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瞅了他一眼,道:「請吧。」
於是,張鳳翔便跟著張貴進了睢州侯府。
張貴先問道:「你們在威脅本侯?!」
張鳳翔抿了一口茶後,就道:「本來,我等是沒打算這麼威脅國舅爺的,而是先血洗了西林書院再說。使國舅爺這些年所培養之新政幹才,直接被毀之一旦,多好。只是國舅爺夠狠辣,竟先派義軍去了山東,意在曲阜,毀我儒教!如今又在近衛軍大搞內部調查,我們不得不來談一談。」
「你們想怎麼談?」
張貴問道。
張鳳翔道:「除了剛才老夫所言的以外,還請國舅爺把派去山東的義軍撤回來!」
「別人不知道國舅爺這樣做的意思,老夫還是知道的。」
「老夫因而寫信勸了,東林同仁們也願意賣老夫這個人情,言老夫只要能說動國舅爺承諾不讓義軍對付孔家,他們不會對血洗西林書院。」
「當然,現在老夫增加了一個要求,就是國舅爺,必須停止對近衛軍內部的調查工作,即便不能停止,也不能太認真。」
「否則,國舅爺的西林書院,只能被血洗!而江南就只能有一個東林書院,再無什麼西林書院!」
「本侯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張貴掏出了手銃,起身朝張鳳翔走了過來。
張鳳翔見此大驚,問道:「國舅爺,您要做什麼?」
砰!
張貴直接朝張鳳翔胸膛開了一槍。
銃彈直接貫入了張鳳翔胸部。
鮮血直接滴落在了椅子上。
張鳳翔倍感驚愕,看著張貴:「老夫可是兵部尚書,國舅爺,你怎麼能?!」
「你是想說,本侯怎麼能這麼胡來,是吧?」
張貴笑著問了一句。
接著,張貴就道:「可本侯就胡來了,你去告我呀!」
張鳳翔咬牙道:「你,你不管你西林書院的數千師生死活了嗎?他們要面對的可是江南世家們僱傭的三百倭軍!他們可用的都是斑鳩銃!」
「你覺得我西林書院的數千師生會是手無寸鐵之輩?」
「還有,你們真是夠可以的,寧去武裝外夷,也不肯武裝被你們盤剝如奴隸的佃戶長工。但你們不願意武裝,不代表本侯不願意武裝他們!」
張貴回道。
張鳳翔聽後撐住最後一口氣,問道:「你是說?」
還沒說完,張鳳翔就氣絕身亡。
打死兵部尚書。
自然算是很嚴重的政治事件。
畢竟兵部尚書是閣臣九卿之一。
尤其是大明的兵部尚書,地位很高。
可現在,張貴卻悍然打死了他。
而因此,當張貴令人把張鳳翔抬回兵部時,兵部左侍郎薛國觀和兵部右侍郎李長庚對此皆十分驚怒。
「好個張國舅,竟這麼跋扈囂張,殺我文臣如屠狗!他這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薛國觀先說了起來。
李長庚也非常憤怒,且冷著一張臉道:「吾也沒想到,他張國舅會這麼放肆!不過,也由此看來,我們大司馬親自去與這張國舅談西林書院的事,沒有談妥。這個張國舅又直接掀了桌子。」
「他怎麼老是喜歡直接掀桌子!他不為他的數千西林書院師生感到可惜嗎?!再要培養這麼多支持他新政的士子,可不是三四年就能完成的!」
薛國觀很鬱悶地說道。
李長庚苦笑道:「誰知道呢,或許他就是這麼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莽夫!」
「算了,與其說這些,不如直接去問問!」
薛國觀說著就起身道:「我倒要再去問問他張國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為何敢開槍打死朝廷的大司馬!」
李長庚道:「我與你同去,我兵部還不至於因此就怕了他這外戚!」
於是,薛國觀和李長庚就來了睢州侯府。
