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的時候，師姐已經回到了座位上，又變成了那個彬彬有禮，儀容大方的長孫媳。我看著她的樣子，心裡鄙夷一笑。沒多說，吃了幾口之後，發現如此美味也食不知味，就沒有吃下去的欲望。我站起來和高曉志告別，高曉志禮貌的回應，他看不上我，也沒有挽留我的意思。
「我去送送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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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站起來說，高子輝也站起來，脫下西服披在師姐的肩膀上：「晚風涼。」
「謝謝老公。」
看著高子輝的假笑，師姐不見任何演技的風情，我心中嗤笑。
師姐陪著我和老鬼離開宴會廳，師姐突然挽住我的胳膊，笑著說：「別像逃兵一樣，慢點走。」
「你這樣不怕你的老公吃醋嗎？」
「各取所需罷了，我老公的女人數不勝數，有幾個你在電視上可能見過。」
「為什麼嫁給他？」
「這話說的，我是『狼』啊，當然為了這份家產而來。」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祝你成功。」
師姐嘿嘿的笑，渾圓的手臂從我的臂彎出脫開，挽住了老鬼的胳膊：「師父，師弟越來越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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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終於有了笑臉：「三十歲的人了，總要有些長進不是。」
「討厭，師父變相說人家老了。」
「沒有，我家倩倩青春永駐。你躲在我身邊來，是怕你的師弟打你嗎？」
師姐哈哈的笑：「我是挺怕的，唐南，張英愛的事情我聽說了。你老婆能躲過一劫，我真的很高興。」
「哼，犯不著貓哭耗子。」
師姐搖著老鬼的胳膊撒嬌：「師父，你看師弟，這一副不滿的樣子，明明是他拋棄我的。」
「好了，好了，你們倆的事兒和我沒關。我說一句話，唐南明天回北京，你在香港，你們倆個隔著一個大海，就不要鬥了。」
「那我也得和他說清楚啊，他現在都懶得恨我了，把我忘了。」
「你說吧。」
「跟著師父有一段時間，為了幫助高老，我們假意對付『正氣』，也就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張英愛，我和那個幸運的女孩成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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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我冷著臉問。
「我把你是謀局者的事情告訴了他，說了很多你的英勇事跡。哦，對了，你和鐵芝山在呼市騙了『賭徒』兩個億的事情，也是我告訴她的。」
「你想讓她審判我？」
「不，不，你騙了『賭徒』哪是什麼犯罪？在她心中，你是以騙制騙的大英雄，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她愛上你。」
我懂了師姐的意思，只有讓張英愛喜歡上我，才會不遺餘力的搶奪林涵的生活。
「你夠狠的啊，曹倩，不在北京了，也不想讓我過得舒服是嗎？」
「是、是，我是這麼想的，畢竟我心裡是愛你的，我得不到你，也總要你恨我吧。不過，你真的進步太大了，跟我學謀局的張英愛，不但沒有給你造成麻煩，還讓你把『正氣』毀了。師父，你也誇誇師弟。」
老鬼像工具人一樣笑呵呵的：「對，你師姐說的對，你這次乾的不錯。」
看著兩人的樣子，我不予置評，冷眼旁觀。
「好了，到門口了，我就不多送了。今日初一，我老公肯定會徹夜不歸。唐南，你在香港想必也是徹夜難眠，要是有心情，咱們這對孤男寡女，倒是可以舊情復燃，雲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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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倩，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師姐抱著老鬼的胳膊：「師父，他沒大沒小的，又凶我。」
「好啦，好啦，倩倩你也回去吧。」
「師父吃醋了，要不一起。」
「胡鬧，都是結婚的人了，就不要把這種沒羞沒躁的玩笑掛在嘴邊，回吧。」
「好，師父，唐南，再見啊，我猜你明天走不了。」
……
我和老鬼被一輛加長版的豪車送回了住處，老鬼一路無言，到了他那四五十平米的小屋，這才恢復成那個可愛的胖子模樣。
「我做幾個菜，烤鴨還剩下一些，咱們喝酒過年。」
