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隊伍來到工作人員這邊,工作人員笑著看著我:「本金返利10%再投資,您要拿回去本金嗎?」
「不拿,我要再投資。」
「感謝您對本公司的信任。」
「我能不能和張總說兩句話。」
工作人員詫異,張茂走了過來,和我說:「客戶,您好,咱們倆在邊上說吧,別耽誤大爺大媽領錢。」
……
那邊繼續,我和張茂來到邊上,我率先說:「茂哥,不對勁啊。我感覺你們內部出了問題,想借這個理由把這個局給破了啊。」
張茂皺眉:「確實有點不對勁,這幫貪財的老傢伙竟然把本金都要回去了。」
「要不咱們停吧。」
「怎麼停?記者都在這,我能停嗎?也沒有理由啊!」
我聽了這句話,心裡暗笑,嘴上卻埋怨著說:「讓你營造聲勢,誰讓你把記者叫來了。」
張茂特別不高興:「現在是埋怨的時候嗎?」
「不埋怨,說實話,我真覺得不對勁,哥,要不你把公司的資金轉移了吧。」
「行!」
張茂和工作人員說了幾句,著急的往回走。我沒跟著,因為我知道張茂根本沒機會把資金轉移走。我已經和於小珞聯繫上了,一旦分成大會開始,天堂藝術品收藏投資公司的帳戶就會被凍結,他們騙那些大爺大媽的錢,一分錢都別想轉移出去。
這時,大家已經領完錢了,黃愛國也發動了,大聲的喊:「記者同志,我要揭穿這個騙局。」
「騙局?」
大爺大媽都愣了,這不掙錢了嗎?怎麼還是騙局呢?
記者也不知所以……
不過沒關係,今天大家之所以能團結在一起,把錢領回來。足以說明了一個問題,爺爺對這個小團體的掌控力還是有的,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從老頭老太太有福氣了的主題變成了老頭老太太遇難的主題了,等新聞記者差不多了解情況之後,被於小珞通知的地方領導大概也會露面官方證明這個詐騙案的真實性。
這個老年局破了,老人們知道了這種騙局,錢也不會被犯罪分子轉移走。總體來說,這個破局的方法合格。不過,我並不會因為這個合格而沾沾自喜,因為我的合作局才剛剛開始,既然張茂是x司機,那我當然要抓住他,還要讓他在『邏輯悖論』這個組織的構成上,狠狠的撕開一道裂口。
……
張茂在我的提醒下回去了,他不可能拿走現金,但他能拿走存放在天堂藝術品收藏公司的那套乾隆扳指。
幾天後,張茂通過老鐵聯繫了我,我們在大雁塔附近的廣場相見,這裡都是遊客,張茂帶著鴨舌帽和墨鏡也沒有人注意他。
我見到之後,坐在噴泉旁邊,愁容不展的說:「茂哥,我們和林志遠的交易先取消吧,你避避風頭。」
「沒事,警察只不過把天堂那個口封了,封了就封了。其實這兩年風聲挺緊,師傅不讓我們放開了操作,天堂才剛剛開始掙錢,還不到一千萬。」
「這局以前做過啊?」
「當然了,我師兄做過度假村騙局,那一次他為公司掙了四千多萬。」
師兄?我只知道x司機有個師傅,怎麼又有師兄了。捕捉到了這個詞之後我微微一笑:「師兄怎麼稱呼啊,江湖路窄,下次見面,別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x司機。」
我真的挺詫異:「您不是x司機嗎?」
張茂得意的笑了:「x是一個未知數,我的身份確切的說是四分之一司機,師兄是二分之一司機。x也代表著師傅對我們能力的認可,在『邏輯悖論』這個大家庭里,可不是誰都可以成為x司機的。」
原來,這個張茂和他的師兄都不是x司機,他們只不過是被臨時賦予了這個綽號。看來,所謂的四分之一、二分之一都是用真正x司機的實力來評估的。
這個時候,張茂和我說這些,估計也怕我臨陣打退堂鼓。既然這樣,那我就將計就計,這個話題也不能多問,免得他懷疑。我看了一下環境,故意岔開話題問:「老鐵怎麼沒來?」
「天堂的局被揭穿,公司一定有內鬼?」
「您懷疑老鐵。」
「你不懷疑他嗎?」
「我覺得不是他,但我也不相信他。老鐵騙過我,如果不是他,我現在也不用苦哈哈的巴結林涵了,我現在已經去夏威夷度假了。但憑心而論,老鐵沒那能力。」
無論老鐵做了什麼,我現在都不能因為我個人的局,把老鐵往刀山火海上推,他做錯了事情,但不代表他不是我兄弟了。『邏輯悖論』的人手段我領教過,這幫人殺人不眨眼啊!
