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應該不算是一個窮人，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住在一個四五十平米的房子裡。老鬼突然出現在北京，並不是簡單的和我一起去吃涮羊肉，他遇到事兒了。沒有把握，怕牽扯到我，把手機還我。又把謀局者的事情也匆忙交待了。如今，我找了一個理由，來香港見見他。

  「過年好！」看到老鬼驚訝的表情，我得意之餘，又雙手抱拳，和老鬼說：「用香港方式拜年，應該叫恭喜發財。」

  身份證-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你怎麼來了？」

  「給你帶了北京的烤鴨。」

  我沒多說，拿出了在機場買的北京烤鴨，老鬼看到吃的，眼裡放射出不一樣的神采。

  ……

  香港的酒不如北京的濃烈，但喝起來酒勁兒卻絲毫不差。我和老鬼坐在茶几前喝酒，電視裡播放著中央電視台的春節晚會。我們邊吃邊喝，然後我說了王澤義是『正氣』核彈頭的事情。

  聽說崔芳死了，老鬼也連連嘆息，我看著老鬼的樣子，突發奇想的問：「老鬼，你不會和崔芳也有身體上的聯繫吧。」

  這話把老鬼問的面紅耳赤：「胡說八道，我的心是高曉娟的。」

  「別鬧了，我突然有個更奇怪的問題，這些年你到底有沒有和別的女人有過愛恨纏綿，最簡單的肉體關係也好。」

  「回你北京去，今天晚上還有一班飛機。」

  我哈哈的笑，心滿意足，風水輪流轉，終於到了我能戲耍老鬼的時候了。以前，我被他牽著鼻子走，多少有點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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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澤義和你說什麼了？」

  老鬼改變了話題，我思考著該如何說，王澤義都告訴我了，90年的那一局。

  ……

  在北京我布局的時候，刻意舉報了王澤義，讓崔芳有了危機感，這才從崔芳那拿到了證據。然而，崔芳服藥自盡，我心裡愧疚的很，見到王澤義的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好，王澤義心裡清楚，崔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他周全。王澤義應該是知道，到了這種時候也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所以，他把當年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和我說了一遍。

  因為我知道一些，就從王澤義住院開始說起的。

  ……

  王澤義雖然被曹十用酒瓶子開了後腦，但心裡卻沒有多少對曹十的恨意。反而，王澤義有些後悔，他明明知道曹十也喜歡高曉娟，怎麼就能說出那樣的混帳的話。

  汪仁來了之後，王澤義更覺得過意不去。他看著妻子把汪仁拿來的錢收走了，想說幾句，又說不出口。最近，王澤義做了一件虧心事，和一個服裝店的女人搞在了一起。於是，他對妻子不滿，又說不出口，只能將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出院以後，王澤義也沒有找到去和曹十重歸於好的理由，渾渾噩噩的上了班。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一個商場謀殺案，這才算和曹十又重新聯繫上了。

  商場的死者名字叫韓建軍，死於商場的保安室，兇手將其殺害後，又放了一把火，兇手在火警報警之前，已經逃之夭夭，聞訊趕來救火的人，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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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時間壓力大，王澤義在舞廳喝了不少酒，這才和崔芳有了一夜情。兩人那一次之後，偶爾還會見面，但之後就沒有什麼肉體上的關係了，崔芳說要和王澤義做朋友。

  兩人時常聯繫，前些日子，王澤義想買茶葉送給汪仁，還是崔芳和她一起去了茶館，買的日月潭紅茶。

  這件案子和崔芳有關，王澤義也非常納悶。不過，該問的他還是要問的，發現屍體的是兩個人，一個在職保安老高，另一個就是商場服裝店的老闆娘崔芳。

  崔芳發現有火苗，喊著巡視的保安去救火，這才看到了死者。

  「我們進來的時候，是撞開門的，屋裡到處竄著火苗，除了死者沒有別人。」

  保安老高的話也沒有什麼可懷疑的，王澤義看著瑟瑟發抖的崔芳，認真的問：「崔芳，死者是誰？」

  「他叫韓建軍，是商場的業務經理。」

  「你什麼時候來這邊的？」

  「我們代理的歐美品牌賣的很好，準備開分店，考核了幾家商場，覺得這家流量還不錯，就在這邊租了店面。沒想到，這才來幾天就出現了這種事情，」

  王澤義一邊問，一邊觀察，他看到崔芳一開始的時候瑟瑟發抖，說了沒幾句話就正常起來，心裡生疑，於是又問：「你覺得是誰殺了業務經理韓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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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我？」崔芳一臉不可置信，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

