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仁老師沉默了一陣，還是決定說出來。

  「確實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成年人的精神得到控制。」

  「什麼方法？」

  「獻祭！」

  「啊~」

  汪仁老師長嘆一聲：「有過獻祭經驗的成年人，高手就可以通過精神控制這個人的記憶。」

  聽到汪仁老師這麼說，我的臉上出現了要多尷尬有多尷尬的笑容：「師伯，我和您說的可是一件正經事，不是在開玩笑啊。咱們都是無神論者，怎麼還會相信這個世界有獻祭這種事情。」

  獻祭，犧牲自己的一些或全部物品來對神表達忠誠，感激、懺悔和信賴等感情，並祈求神滿足自己的某些願望。

  這個世界只有人沒有神，所以我認為獻祭就是封建迷信。

  「我們所謂的封建迷信，其實就是謠言。比如，道家的符籙，在製作方面很有考究，用了很多上好的中藥藥材。而我們知道的符籙，就是一張黃紙上，用硃砂寫字。前者是當年的事實，後者是謠言。因為當年沒有正經的學習方案，所以，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失傳了，變成現在的封建迷信。」

  「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這個世界最早的醫生，是巫，不是醫。巫術治療疾病，分兩個方面，一個是心理，一個是藥理。但是，以為治療心理疾病的狀態太過誇張，被行騙者利用，最後治療人心的術法，反而失去民心。巫術也開始巫醫分離，懂藥理的醫者，逐漸占領了這個世界的潮流。」

  「那獻祭是怎麼回事？真的和神有關嗎？」

  「和神沒有關係，就是在精神上添加了一個印記，強制自己忘掉了某些事情，通過這樣的犧牲，來獲得既得的利益。這種說法，就好像在給神靈許願。但說句實話，西方的催眠術在18几几年的時候，才正式確認。而我們老祖的心理療法，都有兩千年的歷史，只不過當年它不叫催眠術，叫祝由術。」

  ……

  祝由術？

  催眠？

  我看著汪仁老師，認真的問：「師伯，如果真的用祝由術控制了別人的思維，您覺得是不是真的有人，控制了李九的培訓班呢？讓整個培訓班的人，都忘了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不會！」

  「為什麼這麼說？」

  「每個人的思維都是不一樣的，大部分的謀局者都是極為聰明的人，聰明的人都會在思維上設置防線。你還記得你的親身經歷嗎？段冬陽的那一次……」

  我記得段冬陽給我吃藥，試圖控制我，但最後他還是是敗了。其實汪仁老師說的有道理，祝由術也只是在歷史的長河中被賦予了神秘的色彩。但剝開層層神秘面紗，祝由術其實就是一種古老的催眠術。

  但是，祝由術和催眠術不同的是，催眠術是一種心理的手術，就像西醫一樣，有個瘤子就割掉，發燒了就泡冰水。祝由術則是和西醫一樣，講究內外調和，通過調理精神上的平衡，來達到心理治療的目的。

  所以，即便不同，但無論是催眠術還是祝由術，都必須建立在一個前提上，那就是信任。如果你不信，催眠根本無法進行，同理，祝由術心理的上的陰陽調和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汪仁老師之所以說不會，是因為那麼多聰明的人，一個人忠誠，兩個人忠誠，所有人都忠誠嗎？李九培訓班的人，可沒有什麼『忠誠』的天賦。

  「師伯，我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培訓班的人雖然個個都有反骨，但如果是李九讓他們這麼做的呢？您有沒有他們絕對忠誠於李九。」

  汪仁淡然一笑：「老九把自己培養出來的人叫做門徒，我略有所知。為什麼叫他們門徒呢？就是因為門徒到最後會有人背叛耶穌。」

  「那李九有沒有說過，這門徒都多少人呢？十二個，還是十三個。」

  「應該是十三吧。」

  「這麼說，真有一個未知的人。」

  汪仁老師哈哈一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算你現在進步神速，也有犯糊塗的時候。」

  「沒明白您的意思。」

  「耶穌有十三個門徒，其中一個是特殊門徒。而在老九的人生當中，有這麼一個特殊的人存在。」

  「誰？」

  「你！」

  「我？」

  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如果把李九比作耶穌，我其實也算是他的一個門徒。只不過是那個特殊門徒，沒有位列十二門徒之列。