兩人一見到張貴,就直接問道:「國舅爺,大司馬來貴府之前,還在部里與我們商談政務,怎麼來了貴府,就中了彈?國舅爺為何要打死大司馬,總得給個說法吧?」
張貴若無其事地道:「非也!不是本侯打死的他。」
薛國觀滿臉不信:「若非國舅爺打死,還能是誰?」
李長庚更是說道:「難道國舅爺還要讓自己府上家丁頂罪?」
張貴道:「是手銃自己殺得他,跟本侯有什麼關係?」
「手銃殺得?」
薛國觀和李長庚互相對視了一眼,一時更加惱怒,因為他們沒想到張貴會這麼無賴,直接會讓一個物件來頂罪,連派個家丁來頂罪都懶得派。
張貴點頭:「手銃殺的!手銃自己走了火,偏偏就打中了大司馬,不得不說,大司馬也夠倒霉的。」
「國舅爺認為我們文官會信嗎?」
薛國觀冷笑道。
李長庚也附和道:「沒錯!這根本不可能!」
張貴一揮手,把手銃拍在桌子上:「你們愛信不信!但事實就是事實。工部右侍郎畢懋康最清楚,他這新造的火銃就是容易走火,連陛下用他這手銃打靶時都走了一次,而且不止會走火一次。」
張貴這話里有兩層意思。
第一層意思:你們不信無所謂,陛下相信就行。
第二層意思,你們如果不信,這槍還會走火。
識時務者為俊傑,薛國觀因此道:「好!我們相信就是。但國舅爺,能確定讓天下人以及後人相信嗎?!」
張貴冷冷一笑:「那無所謂!」
張貴說著就問道:「現在該本侯問你們。」
薛國觀和李長庚對視了一眼,眸露疑惑之色。
「大司馬言,有江南大族通倭,欲要血洗西林書院,甚至此事與東林書院有關。」
張貴說著就問著薛國觀和李長庚二人:「這事,你們知道不知道?」
薛國觀否認道:「自然是不知道的。」
李長庚也否認道:「沒錯!」
「那你們信嗎?」
張貴又問道。
薛國觀和李長庚猶豫了一下,接著齊聲回道:「信!」
張貴笑道:「甚好,那就隨本侯進宮面聖,將此事稟報於陛下。」
於是,張貴便帶著薛國觀和李長庚來了天啟這裡。
一見到天啟,薛國觀就先奏道:「陛下,張國舅悍然用手銃打死了大司馬。就因為,大司馬查到了他勾結倭奴,企圖血洗東林書院的罪證!李侍郎那裡就有南直隸巡按御史袁耀然密報於大司馬,關於西廠勾結倭奴企圖血洗東林書院的罪證!」
薛國觀說著就看向了李長庚。
天啟看向張貴:「真有這事?你殺了大司馬,還勾結倭奴,要滅東林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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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
他不由得看向薛國觀。
因為他著實沒想到,薛國觀會反將他一軍。
張貴否認道:「陛下!臣沒有殺大司馬,是手銃自己殺的。」
「陛下!國舅爺這是在胡說!臣請陛下先讓李侍郎拿出國舅爺勾結倭奴,企圖借倭奴之手,血洗東林的罪證。陛下到時候看了便知。」
薛國觀這時又說了一句,且冷笑起來。
天啟因此看向了李長庚:「李長庚,薛國觀所言是否當真?」
李長庚回道:「回陛下!薛國觀所言是捏造之言!」
天啟:「……」
李長庚繼續回道:「臣首先不知道大司馬是怎麼在國舅爺府上中彈的?臣也只知道,畢侍郎研發的新手銃的確會走火,陛下自己也知道的。」
「另外,對於所謂國舅爺勾結倭奴,企圖借倭奴之手,血洗東林書院的罪證,臣這裡沒有!」
「臣根本就沒收到過袁御史的密報,袁御史要是有密報,也沒必要給臣說,完全可以直接遞送通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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