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這樣的謀局者，不應該智商超高的嗎？」

  老鬼哈哈的笑：「不是，沒人說非得智商高才能成為謀局者。這個世界有兩種人，一種憑藉著知識生活，另一種憑藉著經驗生活。第一種，叫做唯理性論。比如朱光的『唯勝負論』和李九的『底層邏輯』都是從唯理性論中進化出來的。第二種，就是像張四大師兄、汪仁師姐那樣，他們的能耐憑藉的生活中的經歷和經驗累積，他們可以不聰明，但絕對不弱。而你，應該也是這種人。」

  「那你呢？」

  「我也是啊，不過我的本領比較特殊，有點像武俠里的乾坤大挪移，你得狠狠的打我，我才能還擊。天下萬物皆不為我所有，天下萬物皆為我所用，你用利器傷我，我還以利器，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

  關於老鬼這種說法，我還是可以相信的，我停下手裡的活，問他：「那曹倩呢？」

  「那個丫頭厲害了，除了她之外，她那樣的人，我就見過一個。」

  「誰？」

  「我師父文德老頭。」

  「對她的評價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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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了？」

  說實話，我對付師姐的時候，心裡真沒底兒，在這個複雜的局裡，師姐像先知一樣搞事情。而我能做的就是被動的防守。

  「有點。」

  「理性和經驗在謀局裡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就像陰陽，陰陽是奠定中華文明邏輯思維基礎的核心要素。按照易學思維理解，其所描述的是宇宙間的最基本要素及其作用，是伏羲易的基礎概念之一。這麼複雜的東西，你以為憑藉小丫頭那三十年的生活閱歷能融會貫通嗎？」

  「你的意思是，師姐對付不了你。」

  老鬼笑了笑：「對付我應該沒有問題，畢竟我是她的師父，長江後浪推前浪，她贏了我也是我的能耐。她最大的敵人是你。」

  「我，別逗了，我哪能和你們兩個相提並論。」

  「哈哈，這麼和你說吧，陰陽是古代的哲學思想，有先天和後天之分，有的人天生就能察覺到理性和經驗之間微妙的平衡點，有的人需要大量重複的經驗來磨合。你是前者，倩倩是後者。」

  聽完，我笑了，把麵皮仍在了老鬼的臉上：「我終於為什麼文德老先生的本領有一種叫玄學了，我一直以為張四學了文德老先生的本領，現在看來，文德老先生看似什麼也沒有教你。其實，通過你們下棋，他教會你了最厲害的玄學，用你自己的話說，有一些人天生就能找到這些微妙的平衡點，這就是你一直以來最大的本領，陰陽化萬物，懂萬物，則可以利用萬物，所以天下萬物皆可為你所用。」

  老鬼把臉上的餃子皮拿下來，安靜的包餃子：「唐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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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丫這叫行內互吹，停吧，差不多得了，燒水咱煮餃子吧。」

  ……

  我們吃餃子的時候，老鬼拿出了一瓶衡水老白乾。看得出來，老鬼喜歡那種辛辣口感的白酒，那種口感醇厚清香型的白酒他不喜歡。

  「二夫人在喪夫期間也沒有機會去和高子輝聯繫，而且，高子妍最近的表現頗為搶眼，想必現在二夫人已經有了事情脫離她掌控的感覺。」

  我贊同老鬼的意見，問老鬼：「你覺得她會做什麼？」

  老鬼邪魅一笑：「一起說。」我點點頭和老鬼異口同聲的說：「殺人。」看到老鬼和我想的一樣，我心裡挺高興，舉杯和老鬼碰杯：「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

  老鬼喝著酒，咂嘴：「二夫人的水平，沒在高老的繼承宏圖裡，一輩子帶著恨意的人，在高老的眼裡沒出息。」

  我挺納悶的：「既然高老看不上二夫人，為什麼同意二夫人嫁到高家來。」

  「總要有人引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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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了，這個二夫人也不是沒有作用的，她是這場戰爭的導火索，就因為她殺害自己的丈夫，讓高家的遺產之爭，越發的碰撞起來。

