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震孟則呵呵冷笑:「讓你們來給四書五經編排句讀,無疑會讓天下讀書人皆變成唯利是圖之輩!」
說著,文震孟又道:「今日多虧國舅爺這麼一問,鄙人現在算是想明白了,如今天下,世風大壞,這大壞的根本在哪裡,大壞的根本就在我們讀書人中間!」
文震孟接著補充道:「我們不少讀書人歪曲了聖人之意,利用聖人是死人,不能說話,就把他們的話用作了為自己牟利的工具!」
「真是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沒錯!如果讓你楊學士這些人給四書五經編排句讀,則鄙人必辭官回鄉,且寧耗盡所有家財,也有重編一套四書五經!而不使天下人與後人皆受爾等荼毒成自私自利之輩!」
陳子壯也跟著言道。
「陳集生!你們才是持的偽學觀點!」
「你們才是壞我名教之輩!」
「你們才是唯利是圖的虛偽嗜利之輩,要不然你們也不會游於外戚之門!」
楊景辰回道。
啪!
張貴一腳踹向了楊景辰:「你們吵歸吵,別他娘的帶上本侯!否則,別怪本侯不客氣!」
「張國舅!你放肆,敢打我文臣!你這是侮辱斯文!」
龔鼎和見此忙扶起了楊景辰,且對張貴叱喝起來。
張貴不屑地笑了笑:「敢暗蓄對本侯不敬之意,本侯就敢打!」
「你!」
龔鼎和怒叱一聲,接著,他乾脆就對一起來的清流文官們道:「外戚毆打羞辱我們文臣,諸位,豈能忍乎?!」
「不能忍!」
許多清流文官因此呼應起來,且開始擼袖子,準備直接動武。
張貴這時把手一揮,頓時一排家丁齊步跑了出來,端起火銃對準了這些文臣。
沒等張貴下令開火,龔鼎和就先改口喊道:「應該忍!有什麼不能忍的!」
接著,龔鼎和就先跪了下來:「國舅爺息怒!晚生剛才一時衝動,言語有失,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晚生計較。還請將家丁撤回去。」
其他準備擼袖子動武的文官見此都驚愕地看著龔鼎和。
楊景辰也很愕然地看著龔鼎和。
一時,場面極為尷尬。
張貴倒是覺得龔鼎和算是比較識趣,也就對龔鼎和道:「那你先滾吧。」
「好呢!」
龔鼎和忙答應了一聲,接著就轉身而走。
一些文官拉都拉不住。
一文官還勸著說:「龔通政,怕什麼,他一個外戚難道還真敢跟我們文臣徹底翻臉?」
更有文官跟著附和道:「沒錯,他的家丁不過是嚇唬嚇唬人,弘治朝李夢陽拿金瓜御前砸外戚都沒事!」
龔鼎和沒有聽,他總覺得眼前這國舅爺不像是怕事的。
「本侯再說一遍,你們如果要為朝廷允許各官衙辦官報一事進諫,可以直接面呈陛下,不要來找本侯,也不要在本侯府邸前鬧事!」
張貴這時候說了一句。
楊景辰聽後看向張貴:「張國舅,你真的執意要與我等士大夫為敵?」
「本侯還就是與你們為敵!怎麼了?!」
張貴抬手指著楊景辰問了一句。
楊景辰喘著粗氣:「你會後悔的。」
「現在,我只問你們,到底滾不滾?」
張貴又問道。
「張貴,你放肆!本朝就沒有你這麼跋扈的外戚!」
楊景辰見張貴這樣,絲毫沒有要與自己這些人商量和妥協的意思,也就更為憤怒,竟因此直接喊出張貴的名諱來。
在儒家社會,直接喊他人名諱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
因為即便是長輩對晚輩稱呼通常都是以這人的表字來稱呼。
張貴則在這時候,直接喝令道:「本府所有家丁聽令,給本侯朝對面這些在敕造睢州侯府前對陛下大不敬的亂臣賊子開槍,給本侯全部擊殺!」
「是!」
張貴的家丁頓時全部持起斑鳩銃沖了下來,對著楊景辰這些人就直接開了火。
砰!
