常驚訝,似乎已經料到自己會被抓住,他全身一軟,跌坐在地上。
宗澤的劍指著另一個人,說:「是你們兩人合夥殺了藥鋪王掌柜的?」
「是的!」這女人眼中沒有過多的害怕,「我們謝舵主呢?」
「把謝崇文帶上來!」宗澤喊道。
原來宗澤把謝崇文綁在了馬背上。
謝崇文看到這女人,「你們姐妹倆不是出關了嗎?」
「本來是按照約定出關,在關外等你,但是被宗澤和沈清月帶了回來。」女人說。
宗澤這才明白,出關的許多女人有許多並不是強行抓去,而有的是長期潛伏在大宋的金令衛的家眷。
「回來也好,和我一起共赴黃泉,我們也算是生死不離了。」謝崇文眼神中充斥著絕望。
「姐姐已經先走了,就在喜鵲谷。」女人說著淚水淌了下來。
「先走了好,免得受斷頭之刑。」謝崇文言語中似是懼怕那鍘刀之刑。他看著同樣被綁縛的朱廷燾,同病相憐地笑了笑。
「走吧!」宗澤命人將女人也綁了起來。然後命人往前面去撤了機關暗卡,免得附近百姓受其害。
此時他們距離真定府只有不到四百里。照這個速度,還要兩天才能到。
「宗公子,既然不需要我們送證據去真定府,我們這群老傢伙不如就回渝關守關去吧?」饒老笑著對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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