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裡看上去被別人洗劫了一樣，我要找的鎖頭，被人暴力破壞了，鎖芯嚴重損壞變形。這到底是為了破壞鎖，還是另有圖謀。一時之間，我也分不清楚。

  我進去之後，看到牆上用紅油漆寫著幾個大字，劉然還錢。

  劉然是誰？

  這個蔣可陽的家，他的妻子叫郭靜，怎麼平白無故的冒出劉然這麼一個人來。

  我正打算在看看的時候，警察來了，鬧成這樣，鄰居報了警。為了不惹上麻煩，我給大周打了電話，大周聯繫了一下，很快就帶著人過來了。他看了現場之後，問了我心中的疑問：「劉然是誰？」

  ……

  因為我的介入，也變成了嫌疑人。不過，大周把我帶到審訊室就不管我了，我也累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看到了一臉憔悴的大周，他正弄著一管兒速溶咖啡往茶杯里倒，看我醒來，他問我：「要不要喝點？」

  「行！」

  速溶咖啡的味道不敢恭維，但用來提神，勉勉強強還能做的到。我喝了幾口咖啡，這才說：「終於輪到我了？」

  大周哈哈一笑：「已經確定你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這麼快？」

  「涉及到了汪仁教授的家人，上面打了電話，要求儘快平定輿論，預防子嗣問題給汪仁帶來不必要的工作壓力。」

  「那這是怎麼回事？」

  「那咱們先說說劉然。」

  劉然是白雪會所的負責人，母親是八年前在東北落網的毒後喬颯。

  因為母親的販毒生意，劉然從小就過著錦衣玉食的橫禍，儼然是個富二代，儘管學習成績特別差，還是被母親送到海外留學。

  後來，喬颯被捕，劉然的家庭發生了巨大的變故，他也沒有錢留學了。他從國外跑回來在北京廝混。在北京呆了一段時間之後，劉然了解到一個現象，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喜歡去也夜店，泡夜店裡的那些女大學生。

  女大學生聽起來好像是冰清玉潔的代名詞，但實際上並不是那樣，有些女大學生為了賺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個現象讓劉然心潮澎湃，他用喬颯留給他不多的錢開始他自己的計劃，最初他只是在校園網站，論壇、貼吧發布一些兼職信息。這些信息迅速引來了一大批大學生，這些大學生男女都有，看似性格迥然，但劉然卻在他們的眼裡看到了一個共同點。

  這些學生都有賺錢的渴望，不停的面試，不停的累積經驗，逐漸劉然開始能分清楚，誰是他想要的求職者，然後他開始在建立的白雪會所內為女孩分配工作。

  在會所工作的女孩，不會被明碼交代她們是在賣淫，劉然只會對這些女大學生說，工作中會有客戶和他們進行身體上的接觸，但薪水很高。

  ……

  這些女大學生，都是被精心挑選出來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後，也不會計較身體上的得失。在這種情況下，劉然就把會所稱為平台，金窩，那些女孩來上班，他也不說那是來上班，他會說，歡迎回家。這些女大學生，白天上學，晚上來家裡實現自己的『價值』。

  在睡著的時候，白雪會所已經被清洗了，輔助劉然的一些工作人員，也相對被抓捕。他們在突擊審訊下，也開始交待了。

  在白雪會所工作的女孩，分為上中下三等，但實際上最掙錢的女孩並不是上等，而是下等。容貌俊美，是上等和中等的必備要求，但是要想成為上等女孩，舞蹈、歌曲、樂器、英語這些專科知識都得必備。中等次之，但也要保持身材，會唱歌跳舞。

  ……

  我聽到大周這麼說，心裡挺納悶的，詫異的問他：「下等女孩是什麼樣的？」

  「相貌普通，身材不限。」

  長得漂亮，音體美外都具備的女孩不多，相貌普通當然會多一些。但我還是不理解，我去過白雪會所，了解那些狀況。進門之後，會有一個相冊讓你拿出來選，而且從男人的思想角度來說，還是要找漂亮的女孩，那為什麼下等女孩卻掙得更多呢？

  「下等女孩有什麼玄妙之處嗎？」

  「她們會身穿制服，提供特殊服務。」

  「都這地方了，還能有什麼特殊服務。」

  大周無奈一笑：「同樣想賺錢，但漂亮的女孩一定更容易一些，這讓面容普通的女孩怎麼想。但想了也沒有用，畢竟容貌這種東西，是娘胎裡帶來的，改變不了。不能改變容貌，又想和漂亮女孩一樣撈金，劉然就培訓她們為客戶提供毒品服務。」

