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勛武不只是山東士紳們壓榨百姓的黑手套,也是德王這樣的藩王們壓榨百姓的白手套。
比如兼併土地方面。
馬勛武就會常常唆使麾下兵勇假扮匪寇,替德王將德王看上的一塊地的原主人給屠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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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德王就會兼併其土地,且上報給巡撫該地發生匪患,而馬勛武會再殺幾個良民,假稱說匪寇已平。
所以,德王在看見山東總兵府被許多近衛軍圍住後,也就有意來給馬勛武解圍。
畢竟他著實不想失去這麼一個很好的黑手套。
因為不是所有總兵官都願意這麼幹。
碰到一個沒有底線的總兵官其實也沒那麼容易碰到。
故而,德王出現在這裡後,才忍不住要阻止張貴。
但張貴則沒打算給德王這種宗室面子,畢竟他也不是沒殺過宗室,也就問道:「德王殿下怎麼突然出現這裡,難道德王殿下也跟他們有勾結?參與了謀害太子一桉?!」
「殿下救我!」
馬勛武這時也因急於求生,而忙大喊了一聲。
但德王聽見張貴這麼說後,已經膽怯,害怕張貴真要把他也拉進陷害太子一桉。
何況,德王也知道張貴的狠辣。
於是,德王立即換了一幅面孔,笑道:「孤只是路過,路過而已,因為見國舅爺在這裡辦桉,所以特喊了一聲,而問問國舅爺,可有空來王府坐坐?孤願掃榻相迎!另外,孤哪裡還有兩個絕好的孩子,到時候正好伺候國舅爺?!」
「承蒙殿下好意,本督師公務在身,不便打擾!」
張貴回絕了德王,接著就命道:「行刑!」
馬勛武大為失望,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許多刺刀已朝他戳來。
噗呲!
噗呲!
噗呲!
很快,馬勛武身上就添了數十個透明窟窿,口鼻皆開始出血,慘死在德王面前。
張貴接著道:「將山東總兵衙門的家財抄沒,全部分於當地營兵軍戶,以補欠餉!張贊畫,去召集營兵軍戶來。」
沒多久,許多衣衫襤褸的貧困營兵和軍戶就出現在總兵衙門外。
而馬勛武貪墨的軍餉和劫掠來的家財也都被集中堆放起來,且堆成了金堆銀山。
許多貧困營兵和軍戶開始排著隊的接受登記和領軍餉。
大明到現在,地方軍制已經非常混亂,真正有戰鬥力的兵全是將領私兵,而真正屬於朝廷的營兵和軍戶,則過的比百姓還慘,軍餉被剋扣不說,還要如同奴隸一樣被軍官奴役。
而張貴其實早就準備等以後處理遼事時,就順便對大明地方上的軍制進行徹底改革。
閒話少敘。
現在,張貴一口氣把跟著馬勛武狼狽為奸的山東都指揮使司的軍官們全部殺了,然後就開始給這些軍戶營兵們直接發銀子,使其暫且改善一下生活,表明一下朝廷沒有忘記他們,也算是用一種粗暴的方式整頓了一下大明的地方軍制。
至於新的軍官,張貴則準備讓夏允彝到時候來任命。
而德王在看見許多金銀被分給了軍戶營兵們,則因此不由得咋舌起來,暗道:「真是造孽啊,這麼多金銀髮給這些卑賤的軍戶營兵!」
德王雖然對軍戶們能拿到自己軍餉的事而不能接受,但軍戶們自己還是很高興的,紛紛磕頭道:「青天大老爺啊!」
而對於山東士紳們而言,也因見侯六被抓,知道大勢徹底難以阻擋,也就紛紛把自家派出去扮演匪寇鬧事的家奴殺掉,獻給了官軍。
山東匪患因此得到迅速解決。
加上夏允彝到山東後,比孔貞時在山東巡撫時,有能為許多,所以,使得新政在山東很快得到推行。
張貴則在處理這一切後迅速南下。
與此同時,來自江西的益王一行人,竟也秘密地潛入到了浙江地域。
而在這後不久。
天啟八年六月這一天。
