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裡出錯了呢？

  我一直就想不明白~

  「我們離胡小雨的高中不遠了，不如把該幹的事情幹完，你回家慢慢想。」

  「行~」

  這家高中歷史悠久，是北京一所重點高中。蔣可心、胡小雨、施穎他們都在這裡上高中，而且這三個女孩是一個班的。

  我和於小珞找到了胡小雨當年的班主任，班主任白髮蒼蒼，馬上就要退休了。於小珞亮明了身份，說明了找班主任的原因。聽到胡小雨被殘忍的殺害了，老班主任淚眼渾濁，他長嘆一聲說：「這聰明漂亮的孩子，命怎麼這麼短啊！」

  在老班主任眼裡，蔣可心、胡小雨、施穎都是性格迥異的孩子，即便他們三個畢業多年，仍然讓老班主印象深刻。

  蔣可心鬼靈精怪，胡小雨溫婉可人，施穎雖然只比她們大半歲，但行事穩重，前兩年還是班裡的幹部。如果說她們被什麼人欺負了？老班主任可不這麼認為，在她的印象里，這三個孩子很強勢，她們不欺負人就不錯了，怎麼會被別人欺負。

  聽到老班主任這麼說，於小珞和我對視了一眼，示意讓我來問：「老師，您有沒有印象，胡小雨的朋友里有沒有那種長期被欺壓的人。」

  班主任搖搖頭：「胡小雨這孩子性格很歡脫，但朋友並不多，大部分時間她們三個都膩歪在一起。說到她們三個，最可憐的還算是施穎，本來家裡好好的，沒想到家道中落，高三的時候因為家庭原因，她的成績一落千丈，也不知道最後考到了什麼學校？」

  「施穎的家怎麼回事？」

  「這不太清楚，好像她家是做生意的，但他父親吸毒，敗了這個家。本來，施穎的母親就去世的早，父親吸毒之後，繼母把家裡的財產也掏空了，哎，可憐的孩子。她現在怎麼樣啊？」

  「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對不起啊，警察同志，沒幫上你們什麼忙？哎呦，我是真不知道胡小雨這孩子和誰有仇，就算有些磕磕絆絆，都是青春期的懵懂和無知，犯不著到殺人的程度，畢竟學校這個地方還是先育德後育人的。」

  我同意這個老班主任的觀點，也許一開始我們的方向就錯了。殺害胡小雨的人，不會是高中時期的人物。看來，我還得麻煩於小珞幫我調查胡小雨的社會關係。本來這種事情大周比較擅長，也是在職責範圍內，可大周現在不打算和我合作。

  從校門走出來之後，於小珞看著垂頭喪氣的我，笑著說：「唐南，你當謀局者不錯，在套路裡面你能如魚得水。但破案你可差的遠了，破案就像海底撈針，很多時候，沒有規則，沒有套路。而且，犯罪者都非常人，並不是普通邏輯就可以行的通的，說白了，你的那一套，只能在邏輯嚴謹的人身上起作用，在現實中，你還需要理解最根本的東西。」

  「姐，我沒懂你的意思。」

  「每個人的道德標準建立在一個簡單的信念之上，犯罪也是如此。欺負人的犯罪者，最基本的心理就是他們認為，每個群體都有一個傻瓜，這個群體可以是家庭、班級或者學校，甚至一個單位，一個部門。在一個團體中，只要存在競爭，就存在人性，人的本性是卑劣和殘忍的。比如，一個想積極上進的人就必須打敗弱者，他們率先打敗的就是群體中那個傻瓜。通過攻擊他人獲得信心和利益，成功一次就會有很多次，慢慢的他們就信奉自我優先的心理法則，然後自我優先的犯罪者會持續犯罪，並且不會因為犯罪有任何的自我譴責能力，或者說他們缺乏自我譴責能力，他們認為這種攻擊行為是對的，這就是基本的犯罪心理。」

  聽到於小珞這麼說，我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她大概也察覺到今天說的話太有知識性了，鮮有的臉紅了，瞪了我一眼：「怎麼？不相信你姐我的話嗎？」

