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的人生挺苦的，我還逼著他做一個選擇，看起來挺不人道。但我覺得這是為了他好，無論他選擇什麼，都是死而復生的過程。

  陸凡猶豫著，看了一眼趙智超，趙智超把嘴一撇：「陸凡，像個爺們一樣，無論你選什麼？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這一次陸凡沒有哭，睜大了眼睛，大聲且堅定的說：「我選擇幫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

  我在法院上看到了被審判的陸局，他眼神有些無奈，算盡一生，最後栽倒了自己兒子的手裡，這讓他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

  從法院出來之後，趙智超來到了我的身邊，輕聲和我說：「唐總，謝謝你幫我復仇。」

  「為什麼對伯父趙士程的死，你可以視而不見。」

  「伯父有病，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就算是如此，你憑什麼去決定別人的生死。」

  趙智超明明就是一個謀局者，她應該能看到些什麼，感覺到些什麼？但她什麼也沒有做，乖乖的離開西安，白白的斷送了趙士程的性命。

  「就像你對陸凡做的那樣，在這之前我也曾和伯父商討過，和我一起離開西安，安心的過日子。或者，死在這裡，幫我完成復仇。」

  ……

  其實，從趙士程願意用自己一生演戲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那種害死弟弟的內疚感，日復一日的折磨著他，他早就病了。與其說是趙士程在裝病，其實他早就瘋了。只不過他表現出來的狀態，和普通人不同，他不僅能用瘋子的身份扮演瘋子，還是因為仇恨，與趙智超在一起的時候恢復神智。

  在面對選擇這個問題上，趙士程沒有猶豫，死就死了，他相信因為他的死，能讓陸局身敗名裂，俯首認罪，這就夠了。

  ……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你的計謀對陸局沒有用，為什麼還要讓你的大伯配合著你演戲？」

  我認真的問趙智超，看著她的眼睛。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簡單。

  「我師父曾經說過，要是你在對方那裡瞞不住敵人的身份，那就要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表現出積極向上的狀態，你要讓對方明白，你在努力的對付他。」

  「你師父教導的方法還真是與眾不同。」

  「對啊，從一開始，我就讓陸局明白，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復仇。」

  「為了一個計謀。毀了你的大伯。」

  「唐總，你錯了，我並不是因為一個計謀毀滅了我的大伯，我壓根就沒有想過要趙士程好過，他是我的大伯沒錯，他養我也沒錯。但你不要忘了一點，是他讓我爸當替死鬼的，就算他是因為自己的愚蠢上了當，那也是他自己的錯。」

  趙智超這麼回答，讓我充分了解了趙智超這個人。我看著趙智超，最後問了一個問題：「那你們的故事呢？」

  「故事是真的，我願意為陸凡放棄我謀局者的身份。」

  ……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了。以後我可能和這個女人沒有交集了。對於趙智超，我唯一欣賞的就是她對愛情的態度，如果她最後告訴那故事也是假的，我會毫不猶豫的對付她。

  江成的那個律師幫我處理了國寶回歸的事兒。我被請到了電視台舉辦的《國寶歸家》的現場。那裡有很多記者，攔著我問東問西，他們希望聽到俑頭換人頭的故事。這個故事很好，但我有另一個編撰的版本，這個版本能讓大家很滿意。