  「她會殺高曉志嗎？」我問老鬼。

  老鬼饒有笑意的看著我反問：「你覺得呢？」

  「不會！」

  「對，二夫人愛過高曉志，也知道高曉志不是昏庸的人。所以，二夫人要對付的就是大夫人。」

  現在，高曉志家是這樣一種情況，因為高曉志表現出的昏庸，讓所有人都覺得，扶持高曉志是不太現實的行為。所以，大夫人和她的娘家不惜動用家族財富來購買金融投資公司的散股，就是為了支持高子輝。現在，那些散股還在大夫人的手裡，一旦大夫人身死，高子輝就會順理成章獲得那份3%的股權。

  對付大夫人，二夫人應該很有把握。讓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愛上了他的妯娌，心態一定崩了。

  「我們要幹什麼？難道只能坐觀其變。」

  「二夫人是一件利器，高老知道她pua自己的大孫子，都不出面阻止。這也就是說，高老早就想好了，讓這個二夫人把這潭清水攪渾。」

  聽完之後，我連連嘆氣，老鬼有些納悶：「怎麼了？動了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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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我想到又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高子妍，心裡就覺得過意不去。想騙騙她，但這種時候，怎麼敢去騙她，她本來就對事情一無所知，我若騙她，可能會把她變成另一個高寂。」

  老鬼聽了，納悶的看著我：「你是這樣想的？」

  「對啊！有什麼不對嗎？」

  「倒也沒什麼不對，邏輯上不是這樣的。如果是我，我會認定高子妍一定會成為像高寂那樣的人，以高子妍現在的表現，她很可能是那個高寂最中意的繼承者。」

  「我懂你的意思，高子妍確實學習的速度太快了。不過，我想試一試，高子妍能不能在我的幫助下，改變高家現狀。」

  老鬼無奈的笑了笑：「你平白無故給這場遺產之爭大戰增加了難度。」

  「你不同意？」

  「不，人之初性本善，我看著高子妍長大，她一直都是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不過，你要明白一點，女生更容易繼承父親的基因，而且，基因這種東西，隔代遺傳。高老一生聰明，卻沒有一個像樣的子女，看高子妍現在的學習速度，她應該是繼承了高老的聰慧。」

  聽到老鬼這麼說，我苦笑不已。從老鬼那我已經知道了高老的夢想，他想獨霸一方成為『皇帝』，我若真是培養出一個像高寂一樣的人，那真是給國家添亂。

  但是，我腦海中浮現出子妍老師那期期艾艾的樣子之後，我又下定了決心，有些事情或許能從根本上改正過來。

  密碼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我想試試！」我和老鬼說。

  老鬼沒有攔著我，點頭，嚴肅：「祝你好運。」

  ……

  轉天，我把二夫人要殺害大夫人的消息告訴給高子妍，高子妍面露愁容：「唐南，你想讓我怎麼辦？」

  「你想怎麼做？」

  高子妍咬著嘴唇，猶豫著，好一會兒才說：「我想和媽媽大吵一架。」

  一直以來，高子妍都不算那種溫柔的，脾氣好的女孩。在醫院裡，高子妍為了生病的爺爺，把所有人攆出了病房，在父親的靈柩前也一樣，毫不顧忌的斥責眾人。

  但是，高子妍最近變得有些不一樣。我和她合作以後，她感受到了像山一樣的壓力，她強迫自己長大了，不做那些像小女孩一樣任由自己發脾氣的行為。

  「既然想，那就去啊。」

  「可是，這樣不會影響大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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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為，只是我的想法，也可能不對。人類最難做到的事情，就是無法保證初衷，不能因為世界變得不一樣了，就把之前的自己給忘了。」

  「你做到了嗎？」

  高子妍認真的問我，眼神帶著期待。

  「05年的時候，我經歷前所未有的巨變，我變成了一個出色的謀局者。那個時候，你的爺爺出現在我面前，他告訴世界有一種最厲害的謀局者叫做『妖精』我們要帶著敬畏的心去看待這些謀局者，互不干涉，和平發展。」

  「你聽我爺爺的了嗎？」

  「聽了，有兩年的時候，我不敢和我最愛的女人聯繫，我像個孬種一樣躲了起來。我忘了我成為謀局者的初衷，忐忑的活著。」

  「你當謀局者的初衷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