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這麼多之後,我明白了謀局對決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識局。只有完全了解這個局的方法和邏輯,才能真正去解決這個局。
只有找到了局裡的底層邏輯,才會有破局的辦法。無論多麼厲害的局,都不是牢不可破的。識局、布局、破局。
如果沒有識局,你的布局就可能是別人局裡的一部分,如果識局了,別人的局不但對你不起作用,還能反過來被你利用。
所以,在沒有識局之前,我不打算有任何的布局。
當我和大黃從筒子樓離開,大黃問我如何應對的時候,我只說了一句:「等警察找到涵姐再說吧。」我有一種直覺,涵姐的失蹤,才是這個局裡最關鍵的部分。
大黃納悶,著急,指著我的鼻子說:「唐南,這事兒可不是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到他的樣子我樂了,我明白他心急火燎代表的是什麼,但我不能,只能微微一笑:「著急了?」
「沒,沒有,和我有什麼關係啊?你去哪?我送你。」
大黃嘴硬的回答,但我能看到他心裡的期待,即便如此,我還是隻字未提,並且隨口說出目的地:「大黃哥,咱們人民醫院。」
……
我去人民醫院的時候,於小珞正帶著駱珞檢查,駱博也不在。我就留下幫忙,這檢查是杜教授安排的,他精心挑選的醫療團隊也都到位了。
我抱著小駱珞,用舌頭彈出聲音逗她,她竟然笑了。
這些天,我是第一次看到小駱珞在笑,心裡高興又酸楚。這一次沒有回頭路,我一定要贏,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這個小天使早早的離開我們。
於小珞回來了,她神色肅穆的說:「唐南,你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一個醫療團隊攻克一個疾病難題,從現在開始,我們接觸到的每個醫生護士都會為這個課題而努力。於小珞當然能看出來,所以她才會這麼問我。
「對,花了很多錢。」
我確實花了很多錢,因為我已經和杜教授說了,團隊所有的開銷,將由我的私募基金來負責。我太熟悉於小珞了,和她說話直來直去就行,要是藏著掖著,不被發現還好,被發現了,保准上手就是一個大鼻兜。
「我把北京的兩套房子賣了,夠不夠用?」於小珞很嚴肅的問我,逼著我認真對待這件事情,我看著她,長嘆一聲:「差不多。」
「回頭我有時間把房子賣了。」
於小珞下定決心的說,這個女人還是那麼要強。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於小珞解釋,只是順著來了一句:「不急。」
「她是我的女兒,錢當然由我出。」於小珞見我推脫,語速也快了起來。
「於小珞,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微妙。雖然我一直喊你姐,但你真的把我當弟弟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稱呼都變了,從姐這個親熱的稱呼直接變成了她的大名,於小珞。
於小珞愣了一下,大概她沒想到我也會這麼嚴肅,於是她喃喃的說:「當然了。」
「既然這樣,駱珞就是我的外甥女。我有能力幫你們,你急著還錢幹什麼啊?」
於小珞很聰明,智商也比我高。但是,她的聰明表現格鬥的理解上,如果我是她的對手,她要擊倒我,她的腦海里可能瞬間就出現四五種方案。可這種事情不行,於小珞跟不上我的節奏。她沉默了,我順勢摟著她的肩膀,口氣也變軟了,笑嘻嘻的說:「姐,你弟弟我是個有錢人,北京的兩套房,對我來說是九牛一毛。」
「就算這錢對你來說不多,它也是仍在了水裡。」
這句話暴露了於小珞對駱珞的病的信心,她幾乎沒有希望,看著這樣的於小珞,我心裡真痛,嘴上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說:「這是什麼話?治好了病,就不算仍在水裡。」
「杜教授說……」
不能讓於小珞被恐懼打垮,我微微一笑打斷了她:「杜教授現在說什麼不重要,我一定會讓駱珞好起來的。」
於小珞一聽就急了,大聲的說:「唐南,你不能和曹倩做交易。」
「為什麼啊?」
這話不是我問的,是師姐曹倩。她終於出現了,還直接來到了人民醫院。
於小珞沒說話,只是肅穆的看著曹倩,曹倩嘆氣說:「就因為我是壞人嗎?沒錯,我可能做過一些你們不喜歡的事情。但這一次不一樣,我是繼承了師父的意志,為國為民。」
我笑了!