  「我相信你說的道理，就是有點不相信這話是你說出來的。」

  「欠揍是吧。」

  「這才是於小珞嗎？不過，你這話到底是聽誰說的啊？」

  「最近的培訓啊。」

  「培訓的人是汪仁老師？」

  「對啊，就是汪仁科長。她說我們特殊犯罪科，就是和那些與眾不同的犯人打交道，所以要了解人類殘暴行為的內在建構。」

  「你覺得你聽得懂嗎？」

  「瞧不起誰啊，我當然聽得懂了。不過懂不懂無所謂，其實我來了以後，主要負責的還是行動組，只不過現在沒有專案，我只能作為普通警員和大家一起培訓學習。」

  ……

  我就說嘛，於小珞能拿的出手的，就是她強大的運動能力。不過，在調查方面，於小珞也是有經驗和手法的，她說的沒錯。沒有套路，沒有手法，犯罪者有的時候真的很像大海里的那根針。

  「姐，有什麼建議嗎？」

  「換個人調查吧。」

  「這怎麼能換人呢？」

  「我覺得那個施穎的身份倒是有調查的必要。」

  「她？」

  「對，就是她。」

  「那咱們從哪入手？」

  「我下班了，周一見吧。」

  「別啊，這可不是你。」

  「這當然是我，你得懂生活，我有孩子了，一切為了孩子，當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只能圍著工作轉了。」

  「那姐夫忙成這樣，你不怪他嗎？」

  駱博因為『南派』的事情，已經前往四川進行調查取證了，他把於小珞一個人扔在北京，而於小珞又一心撲在孩子身上，所以我才這麼問。

  於小珞微微笑一笑：「為什麼要怪他，看孩子又不用他，結婚就是這麼回事？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轟轟烈烈的愛情的。行了，我回家了，你去哪，我先送你。」

  「不用了，我打車去機場？」

  「去機場幹什麼？」

  「鐵芝山今天來北京，偏要我去接他。」

  「好，周一我們在一起調查，我先走了。」

  ……

  於小珞的轉變讓我心有感慨，她這就是單純普通人的想法，成年人的家庭哪有什麼光鮮艷麗的愛情，有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女人為了孩子，男人為了工作。

  說實話，我不討厭這樣，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找個機會退出這個驚險刺激的生活。林涵要備孕，我們又收養了唐一。日子總不能一直這麼過，我和誰一旦鬥起來，林涵就帶著一家老小四處躲藏，這樣不是個事兒。

  『南派』這件案子結束之後，我決定一定離開『謀局者』的生活了。

  ……

  老鐵來北京看奧運，帶著妻子和孩子，他老婆還是挺胖的，穿著名牌也沒看出有什麼氣勢？但是，老鐵在最落魄的時候和他老婆結婚，也體現出了一個男人應有的本色，無論他現在有多少錢，都對妻子不離不棄。

  老鐵見到了我就摟著我的肩膀說：「飛機上電話關機了，我上飛機之前，許曉婷找到了我。」

  許曉婷！我們班的幫花，是她老公慶子給我和柯盈盈牽線，這才有了我和四色老k諸多的不解緣分。現在，許曉婷應該和慶子過著幸福的生活，寧財神弄得那麼多餡餅店，還不夠他們忙活的嗎？

  「她有事？」

  「不是她有事，是她想幫我們。」

  「什麼意思？」

  「咱們不是在找陳靈嗎？她知道陳靈的下落，所以她來找我了。」

  「陳靈找到了啊。」

  「我也知道，所以，這就是問題所在啊。許曉婷說了一個靈異事件，當年她見到陳靈的死屍，可她後來在一家戒毒所又看見陳靈是那裡的工作人員。」

  「陳靈在戒毒所工作？」

  「對！」

  「許曉婷什麼時候見過陳靈的死屍。」

  「這話說來就巧了，當年許曉婷當小三的時候被權貴拋棄，她大鬧，然後權貴找了黑道上的人，把許曉婷沉河處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見到了同樣被處理的陳靈。」

  「啊~」

  「是不是挺巧的啊？」

  「那我見到的是誰？」

  老鐵微微一笑：「我都幫你安排好了，你現在回家，神不知鬼不覺的去見陳靈，等明天早上你還北京這個局裡，不過到時候你掌握的信息，就和別人不一樣，說不定能反客為主。」

  我納悶的看著老鐵，老鐵嘿嘿一笑：「唐南，我永遠都是你肚子裡那條蛔蟲，你遇到什麼困難，我完全能想得到，這是個擺脫的機會。許曉婷還在機場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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