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庶所料,吳普南下暢通無阻。
第二日晌午,就到了關羽大營。
得到關興傳信,關羽心下稍安。
當得知關興麾下還有萬餘人馬,洛陽徐庶也一同南下,更是驚喜不已。
張飛得知關興所為,更是擊節讚嘆。
「安國能如此,與定國可謂雙雄並立,二哥後繼有人啊!」
這是進入十月,關羽最高興的一個消息了。
「安國信中有言,要我等攻打徐晃大營,掩護其撤離。還道自洛陽消息,江東已經西進荊州……」
關羽將關興所言,給張飛複述了一遍。
眼下荊州軍有兩個困境,一則是與徐晃對峙,再加上分兵駐守襄陽,圍困樊城,兵力不濟。
一個則是鏖戰日久,軍糧不足。
若是江東真在此時出兵,荊州將進退兩難。
「碧眼兒若是出兵,可謂厚顏無恥!」
張飛不齒孫權所為,怒罵一聲。
接著言道:「安國於元直先生,必要接應。如安國之言,也就在這一兩日。」
「兄長若是要迴轉江陵,此處可由我帶領劉封、張包接應,必不敢有失!」
知曉關羽在權衡利弊,張飛主動進言。
沉吟少許,關羽道:「黃公衡與我有信在此,其已在夷陵、公安增兵,又親自坐鎮江陵。」
「有他與馬季常配合,想來即使江東突襲,也不可猝得。我所在意也非安國等,而是這樊城與襄陽,還有虎視眈眈的曹操。」
關羽怕的是自己回軍,曹操隨後跟進,襄陽得而復失。
重鎮襄陽被曹魏占領,控制了這一區域的水陸交通樞要,就會使江陵以北的防線無險可據,以致荊州在防禦上處於不利的局面。
而自己占領襄陽,自襄陽北渡漢水,有白河與南襄隘道通往南陽盆地。
可以分別抵達關中、尹洛與華北大平原,所以襄陽是聯繫江漢平原與中原各地的交通樞紐。
如果曹魏占據了襄陽,就回到了起點。
自己與孫權交戰,曹操就可以通過荊襄古道驅兵直下,又能乘舟利用漢水順流而行,自漢津轉入揚水駛往江陵。
而江陵附近地勢平坦開闊,無險可守。
只有北邊的荊門、當陽一帶屬於江漢平原邊緣的低山丘陵,略可利用阻擊,但難以據此抵抗強敵。所以若是沒有北邊的襄陽作為有力的屏障,江陵的安全就沒有切實保證。
如蒯越當年謂劉表曰:「南據江陵,北守襄陽,荊州八郡可傳檄而定。」
一邊是江陵被偷襲,一邊是襄陽堅守不住。
關羽陷入艱難的抉擇。
「我意已決!」
忖度半晌,關羽終於下定決心。
「翼德!明日你並本部,和劉封急攻徐晃大營,接應安國!」
東三郡和張飛兵馬是生力軍,戰力不差,與關興合力抵抗徐晃不難。
「那二哥你……」
「我與定國先強攻樊城,若樊城即下,則定國留守,我自回師江陵!」
襄陽得之不易,關羽還是要堅守戰果。
還有的就是對馬良、黃權的信任。
「三弟放心!我先令雷緒本部人馬回防,加上趙累在當陽後軍,想來也能阻擋江東一陣。」
「水軍胡班即刻趕赴公安,巡江上下,以為聲勢!」
第二日關羽大軍趕赴樊城,而張飛依言攻打徐晃大營。
這一戰張飛本點將嫡子張包出馬,卻被劉封搶了去。
這半月在襄樊戰場,關羽重新接納了劉封。
難得關平顧念劉封想要學習刀法,親自傳授,讓劉封頗為感動。
這時也投桃報李。
「讓兒郎們吃點乾糧,一炷香之後,隨我踹營。」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劉封率領三千本部,風馳電掣一般從密林之中衝出來,殺向徐晃大營。
對面守營曹軍,立刻鳴鐘示警。
這次攻打徐晃大營,張飛也分了四個梯隊。
依次為劉封、張包、宗預和自己。
各部分別能有兩個時辰的歇息,只是對面徐晃大軍,卻是不能了。
徐晃見張飛急攻,拼命阻擋。
一時之間忙於應付。
並沒有注意到從郾城趕來的關興。
距離陽陵陂三十里地方,關興站在荊州偏師面前,目光堅毅。
「此次南下,襄樊就在面前。渡過漢水就可抵達江陵,然則徐晃大營駐紮陽陵陂,必要路過!」
「此前已經通信荊州大營,今日早至明日晚,荊州本部大軍日夜進攻徐晃,為我等製造機會!」
關興看著肅然的眾人,說道:「此次匯合大軍,突破徐晃攔截,全賴諸位將士!」
說完,關興朝著在場眾將士,深深的鞠了一躬。
州泰、劉合激動的看著關興,振臂高呼。
「戰勝徐晃,回軍襄陽。」
在場眾將士,見有人帶頭,紛紛以武器敲打地面。
「戰勝徐晃,回軍襄陽!」
「戰勝徐晃,回軍襄陽!」
「戰勝徐晃,回軍襄陽!」
片言功夫,關興將麾下士氣鼓舞起來。
上自劉合、文欽、州泰,下至普通小卒無不熱切回歸。
關興見時機成熟,雙手向下壓了壓,讓眾人平靜下來。
然後關興大聲,道:「文欽何在!」
文欽聽聞關興呼喚,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出列,大聲回應道:「末將在!」
「令爾為先鋒官,率本部三千人馬為第一陣,不得有誤!」關興手拿先鋒令牌,振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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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欽通過自己的表現,力壓州泰等人,更贏得了關興的信任。
「是!」文欽聞言喜出望外,連忙躬身上前,將先鋒令牌接了過來。
就連文欽自己都沒有想到,關興會讓他這個後來之人當先鋒官,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感慨。
所謂哪個男兒不熱血,文欽投效荊州,自然無比渴望在沙場之上殺敵建功。
注意到州泰與劉合,失了先鋒官略顯失落。
關興再次點將。
「劉合部兩千人,待文欽交戰之後,迅速通過與荊州本部人馬接洽。」
「州泰部兩千人馬,隨後戒備。若徐晃軍出,則拼力抵擋,不可使之沖亂我軍陣腳。」
劉合是最早追隨關興的老人,州泰許洛之行有目共睹。
關興當然要利用起來。
「得令!」
劉合、州泰有軍令在身,十分高興。
三人依次開拔,關興又命曹景、於琦護衛華佗、徐庶,與自己在中軍。
然後秦英率領千餘騎兵,在後壓陣。
如此大軍分列行進,直奔襄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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