聽到老鬼這麼說，我的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老鬼在我面前開心吃東西的樣子，我天真的認為，老鬼在哪裡都是如此。我錯了，我能看得出來，離開文德小苑以後，老鬼在這邊的生活並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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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高老的經濟論，也讓我明白了為什麼老鬼和李九合力制約高老。這裡不屬於英國之後，很多財團想把這裡獨立出去，高寂就是這些人之一，他想用經濟戰的模式，圈地做皇帝。
不過，在老鬼和李九的合作下，高寂這輩子就別想了，他最高的成就，也就是成為那場經濟保衛戰的救世主。而高寂的子孫，在我的眼裡真的一般，他們可能會影響經濟，但高寂的夢想，他們不會涉及，也沒有能力涉及。
……
老鬼做飯一般，但我當年為了討好老鬼，學過廚師。我把這個工作接手過來，做了幾個色香味俱全的菜。剛才精緻的法式西餐，老鬼和我一樣食不知味。現在，我看到老鬼看著食物，眼神里異樣的神采，心裡莫名其妙的暖了。
「我還藏著一瓶二鍋頭，等我拿來。」
二鍋頭是北京的情懷，我更喜歡喝純糧。不過，老鬼喜歡，我捨命陪君子。
喝酒吃菜，我忍不住的問了起來。
「老鬼，曹倩這個人很危險，你為什麼對她和顏悅色？」
「畢竟師徒一場。」
「講情分？她進入高家，難道不是要對付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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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有點無奈的笑：「李九師兄癌症纏身，英年早逝，他死了以後，我一個人對付高寂，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如今，高寂身體抱恙，我只要保證高家繼承權落入高子明的手裡，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我明白了老鬼的意思：「曹倩是你請她來高家的。」
「嗯，咱能不說這個嗎？在這個環境呆久了，所做的事情和你的價值觀一定有衝突，咱們樂呵呵的吃完，我包機送你回北京，別在這裡跟著堵心。」
「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在怕什麼？」
「高子明性格軟弱，高寂並不希望他當繼承人，我若支持高子明，必然會被高寂針對，高寂看似平和，但不允許有人背叛於他，他會對付我，我沒有信心贏高寂。」
「最後一個問題？」
老鬼笑了，我面色尷尬：「這次真是最後一個問題。」
「問吧，問吧。」
「你唐唐五十五代謀局者傳人，為什麼害怕高寂。」
「這大概要從高寂的身份說起，當年戰亂時，文德老頭在英國和高寂的父親合作，因為高寂擁有一副國人的臉龐，文德老頭和他特別投緣，悉心教導，成就了現在的高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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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高寂也是文德老先生的弟子。」
「不算是，亦師亦友。高寂雖然不熟謀局者這三個字，但識局、布局、破局，他老人家可是熟悉的很。」
我懂了，也明白了，留在這裡真的幫不上忙。對於這些貴族的生活我一無所知，不熟悉人性，識破、破局就會大打折扣。老鬼與高寂鬥法，雖然沒有李九相助，但曹倩卻更上一層樓，想必會幫助老鬼順利完成心愿。
……
那一晚上，我和老鬼聊得很多，說了大部分中國美食，讓這個睿智的胖子，饞的流口水。一瓶二鍋頭，倒是不多，但今天喝了兩次紅酒，有些暈暈乎乎的。
醒來的時候，發現老鬼已經走了，留給我一張字條，說是飛機安排好了，讓我離開。高子明那邊有事，他今天不能送我。
大部分事情我都了解了，從不想走到覺得沒有必要留下，甚至有了留下來也幫不上忙的想法。也正因為這樣，我倒是有了回北京的決心。
簡單的洗漱一番，我下樓打車，香港不好打車，過年更是如此。可是我走到樓下的時候，樓下停著一輛加長的豪車，車窗慢慢降下，露出了高老溫和的臉。
「小十有些事情要忙，我送你吧，唐南。」
「不牢您駕，我自己去機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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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吧，我有東西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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