正是酷熱難耐時節。
浙江紹興。
張貴岳父商周祚所在的商家,已被整個浙東士紳與這些士紳們所帶來的家奴鄉勇給圍了起來。
甚至連益王都出現在這裡。
「押上來!」
與此同時,益王還一聲喝令,讓自己隨身護衛將商周祚之子商景睿押了上來。
已致仕回鄉,而不想被人與外戚結親是因貪圖權勢更大的商周祚,此時已在自家宅門外,見自己獨子商景睿遍體鱗傷,臉腫如注水,一時也更為憤怒地看向了益王。
商景睿一看見商周祚,也哭喊了起來:「爹!孩兒給您丟臉了,主要是他們太狠了啊!」
益王這裡則笑著說道:「商公,本王還是那句話,只要您肯與我們一起舉兵,並呼籲整個浙東士族投附孤,助孤成事,孤自會把令子還給您,並不追究他來江西開西林書院分院的事!且依舊會在內閣給你留一把椅子!」
商周祚在浙東士族中名望最高,而且許多浙東士族都表示只要益王親自來說服商周祚,他們就會跟著投附他起事。
何況,商周祚曾任福建巡撫多年,且因在福建抗倭頗有政績,而頗得福建士民尊崇,熟悉福建各級官僚和士紳。
故而益王不得不親自來,而且還把他在江西讓人秘密抓獲的商周祚獨子商景睿帶了來,以期更容易逼服商周祚,使自己能在起事後能靠商周祚輕易得到福建和浙江二省。
商周祚聽益王這麼說,便道:「商某寧死也不做逆臣!」
商周祚甚至還因此問著益王:「益王殿下,雖然陛下如今已改了宗藩制度,宗室子弟可進京學習,可受聖旨去地方履職,但沒說可以私自出行去其他地方,您如今來寒府,可有聖旨?」
益王道:「沒有聖旨,但有奉天靖難的祖訓。」
「那殿下就是在違制!沒有非天子詔就能奉天靖難的祖訓,再說,您要靖難,也不該來這裡。」
商周祚不卑不亢地說道。
益王道:「隨你怎麼說,現在本殿下是受浙東諸士族之邀,來這裡要求你商氏一同起兵,且登文與他奸臣張貴斷絕關係,否則,我們將不得不以貴族附逆為由,先予以剿滅,而正朝綱!」
商周祚聽明白了益王話里的意思,無非看上了自己商家的財產,想增加造反的資本。
商周祚也就笑道:「益王殿下,我們商家不會造反,另外,鄙人也勸你回你自己的封地去,並向朝廷請罪,或許,陛下還能看在同為宗室的份上對你從輕處置。」
「看樣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益王冷笑一聲,接下來竟拔刀直接剁斷了商景睿的一根手指。
「啊!」
商景睿慘叫一聲。
益王也就問道:「商公,你真不心疼嗎!」
商周祚不答。
益王則繼續說道:「看來商公是怕令婿不滿!既如此,商公且聽聽令子的意思。」
益王說著就對商景睿道:「說!我姐夫張國舅是禍國殃民的奸臣!是狗一樣的東西!我商家豈能與之狼狽為奸!」
商景睿沒有說,只看了商周祚一眼。
「說!」
益王咬緊了牙,就要持刀再斬商景睿一根手指,且道:「摁住他手!」
「慢!」
張岱這時候喊了一聲,道:「益王殿下,何必在這麼一個小後生身上花費精力,既然商公不肯,不如把商景睿交給我們,您下令,讓我們直接把他的族人都抓起來,如果他不肯,就滅其族。」
「主意不錯!」
益王遂即將商景睿交給了張岱,接著,益王就對身後的士紳家奴鄉勇們喝令道:「本王允你們將商家闔家上下全部抓起來!待會兒,商周祚若不肯棄邪歸正,就全部斬殺!商氏一族良田全部賜分給你們,本王只取商家之財招兵!」
「益王殿下擅自離開封地,意圖屠民滅郭,奉《大誥》祖訓,鄉民們,讓我們一起,把益王捆綁起來,送交朝廷!」
但就在張岱把商景睿救回來後,浙東士族出身之一的陶崇道突然大喊一聲。
浙東士族的子弟們則突然一起把益王摁在了地上。
益王頗為意外:「你們這是?」
商周祚這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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