  「對，就是問你。」

  「我哪裡知道，對了，好像這個經理私設明目，從商家手裡撈錢。」

  「你給過他錢嗎？」

  「沒有。」

  王澤義看著崔芳的臉，總覺得崔芳在撒謊，他咬了一下嘴唇，下定決心問：「你和韓建軍的私人關係怎麼樣？」

  崔芳聽出王澤義話中有話，大聲反駁：「警官同志，我和韓建軍沒有任何私人關係，而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不要亂說，影響我的私人生活。」

  王澤義的新搭檔小周也覺得這麼問有些不妥，正要過勸勸王澤義，卻聽見王澤義變本加厲的問：「你的男朋友是誰？」

  「憑什麼告訴你啊。」

  「同志，請配合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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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配合，我覺得你這是無理取鬧，討厭呢？人不是我殺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不信你自己去調查啊。」

  ……

  搭檔小周又私下勸了勸王澤義，不知道王大哥為什麼對一個漂亮的女人耿耿於懷。更何況發現死者的也不止崔芳一個人，還有一個保安老高呢？

  小周把老高叫來問話，大概說的和崔芳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一直沉默的王澤義走了過來，認真的問老高：「韓建軍私設名目的事兒你知道嗎？」

  老高臉上有些慌張：「我不知道。」

  王澤義察言觀色，看到了老高臉上的慌張，試探的問：「我聽說你和韓建軍的關係不好。」

  「誰說的，哪個王八犢子要誣陷我，同志，我和韓建軍只是工作上的來往，都是大老爺們，火氣壯，平日有些口角，算不上關係不好對不對。」

  王澤義仔細看著老高，多問了一句：「你懂英文嗎？」

  「不懂！」

  「謝謝您的配合。」

  口口五六37四三陸七伍

  小周有些納悶，王澤義對待老高的態度溫和多了，同樣是陌生人，怎麼對那個崔芳的大美女兇巴巴的。

  老高離開之後，王澤義把小周帶到死亡現場，指著屍體旁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說：「你看那是什麼？」

  小周瞪大了眼睛，在屍體倒下的牆角邊，有一個用鮮血寫成的c字。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無意中濺上的血跡。

  「這個c是什麼意思？英文還是拼音？」說完，小周突然恍然大悟，用一臉崇拜的目光看著王澤義，屏住呼吸，小聲的問：「王哥，您的意思是，c是拼音的第一個字母。崔芳？」

  「還得查查！」

  「放心吧，我多問問。」

  小周的義務能力很強，很快就查到，韓建軍設立一些管理費，私自從這些商家斂錢。不過，他沒收崔芳的錢，有人看見崔芳挽著韓建軍的胳膊，兩人樂呵呵的一起去了飯館。

  王澤義皺著眉頭，聽起來崔芳就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兒，偏偏他那天便衣去調查案子的時候喝多了，和這樣的女人有了肌膚之親。

  在此之前，王澤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做這樣的事情，他有老婆，有孩子，勤奮工作。他都不敢相信，他怎麼能做出這種危害家庭的事情。

  可是，偷情之後，王澤義腦海里總想著崔芳的樣子，忘不了，他清楚的記得浪漫的燭光晚餐和臥室燈光里那不一樣的情調。那一晚，他在維也納音樂劇的薰陶下，體驗的是一種忘不了的銷魂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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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進入現場的時候，王澤義就敏銳的看到了那個c字，他特別害怕崔芳牽扯到殺人案當中，一時之間亂了方寸。

  ……

  大概完成了現場的問訊，王澤義推上自行車準備離開。這時，崔芳突然出現，張開雙手攔在了自行車前面，她盯著王澤義的眼睛，認真的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殺人。」

  「那你和韓建軍怎麼回事？」

  「正常交往。」

  「挽著胳膊，叫做正常交往。」

  崔芳笑了，眼神明亮：「你吃醋了？」

  「胡說。」王澤義心裡一下很慌張。

  「王澤義，別忘了，你是有妻子的男人，那一晚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們只是朋友。」

  說完，崔芳瀟灑的走了，踩著高跟鞋，甩著靚麗的長髮。王澤義愣在原地，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看到了站在邊上的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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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曹，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