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仁給了段山太多的壓力,段山思索了1會兒,表情逐漸輕鬆,他問:「你和張4到底是什麼人?」
「這你管不著。」
「是張4讓我兒子來自首的吧,他怕我!」
汪仁沒說話,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指節上來回滑過,她在思考。
「你催眠了自己?」
段山的目光落在了汪仁脖子上的老懷表上,他胖乎乎的臉開始變得笑呵呵的:「以你的能力,應該見了兩個人才了解真相,我想你的時間不多了。」
「足夠對付你了。」
「不夠!」段山坦然說。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每個人都有兩個自己,1個負責邏輯,1個負責感情,邏輯強大的人冷血,感情豐厚的人大多被情感所累,不聰明。然而,人的大腦是世界最複雜的機構,這兩個自己,1個是光1個是影,各自為戰,又團結合作。」
汪仁皺眉,她從沒有聽過這種理論。
「你和張4都不足為據,張4大腦錯亂,人格分裂,那人把張4的本心壓在他的5行山下。而你,和張4截然相反,這個人找到了平衡點,引出了你的真心。」
……
催眠自己的汪仁已經是獨擋1面的謀局者,但她還沒有理解段山的話,面露疑惑之色。
「老祖宗說心想事成,可現在的人卻把思考定義在腦袋上,它們認為思考用於腦,而非心。我兒子的心理學導師,獲得過諾貝爾獎,他認為人的智慧來自於左右腦,1個腦負責邏輯認知,另1個負責創造。他說的沒錯,但忽略了1點,人還有1顆心。」
,~歡迎下載^
「心有什麼用?」
「我比你了解的多不了多少。知道我為什麼做寵物醫院嗎?不是因為寵物醫院掙錢,更不是因為這是1個有未來前景的事業。是因為我有了這個寵物醫院,就可以合法的用小動物做實驗。」
「你竟然在幹這個。」
「對啊,你知道嗎?心臟可以獨立存活,等以後醫術發達了,人類或許可以換掉心臟。可大腦不行,任何1個生物只要換掉腦袋就死亡了。我做過1個實驗,1個獒犬很兇狠,有幾起傷人案例,我給換了1顆金毛的心臟,它活了兩個月,你知道嗎?換了心的獒犬變得極為和善。它的個體沒變,大腦沒變,但因為心變了,靈魂好像也跟著變了1樣。」
「你在那些人的心臟上動了手腳?」
「物理干涉,本來我覺得那是唯1的方法,但看到你,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汪仁覺得自己心跳在加速,她搖頭否定:「我沒聽懂你說什麼?」
「你不可能沒有聽懂,只是你不想承認罷了,反向催眠的你,1定能想起來什麼?別限制自己,去挖掘出最深刻的那段記憶,去想起那個真正的優秀的自己,而不是這個冒牌貨。」
汪仁覺得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腦海中開始出現1些仿佛不存在的記憶,她看到了師父從未有過的嚴肅的臉。
別去想,別去想~
身
汪仁拿出了懷表,她盯著表,轉動的錶針就要停下來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段山突然說了1句:流年暗中偷換,歲月怎堪細數。
本來要停下的錶針,突然之間又開始向後轉,汪仁的表情逐漸變淡,越發冰冷。段山嘴角露出了笑容,可就在這個時候,王澤義突然抓住了汪仁的頭髮,就像汪仁對待胖女人1樣,將她的頭狠狠的按在桌面上,咣當!