  「白雪會所，還有販毒的業務？」

  「對！」

  「就算劉然是個涉黃涉黑的毒梟，那和蔣可陽有什麼關係？」

  「和蔣可陽沒關係，和蔣可陽的老婆有關係。」

  「難道？」

  「就是你想的那樣，蔣可陽的老婆郭靜和劉然是偷情關係。」

  一定是劉然和郭靜的關係暴露了，才有人去郭靜家裡找劉然。這事情清楚明白，但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無論劉然做的是什麼樣的骯髒生意，他看起來還挺有經濟頭腦的，這樣的人應該不缺錢啊，從大周描述的情況來看，劉然去別人家寫紅漆字才合情合理啊。

  「劉然欠誰的錢？」

  看大周的樣子，也不打算對我藏著掖著，畢竟我在王澤義死亡的時候，公布了自己紅色線人的身份來證明王澤義的清白。而且，大周以前是王澤義的助手，兩人感情深厚，王澤義一句話，大周刀山火海都敢去。憑藉我為王澤義出聲這一點，大周就已經把我當自己人了。

  大周聽我這麼一問，一陣無奈的笑：「其實我也不太相信，但你有沒有想過，在別人家牆上用紅油漆寫字，有點港片的幼稚，而且，咱們國度上可沒有什麼黑色勢力，就算有也被打掉了。所以，哪裡還會有什麼明目張胆的惡勢力啊。」

  「那這些人是哪來的？」

  「劉然的人。」

  「他的人？」

  「對，都是他僱傭的職工。」

  在成立會所的過程中，劉然不只招聘女生，還招聘男生。這些男生是劉然的跟班，在劉然的命令下，一寫瘦弱的男生會在網站上註冊一些社交軟體，冒充成不同的女生和潛在客戶打交道，一旦促成交易就會得到相應的獎勵。

  當然，那些容貌俊朗，180的身高，看上去特別陽光的男孩，也會和上等女孩一樣為女性提供特殊服務。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強壯，沒有顏值，這些人就變成了打手。

  招聘年輕男女，利用他們的貪念，劉然形成了這條獨特的黃毒產業鏈。因為他們從不在會所交易。所以，掃黃掃毒那邊，一直都沒有證據緝拿他們。

  ……

  「劉然欠薪嗎？」

  「黃色那邊，大多在酒店方面完成交易，五五分成有專門收帳。黑色這邊，一直都是特定的帳戶。而且，劉然還有一個從母親那裡傳下來的標準，不沾毒，不販毒。在近一個月裡面，劉然消失，這些人不僅錢沒拿到，連貨都斷了。所以，他們才在得知劉然有個情人叫郭靜的情況下，撬開了郭靜家的門鎖。家裡沒人，他們就拿走了一些值錢的東西，並且寫上了劉然還錢這幾個字。」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我聽起來，就好像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樣。這就是一個局，很多人看似按照自己的理念行動，實際上都變成了工具人，這裡面包括我？我現在也是被內容牽著走，對於很多事情我都不了解，無法做出判斷。

  劉然消失了一個月，而我卻在昨天商場看到了他。而且，還是和蔣可心一起，緊接著，蔣可陽被妹妹送上嫌疑人的位置。而我也在汪仁老師的請求下，去蔣可陽的家裡，結果他家的鎖被撬開，留下了劉然還錢遭人報警，整個會所頃刻之間崩塌毀滅。

  「周隊，劉然的事情，咱們這邊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都是犯罪者們自掘墳墓，那些留下劉然還錢的人是集體行動，他們認為劉然不敢報警。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驚擾了鄰居，有人報警了，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聚在一起，犧牲毒品。」

  「報警的鄰居這麼大功勞，找到了沒？」

  「沒！」

  ……

  我把手裡的咖啡喝完，保持沉默。

  大周就在審訊室里點了一根煙，看著沉默的我，納悶的問：「唐南，你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這一切都合情合理，但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劉然那些下屬被毒搞瘋了，砸開了郭靜家的門，按照他們的行為模式，只要把門打開就行，為什麼把鎖破壞到那種程度？」

  「這點我到沒想到，還有一點呢？」

  「已經失蹤了一個月的劉然，為什麼會陪著郭靜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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