曹倩白了我一眼:「你笑什麼啊?」
「你把那個藥現在就給我,我就相信你。」
曹倩搖頭:「不行,現在還不是給你的時候。」
「那咱們去外面聊嗎?我姐已經夠累了,你別給她添堵。」
說完,我把懷裡的駱珞遞給於小珞,於小珞一手接過孩子,一手拉住了我。我笑著把她的手輕輕推開,然後用兩個大拇指,溫柔的幫於小珞把皺著的眉頭捋平。這才笑著說:「放心吧,姐,我可是第五十六代謀局者傳人,陰謀詭計在我這裡無所遁形,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
說完,我和師姐離開了醫院,這一路上她嘟著嘴,一副生氣的模樣。出了醫院的大門,我就冷哼一聲:「夠了,曹倩,我可沒時間陪你玩什麼過家家的情感遊戲。」
「你有時間陪一個生了孩子的女人玩曖昧,陪我玩玩遊戲怎麼就不行了。」
曹倩把這話說的理所當然,腦袋有病吧。
「說話好聽點,那是我姐。」我不高興的大聲說。
「她是嗎?我第一天認識你啊?於小珞是誰我比你清楚,都是女人,我更懂她的心思,裝什麼裝啊?」
我看著這幅爭風吃醋嘴臉的師姐,忍不住笑了:「今天拿的是尖酸刻薄女二的劇本嗎?」
「差不多。」師姐笑著回答,她還是這種風格,把什麼都不當回事,談笑風聲。
「那你就別演了,於小珞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承認我們之間的感情關係比較複雜。但於小珞是懂得斷舍離的女人,她能開啟一段新的感情生活,就能放下另一段。」
「她能放下,我放不下怎麼辦?」
師姐追著問我,說實話曹倩這個女人真的很難纏。我老婆林涵是一個非常有自信的女人,但是每次我和師姐曹倩接觸,她就會擔心師姐曹倩會用什麼卑鄙的手段把我搶過去。而且,我能感覺到的,曹倩並不是在玩弄感情,她的情感也是真的。
每次都避開,也不是那麼回事。所以,我這次準備和曹倩說清楚:「曹倩,如果你放不下這段感情,那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
「你不要那個藥了嗎?」
「條條大路通羅馬,這個世界上沒有唯一。我想得到的東西,我會用別的方法得到。」
曹倩皺眉,我相信她能感受到我說的是真的。果然,曹倩在思考之後,收起了她這種矯揉做作的行為。
「說說我們的計劃吧。」
「你的計劃!」我強調著說。
……
今天曹倩就是來做這個的,我提醒著她,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嚴肅的說:「我要找到涵姐。」
「你也不知道涵姐在哪?」我太詫異了。
「嗯!」
「真的?」我還是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了。」師姐曹倩有點不耐煩了。
在曹倩的計劃里,涵姐是最重要的一環。主要是因為涵姐有個線人的身份,如果汪仁的線人,利用調查李強的資源,建立起一個商業帝國。
這件事情多少都會和汪仁有脫不開的關係。
「你想用一個線人擊潰汪仁,是不是有點天方夜譚了。」
「越是百毒不侵的人,越害怕生病。咱們的汪仁師伯,可以說完美無瑕。她年輕時候的荒唐事,早就被她完全掩蓋,現在的她有一個完美的導師形象,她是心理學教授,犯罪先知。我們只能在她身上先弄出一個傷口,才能讓她生病,只有她不再是完美的汪仁,我們才有機會把她徹底的擊敗。」
「你想用涵姐做突破口?」
「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蠱惑涵姐去殺害李峰母親的人就是你吧。」
「沒錯,是我。」師姐曹倩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
「既然這樣,相信你的涵姐為什麼行蹤消失了呢?」
聽我這麼問,曹倩尷尬的笑了一下,來掩飾自己的失敗,她撓撓頭:「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涵姐殺害李峰的母親,這是和邏輯的,如果正牌夫人回家,她這個狐假虎威的情人就會變得一文不值。可她殺了李強,就讓人很費解。那是她的靠山,殺雞取卵可不是一個聰明人的行為。」
……
其實,涵姐沒有理由把李強殺了,這是邏輯中的一個漏洞。師姐的很對,李強是涵姐狐假虎威中的老虎,是靠山。
「會和李峰有關嗎?」
「你問的真好,我調查了一下李峰,說實話這種命運悲慘的小人物,還真讓人膽戰心驚。」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就是從那種境界過來的。」
「能說說嗎?」
「你想聽嗎?」
「想!」我對師姐了解的很多,但我並不知道她太多的往事。師姐想了想,不確定的問:「你真的要知道嗎?」
「當然。」
「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我想了想,以退為進的說:「沒事,你可以不說。」
「走吧!」
「去哪?」
「找一家咖啡店,我們一邊喝一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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