……
汪仁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王澤義坐在旁邊的木凳子上犯瞌睡。
「給我倒杯水。」
「大姐,您醒了,可嚇死了,那個老妖精差點給你弄迷糊了。」
王澤義1邊說著1邊給汪仁倒水,汪仁揉了揉發痛的頭,打開懷表,看到1動不動的錶針,她心裡安生了很多。
「謝謝你!」
「那十2個兇手,都送醫院了,我們在調查上有了1個新的方向,這些人都是精神病。」
「段山呢?」
「我家隊長把段山的祖宗十8輩都罵了1遍,但那又怎樣?我們也沒有辦法證明段山說幾句話就能控制別人去殺人啊,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
汪仁確實拿段山沒辦法,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文德小苑。
天氣暖和,曹十正在院子裡的大桌上陪著文德老先生下象棋,看到曹十落子,文德老先生會心1笑,拿起棋子,可沒想到曹十伸手把師傅攔住,臉上儘是討好的媚笑:「我緩1步,就緩1步。」
「大丈夫落子無悔。」
「我不是大丈夫,我不是大丈夫。」
文德老先生聽了,面帶鄙夷,放下棋子,神情自若的看著曹十:「那你緩1步吧。」
……
汪仁在旁安靜等待,她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細細和師父說1遍。可是,沒走兩步,曹十故技重施,攔著文德老先生:「再緩1步,再緩1步。」
「你不是說就緩1步嗎?人怎麼能言而無信?」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豬,我是豬!」
汪仁也面露鄙夷之色,文德老先生卻笑了。
走了沒有幾步,曹十攔住文德老先生,雙手合十:「最後1次,就這1次了。」
文德老先生懶得和曹十計較,和等待的汪仁說:「你去看看老9,讓他去弄飯,半天沒個動靜。」
……
沒有辦法,汪仁只能走進南門房。李9正在做飯,高曉娟在飯桌旁,雙手十指交叉撐著下巴,花痴1樣看著李9。
李9眼神如鷹1般,嘴裡念叨著:「食鹽5克……」放完鹽後,眉頭緊皺:「味精少許,少許是多少?」汪仁無奈嘆氣:「老9,讓我來吧。」
李9也不推辭,把位置讓給汪仁,坐回飯桌。
高曉娟:「你做飯的樣子真帥。」李9安靜,也不回答,目不轉睛的盯著汪仁。汪仁雖然不如大師兄,但是做1頓飯還是難不倒她的。
讀者身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傳來1聲狼嚎,帶著十2分的喜悅:「我贏了,我贏了啊!」
……
李9聽了面色1變,大步流星的跑出去。汪仁回過味來,放下手中的東西,也跟著跑了出去。文德老先生面色鐵青,曹十高興的手舞足蹈。
文德老先生每個弟子都會下棋,但從未贏過文德老先生,甚至汪仁就沒見文德老先生輸過。
「這不算。」
「怎麼不算,老頭,你別耍賴。」曹十氣焰囂張,師父也不喊了。
「你緩了多少步?」
曹十把口袋裡的錦囊拿出來,只見錦囊上寫著:「象棋對弈,贏我即可。」
「老頭,我問你,哪1句寫著不能緩棋。」
「象棋對弈,落子無悔,這是規矩。」李9替師父說話,曹十態度越發囂張:「誰定的規矩,老子還是孔子?讓他們出來和我對質啊!」
讀小說
李9面色不悅,準備就此辯論。文德老先生伸手把李9制止了,問曹十:「既然這樣,那我緩1步,行不?」
「不行。」
這1下汪仁都看不過去:「憑什麼你行,師父不行。」
「我緩棋他同意了啊,他緩棋我不同意。」
「你覺得這公平嗎?」
「我就是為了贏,我管什麼公平不公平?」
文德老先生這次沒有多說1個字,轉身進了正屋書房。汪仁趕緊拿出1些錢塞到曹十手裡:「去買些好吃的,師父都生氣了。」
「好嘞!」
高曉娟拉了拉沉默不語的李9,小聲的問:「那傻胖子真是winner?」
李9沒說話,轉身進屋,高曉娟跟著,李9怒吼:「你別跟著我,讓我靜靜。」
p@>^>
……
汪仁小心翼翼走進書房,本以為師父會大發雷霆,畢竟在汪仁這十幾年的認知里,師父的象棋從未輸過。可當她走進來的時候,卻發現師父並沒有生氣,而是安靜的看著大師兄寫的1副字:道法自然!
「我錯了,這1切的因果都是因為我。」
汪仁有些手足無措,小聲的說:「師父,您說什麼呢?」
「你們幾個天生橫骨,所以,我在教育你們的時候,嘴裡說著道法自然,先有道,後有法,卻從沒有教過你們道,只教了法。」
「師父我不懂,這些玄學您不只是教給大師兄了嗎?」
「對,我教過他,他不懂。所以,在你2師兄來了以後,我就因材施教,教給你2師兄說話的技巧,搭訕的藝術。到了你,我又教給你心理揣摩。老9勤學,基礎高,所以我教給他西方的邏輯和博弈論。到了曹十的時候,他讓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所以我也沒想好到底教他什麼?可你看,他今天贏我了。」
汪仁陪著笑臉:「他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且還玩賴。」
文德老先生沒說話,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汪仁脖子上掛的老懷表上:「你贏了嗎?」
「沒有,師父,我已經盡全力了,那個段山比我想像中的厲害。」
說完,汪仁跪在文德老先生面前:「師父,我考核過不了沒關係,請你無論如何把大師兄救出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