  ……

  汪仁老師這麼一說，我心裡有些清楚了。根本沒有什麼第十三個人，如果硬要把這些人說成門徒的話，只能說明有個人背叛了。

  在聖經的故事裡，耶穌的門徒猶大，因為三十銀幣，背叛了耶穌，導致了耶穌的死亡。那麼在李九這個謀局者的神壇上，他的十二個門徒也出現了叛徒。

  現在，這個叛徒對我設局了，那麼叛徒是誰呢？這些人誰背叛過李九，首先要排除的人是葉傾城。

  接著是經紀人劉守和林志軍，劉守在死前還準備給李九傳信。林志軍也是單方面切斷了林家和『邏輯悖論』，這也讓『邏輯悖論』大量非法所得資金，變成了師姐的小金庫。

  『賭徒』金本貴呢？他應該算是一個叛徒吧，可從實際上講，金本貴只是脫離了『邏輯悖論』，他想把騙來的幾十億獨吞，但他並沒有把李九出賣給警方，所以，金本貴也不應該算是聖經故事裡的叛徒。

  同理也能用在秦思思身上，秦思思想讓『邏輯悖論』被繩之以法之後脫身，她針對的是『邏輯悖論』並不是李九。

  劉晨曦單純為了復仇，而冷言冷語，充其量就是帶有偏激感情色彩的冷血殺手罷了。

  陸垚，他不是那個叛徒，雖然他的理念和李九不和。李九想讓我當謀局者的掌門，而陸垚針對的是我，他想把這個他們自封的掌門人之位拿回去，所以他其實還是想走李九的老路。

  寧財神背叛了嗎？也沒有，他在四川的假鈔騙局了，完全執行了李九的意圖。他日後對我做的事情，只和師姐曹倩有關，和李九沒有半毛錢關係。

  ……

  按照這個判斷的話，現在我面臨的是一個真假美猴王局，柯盈盈和肖子安這兩個人肯定有一個人在撒謊，另一個人因為獻祭的這種操作，被一個催眠高手混淆了記憶。

  那麼他們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呢？

  汪仁老師看著沉思的我，笑著說：「你大概也想到了吧，這是一個局，柯盈盈和肖子安肯定有一個人撒謊了。」

  「嗯！」

  「破解這個局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

  汪仁老師看著我，意味深長的說。

  「您指示。」

  「老九那個培訓班的人命運多舛，現在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就剩下三個人了，如果柯盈盈和肖子安在搞事情，那我們可以問問秦思思啊。」

  「這是一個方法，但我認為，這並不是一個實用的方法。無論這個叛徒是誰？柯盈盈也好，肖子安也罷，他們都是特別聰慧，邏輯特別嚴謹的人。設局後，漏洞不會那麼明顯。我我相信在秦思思那裡一定問不出什麼來？甚至，秦思思也可能出事了。」

  聽我這麼一說，汪仁老師眼前一亮：「你是這麼想的？」

  「嗯！」

  「既然這樣，我可以和你共享一個秘密。」

  我苦澀一笑：「秘密能不聽嗎？」

  「隨你，但我覺得聽了對你的判斷有好處。」

  「那您還是說吧。」

  汪仁老師看著我，臉上笑意漸漸消失，她嚴肅的說：「秦思思也是特殊犯罪部門的黑色線人。」

  「她也是？」

  「要不然她不能那麼早出獄。思思主要負責監督高家，是我委託小十把她安排進去的。」

  聽到汪仁老師說出這個結果，我苦澀一笑：「說我是謀局者掌門人就是個玩笑，您才是那個背後的推手，下了一手好棋子。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這個局秦思思那邊也一定被安排了。」

  汪仁老師笑著說：「你不相信我，秦思思如果出了問題，部門會有同志給報備的……」

  這話音未落，汪仁老師手機就響了，看著汪仁老師接起電話，我無奈苦笑，自然自語的說：「敵人比我們形象中的厲害，處處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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