砰!
砰!
銃聲如雷。
白煙瀰漫。
楊景辰見此大驚:「張國舅,你怎麼敢如此對待我們!你就不怕被彈劾嗎?!」
張貴還真不怕,因為他知道自己跟這些人的矛盾已經是不可化解的,他也就不在乎多幾本彈章,何況皇帝也不會因為幾本彈章把他怎麼樣。
這些人已經認定了百姓該為牛馬,而不願為自己的利益讓步,自然就沒什麼好談的。
一心想讓漢人有民族意識且不再有奴役本族人民之意識的張貴,註定不可能和這些人以和平的方式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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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大明已經到了不激化漢人民族意識,不進行徹底的改革,而就要國破家亡的地步。
所以,張貴沒有因為自己也是統治階層,是大明權貴官僚之一,就要對這些清流文官們表現出仁慈的一面。
他才懶得像陳子壯、文震孟這些文官一樣,還要跟這些清流文官一起爭辯何為大道,何為歪門邪道。
張貴只知道誰拳頭更硬誰決定一切。
楊景辰喊了之後就忙要轉身跑走,但他還是中了一彈,後背被直接貫穿,並因此趴在了地上,血從身下蔓延了出來。
他滿臉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張貴一眼:「你竟真的敢,為什麼?」
張貴寒著臉道:「如果你們不接受失敗,那就只能接受被我們消滅!」
楊景辰聽後閉上了眼。
其他清流文官也有不少中彈,而倒在了石板上,只有後面的少部分文官逃走。
大部分皆被消滅。
這些自然都是反對張貴、陳子壯等所持觀點的人,即執意認為讀書人該奴役百姓,百姓當為牛馬,而沒有資格知道朝廷政事以及議論公卿士大夫的人。
因為在剛才陳子壯和文震孟等與楊景辰等人激烈的爭辯時,所有還存有一絲為社稷著想和不能視百姓為牛馬想法的文官都已經改換陣營,如商周祚、倪元路這些人。
他們已經站到了張貴和陳子壯這邊,所以,此時中彈的也就都是些堅持要維持自己士大夫特權地位的人。
陳子壯、文震孟等與之同是士大夫階層的清流都說服不了這些人,哪怕是字字珠璣,口若懸河,也沒用,可見這些人有多頑固。
既如此,就只能被消滅。
這也是張貴為何在讓陳子壯、文震孟這些與自己觀念一致的人與楊景辰等頑固派爭辯許久後,才果斷下令大開殺戒的原因。
他就是要利用陳子壯、文震孟這些文人與同為文人的頑固派爭辯的過程,讓敵我關係更加明晰,讓他能更清楚的知道哪些人是必須被消滅的。
所以,直到但凡還有良心未泯的文官都站到張貴這邊後,張貴才對楊景辰動了手,且在接下來直接下令讓家丁隊朝對面沒站過來的文官開槍。
此時,選擇站過來的倪元路等文官皆因此感到了一絲後怕,慶幸自己這些人沒有頑固的覺得百姓當為牛馬,同時,他們也感到很驚愕,因為他們沒想到這個張國舅會直接開槍殺人!
陳子壯等人也感到很驚愕,不由得看向張貴。
陳子壯問道:「國舅爺,您這樣做可能真的要讓天下許多官僚士大夫忌恨。」
張貴澹澹一笑:「本侯不這樣做,他們難道就會尊重本侯嗎?既然他們對外戚已存有偏見,本侯又何必給好臉色!何況,他們已經無可救藥,因為你們都已經把所謂聖人之言都逐條逐條的跟他們辯了,他們都不聽,那就只能被消滅!」
說著,張貴就道:「還是那句話。」
「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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