  我正忙著說故事，主持人匆匆趕來，慌裡慌張的問我：「怎麼不見您的夫人？」

  「你們《國寶回家》現場直播的消息宣傳出去了嗎？」

  「提前幾天就造勢了啊。」

  聽到主持人這麼說，我微微一笑：「既然這樣，那你應該了解西安這個地宮女王，她喜歡晚一點，壓軸出場。」

  果然，和我猜的沒錯，林涵壓軸出場，豪車美人，紅色晚裝下，我這個不靠譜的老婆，又像以往那樣氣場十足。

  我站在那裡，記者拋棄我朝著林涵跑去，林涵則是朝著我走來，我伸出胳膊，她挽著我的手臂，我在她耳邊輕聲說：「不用轉身，說一句眾卿平身嗎？」

  「他們也沒喊萬歲萬歲萬萬歲啊。」

  「這些日子藏哪了？」

  「保密。」

  我微微一笑：「咱媽在黃愛國那裡住的還習慣嗎？」

  林涵嘴角一撇，沒有回答我的話。主持人走了過來，把一個話筒遞給了林涵，林涵收起了玩鬧的神色，她神色肅穆望著那些記者：「他們竟然把話筒給了一個只會說實話的人。」

  一群記者起鬨一樣的笑了起來，有人喊：「林小姐，那你告訴我們真相吧。」

  「我敢說，你們敢聽嗎？你們聽懂了，你們敢寫嗎？」

  「那有什麼不敢啊，我們都是媒體啊。」

  ……

  這是林涵的舞台，我默默的走在角落裡，溺愛的看著她。俑頭換人頭的故事，無論導遊是怎麼跟你講的，它都是一個故事。

  當然，我家媳婦說這個，也不可能是真的。

  真真假假，又何必在乎呢？

  ……

  我在遠處，越聽越想笑，乾脆趁著連主持人都不願意多我一眼的時候，悄悄的離開。我逃開沒有多遠，發現柯盈盈朝我走過來。

  「她到底藏哪了？」

  聽到柯盈盈這麼問，我會心一笑：「這我可不知道，你得問問她。」

  「如果她也說不知道呢？」

  「那你就放棄吧，她要是不說，那她下次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最起碼這次藏身地點，還是狡兔三窟中的一個。」

  「我明白，掌門人。」

  「你看起來挺急的，找到陸垚和葉傾城了嗎？」

  ……

  陸局伏法之後，柯盈盈一直在找人，找林涵，找陸垚，找葉傾城。我知道林涵的下落，但沒有告訴柯盈盈，不是因為我不相信柯盈盈，是因為我剛才和柯盈盈說的是實話。一旦我下次遇到危險，林涵最起碼還有一個保命的地方。

  林涵怎麼知道自己有沒有脫險，當然是看新聞了。《國寶回家》要現場直播，提前預熱，我還出現了節目裡，接到我這個訊息，她當然會在這裡出現了。

  至於，陸垚和葉傾城還真不知道他們的去處。當時，陸垚沒有找到林涵，就去找葉傾城了。葉傾城可是個演技派，從柯盈盈的認知來看，他們四色老k之間，感覺是一個團體，但其實誰也不相信誰的。所以，我覺得葉傾城被陸垚害死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現在柯盈盈告訴我了一個更誇張的事情，陸垚死了。

  ……

  陸垚死了？

  我讓工作人員和林涵說一聲，率先離開了《國寶回家》的現場。我和柯盈盈一起坐車去陸垚死亡的現場。

  「陸垚怎麼會死了？」

  「不知道，咱們捋一捋！因為您的計劃，陸垚推翻了自己的局。如果我們的敵人是汪仁老師的話，那勝算並不高。即便，陸垚在謀局的本領上比我們強，他也沒有把握，想要贏汪仁老師，唯一的辦法可能就是找四色老k其中之一加盟。」

  「柯盈盈，你的意思是陸垚改變殺掉葉傾城的初衷，轉而和葉傾城結盟。」

  「掌門人，我是這個意思？」

  「陸垚有什麼方法說服葉傾城嗎？」

  「葉傾城和我一樣不會相信四色老k中的任何一員，陸垚能用的方法，大概和我一樣，給葉傾城畫一張餅。但是，我這張餅已經不是紙上談兵了，他難道還能比我開出的條件還大。」

  我聽得一頭霧水，看著柯盈盈：「什麼畫餅？」

  「李九老師去世之後，『邏輯悖論』名存實亡，除了我，他們三個都沒打算在這個組織繼續留下去。不過，曹倩曾經找過我們，以李九老師的死因為條件，勸說我們留下。這讓本打算退隱的葉傾城重新復出，但葉傾城不相信曹倩，所以我們並沒有真的加入『妖精森林』，當時，我們選擇了『正氣』，也是想藉助『正氣』的力量，結果『正氣』也隕落了。」

  越聽我越不明白：「李九的死因還能當做條件嗎？他是癌症死的啊！」

  「那是醫生的說法，其實他是被毒死的。」

  「什麼？」

  柯盈盈無奈嘆氣：「掌門人，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說，陸垚死了，這個條件也不成立，陸垚不會是葉傾城殺的，李九老師教導的內容核心就是，謀局者不是殺人犯，要人死，也是由心甘情願的工具人動手。」

  「煤礦的那個？」

  「那是陸局為了對付您，誣陷葉傾城的。」

  說話間，我們也到了陸垚被殺害的死亡現場，幾個小弟在外面看著，面色奇差。看到我和柯盈盈要進去，小弟給了我們兩個口罩，柯盈盈把眼睛一瞪：「幹什麼，我們沒見過死人嗎？」

  「老大，戴著吧，真的慘不忍睹。」

  我和柯盈盈進了現場，我腦袋嗡的一下，直接衝出來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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