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之中,曹仁箭傷才好,就再次披甲上陣。
關羽大部北上,在圍頭和四塚防備徐晃、曹操,但是樊城壓力依舊不小。
雷緒、傅方與廖化輪番攻打,若是沒有援軍,城池陷落是遲早的事情。
曹仁站在城牆眺望,荊州軍營壘人影重重,上空飄起徐徐炊煙。
相持四個月,荊州依舊物資充足,可是樊城內外斷絕,糧草不濟。
想到此處,曹仁回頭看了下滿寵,問道:「伯寧!城中糧草還可支應幾日?」
滿寵就在曹仁身後,聞言面容嚴肅。
嘆了口氣才道:「寵已然調劑多時,預計只得支應半月。」
牛金本是雄赳赳的漢子,這時也心力交瘁,悶聲道:「若是魏王援軍不到,我等必死於此!」
曹仁早講生死置之度外,伸手一指北方。
「魏王麾下還有徐晃、曹洪、張遼、朱靈等人,必有援軍!我等且守好這半個月!」
「諾!」
牛金答應一聲,然後小心道:「這兩日荊州攻擊甚緩,想來明日必然傾力攻打,可先犒勞將士一番!」
這犒勞自然是賞賜金銀美女等。
曹仁心道若是失守,這樊城也是關羽治下。
值此之時,還是犒軍吧!
於是大手一揮,就應允了。
「准了!」
曹仁揮手應允,命令牛金自去安排,他則與滿寵繞城,勉勵大小將士。
正如曹仁所料,徐晃已經駐屯陽陵坡。
初始因麾下只有新兵,只是與關平對峙。
九月初得到徐商、呂建二軍六千餘人增援,底氣稍壯,開始主動與關平交戰。
只是關平、廖化分別把守圍頭、四塚,可以往來相救。
徐晃麾下到底精銳不足,不能戰而勝之。
直到關中殷署、朱蓋擺脫了關興,統領十二營兵馬補充,徐晃聲勢大漲。
合本部招募之兵萬人,徐晃如今有兵近三萬,已經與關羽所剩兵馬持平。
徐晃剛與朱蓋、殷署等計劃,要來個聲東擊西,破其一處營壘。
這日卻得知關羽已然來迎自己,同來者還有于禁、龐德。
得知這一消息,徐晃連道可惜。
如此不止在襄樊,在陽陵陂荊州軍也占有優勢。
只怕,自己只有等魏王與張遼兵馬支援了。
不過關羽畢竟交戰三四個月,不如自己麾下以逸待勞。
於是徐晃選了一日,請關羽到陣前對壘。
這天正午,徐晃大軍出營,於意外列陣。
相距一箭之地,則是關羽大軍所在。
關羽與徐晃都是河東人士,好為將,各有成就。
在許昌之時,多有切磋,情誼真摯。
這時兩軍對壘,也是難得敘話機會。
關羽拒絕龐德、關平跟隨的建議,獨自催馬近前,與徐晃對語。
「大兄在此月余,別來無恙否!」
徐晃見關羽單刀赴會,也只一人會見關羽。
「我自無恙,然則君侯已然威震華夏矣!」
關羽拂須一笑,並不謙遜。
「我軍勢如破竹,弟心愿得酬,自也怡然!」
徐晃與關羽這時,相隔十餘步。
看見關羽兜鍪下的白髮,想到自己也不再年輕,徐晃感嘆一句。
「你我已然不再當年,雲長何苦如此拼命。」
要是旁人,關羽只當是嫉妒自己軍威成就,可是徐晃此人,關羽知道是發自真心。
「老而奮進,周有姜尚,趙有龐媛,弟也不願等老大傷悲!」
「雲長之志,我所不及也!」
徐晃感嘆一句,然後又誠心稱讚道:「得聞雲長有三子,長子平與我對壘月余,進退有據,可謂將門虎子。」
「聽同僚朱蓋與殷署將軍言語,次子興在許洛也獨當一面,難有匹敵!真是羨煞徐某!」
徐晃誇讚關平、關興,關羽與有榮焉。
當下拂須含笑道:「犬子能有薄名,也是時事使然,適逢其會。」
「大兄得曹孟德器重,將來成就還在二張之上,想來賢侄也當有所依!」
曹氏五子良將,樂進先亡,于禁投降。
關雲才有此言。
徐晃聽了,默然半晌。
「將來事,誰又說得清呢!若有機會,我帶犬子蓋再與雲長相見!」
「理當如此!」
徐晃說的客氣,關羽當即應允。
還要再言,卻見徐晃已經撥轉馬頭。
「雲長!今日是為國家,愚兄得罪了!」
聽得此言,關羽也知曉還是要沙場上見分曉。
「大兄保重!」
與徐晃一抱拳,策馬迴轉。
當即徐晃號令三軍,聲稱擒拿關羽或斬殺其人者官升三級,賞千金,封萬戶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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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軍這面,關平見關羽安然迴轉,放下心來。
當下關興令旗揮動,指揮已經視曹操為仇認的龐德所部先出。
也如在曹軍之時一般,龐德仍然白馬長槍,勇冠三軍。
徐晃與關羽,分別是曹操與劉備手下第一大將。
一個救人心切,要解樊城之圍。
一個意在接應,要迎關興迴轉。
當即再者陽陵陂四五里地方,擺開戰陣。
這一戰,自日中殺到日落,雙方才鳴金收兵。
只是二人都是謹慎之輩,知曉非能速勝,因而並不急於求成。
各自回軍統計,分別傷亡三四千人。
值得一提的是,荊州軍這面龐德欲要報仇,悍不畏死,衝鋒在前。
斬殺曹軍將校三人,奪得軍旗兩面,讓徐晃唏噓不已。
連忙將交戰經過,還有戰場形勢修書一封,送去後方曹操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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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自南鄉方向來了一驃人馬。
五百鐵騎,馬蹄聲如雷。七千銳步鐵甲鏘鏘,耀武揚威。
軍中一員大將,身高九尺有餘,身軀如同鐵塔一般。
掌寬的獅蠻帶扎在腰間,金光閃閃。紅色流蘇的甲絛,搭在胸前。
近前觀看,只見此人面黑似炭,燕頷虎鬚。雙目圓睜,不怒自威。
胯下一匹玉追馬,毛色發亮,手中拿著一桿丈八蛇矛。
荊州軍圍頭屯,把守營寨士兵見此興高采烈。
「三將軍來了!」
這一聲叫喊,直接使得關羽父子,並于禁、龐德都出得門來。
「父親!三叔來支援了!」
關平興奮的看著關羽,大聲道。
關羽之前接了張飛書信,這時也知是張飛統領東三郡兵馬到來,對襄樊之戰更有信心。
只見關羽面色潮紅,當先走了出去。
「與我出營相見翼德!」
于禁與龐德,還有其餘荊州軍大小將校一起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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