還好,關於老鐵沒能力這件事情引起了張茂的共鳴。張茂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雖然不懷疑老鐵了,但還是囑咐我以後少和老鐵接觸,因為他覺得老鐵靠不住。我點頭同意,認真的問張茂:「我能和林志遠聯繫了嗎?」
「能,但我們的計劃要變一變。」
計劃要變?我看著張茂,不理解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按照計劃我們先把這套扳指賣給林志遠,然後和林涵合作,拿到林涵手裡的那一隻青玉扳指。等林志遠發現了買的那一套乾隆扳指有一枚是假的,我們才逼迫林志遠二次交易。這樣對嗎?」
「對啊,計劃有什麼疏漏嗎?」
「計劃不變,但節奏我們要變一下。」仟千仦哾
「怎麼變?」
「在我們和林志遠交易之前,我們要先和林浩交易,用誠意的價格買走她手上的那枚青玉扳指。」
所謂誠意價格,就是總價三千萬,一套的價格除以七,用四百多萬買下林涵手裡的那個青玉扳指。
我琢磨了一下:「茂哥,這樣不好吧,既然計劃定了,就按照計劃來,這樣更穩妥一些。」
「兄弟,作為資深的謀局者,我有些經驗要傳授給你。真正的謀局者,計劃要跟著變化走,只要保證核心不變,我們就能贏。這次的局核心是什麼,核心就是林志遠買到的那一套乾隆扳指裡面,有一枚是假的。只要我們保證這一點就夠了,至於那枚真的乾隆扳指在誰手裡,一點都不重要。」
說到這裡,我已經明白了,張茂不信任我了。天堂藝術品收藏投資公司被查封,張茂已經疑心大起,如果這個時候我堅持自己的計劃,張茂一定會改變主意,拿著那一套殘缺的乾隆扳指逃的無影無蹤。
「我懂了,謝謝哥哥的提點,我負責聯繫林涵,時間和地點定了我通知您。」
「地點我已經定了,時間這種東西,擇日不如撞日,你現在就給林涵打電話吧。」
「現在?」
「怎麼,不可以嗎?」
如果想將一個局完美的擊破,除了識局、布局、破局這些固定的方法外,最好的辦法就是改變其運行的節奏,從而出現很突兀的趨勢變化。
在北京的時候,我就是用這個方法,一舉破了lina的局。現在,張茂竟然用這個方法來對付我,我竟然沒有好的辦法應付。
局就是這樣,我布局是我占主動,但如果被對手搶了先機,我就從主動的位置變成被動的位置,用這個局的內容來說的話,時間和地點由我來控制的話,我會如魚得水。如果地點和時間由張茂來控制的話,簡直就是我把這個局拱手讓給了他,我反而處於被動了。
這個時候,我最應該做的是拒絕。可如果我拒絕的話,會不會讓張茂懷疑我。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覺得張茂是對手,是我小看他了,是我大意了。
張茂沒有那麼笨?對謀局者的了解上他比我深刻。而且,現在他一舉兩得,如果答應,一切都會被他掌控,如果我不答應,他就可以合理的懷疑我。
……
果然,我的沉思引起了張茂的警惕,張茂笑著問我:「怎麼了,兄弟,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啊,沒有,我現在就聯繫林涵。」
我不能推辭,但讓林涵拒絕的話,我也有了一個下台階的理由。我剛拿起電話,張茂又補充了一句:「用免提吧,天堂那邊出事了,我得小心一些。」
「好!」
我用免提的方式給林涵打電話:「林涵,我和朋友在一起,你有時間過來一趟吧。」
「什麼朋友啊?」
「就是那天我和你說過的,張茂哥。」
「那我懂了,我這就過去,你們在哪?」
我掛斷電話,迎著張茂的笑容,咧了咧嘴。我從來沒有和林涵提過張茂這兩個字,我以為我說出張茂的名字,林涵會警惕一些,可我沒想到的是,林涵竟然一口答應了。
這個局面,讓我心裡有點忐忑了。
我們見面的地點,是大雁塔附近一個剛剛裝修好的燜麵店。剛開張沒什麼人,我和張茂閒聊等著林涵。大概一個多小時後林涵來了,披著長發,穿著得體的風衣。她微笑的對著張茂點點頭,然後順利成章的坐在我邊上。
「點菜了嗎?」
林涵問我。
「羊肉豆角燜面。」
林涵撇撇嘴:「怎麼沒找一家好一點的飯店,這家聞著有一股裝修味,嗆鼻子。」
「咱們是來談生意的,又不是來享受美食的。」
我裝作生氣的樣子,希望林涵鬧起來。可是林涵好像沒領會我的意圖,還和張茂說:「這位張總就是咱們的生意夥伴吧。」
「我是,您是?」
「林涵,林志遠的女兒,如果你連我的身份都不知道,那咱們就沒有談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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