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曹操在洛陽修養,但是應對關羽北伐也是日夜操勞,時時頭昏眼花。
這一日,收到了關興的討伐檄文,更加嚴重。
國賊、閹黨之後、命不久矣……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一個個惡毒詞語,刺激著曹操。
接下來知曉了各地郡守的強制措施,曹操怕適得其反,直接下令各地放鬆盤查。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用曹操的話說,就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現在做得再多都是無用功。」
蔣濟針對關興的惡語中傷,提出了一個應對方法。
己方也有筆桿子!
文學從事陳琳的文筆,不在任何人之下。
於是要他來寫一篇檄文,回擊一下劉備
可是,這位曾經為袁紹寫過征討曹操地檄文的陳大才子。
這一回卻寫不出「操贅閹遺丑,本無懿德;僄狡鋒協,好亂樂禍。」
「遂承資跋扈,恣行兇忒,割剝元元,殘賢害善。」這樣的文辭。
只不痛不癢的寫道:「織席賣履假稱皇叔」「趁人之危,竊據徐州。」「寄人籬下,勾連孫權」等等。
雖然是罵人口吻,但是更容易博人同情。
曹操對此雖然心中不滿,但是也只得輕輕放下。
顧念曹操身體,陳群、蔣濟得了命令,輕易小事已經不在驚動曹操。
諸如青徐之間的,傳聞江東間諜猖獗。
臧霸屢禁不絕往來商旅,其私下質物奢靡,有僭越之舉。
隴西羌族、鮮卑蠢蠢欲動……
漢中內遷之民多有逃離……
以上種種,都是陳群、蔣濟等人處理。
只涉及北伐大事,必須要時時稟報!
這一日,徐晃八百里加急送到,蔣濟知曉不好。
於是找到司馬懿商議。
兩人一看內容,手腳發麻。
「于禁七軍盡沒,襄樊孤城難守!」
「于禁、龐德大小將校投降者兩萬餘人……」
關羽北伐以來,實力暴漲。
于禁支援前線,反而成了資敵!
「仲達!此事還是告知魏王殿下吧!」
蔣濟雖然是主簿,此時也不能拿定主意。
司馬懿驚懼關羽實力恐怖,也怕招惹是非,點頭同意。
「理當如此!」
二人找到曹操秉明情況,曹操大驚坐起來。
「某素知雲長智勇蓋世,今據荊襄,如虎生翼。不想于禁被擒,龐德被俘。」
蔣濟在旁勸解道:「許是于禁貪功冒進之故,不可一概而論!」
「也許如此!」曹操點點頭道:「此時孤心亂如麻,叫百官議事吧!」
司馬懿應諾前去傳令。
過了半個時辰,曹操心腹文武聚齊。
蔣濟將徐晃軍情宣讀,大殿眾人瞠目結舌。
這幾日,陸陸續續眾人也收到了些傳言,但是並不相信。
只當是關羽間諜宣傳,如今有了準確消息,自然引起軒然大波。
「于禁愧對孤王信任,我大魏兵馬挫銳;倘彼率兵直至許都,如之奈何?」
要是關羽突破襄樊戰線,宛城徐晃都是新兵,只怕會直搗宛洛。
見眾人不搭話,曹操直接道:「孤欲遷都鄴城,以避關羽鋒芒。」
這一下石破天驚。
「大王還要從長計議!」
「這從何談起!」
眾人皆大驚,一人朗聲道曰:「遷都關乎國家大事,近王上身體欠安,我等宜速下決斷。
我觀許昌地處中原腹地,原有行宮,又有交通之便,可暫為陪都。鄴城王國根本,前往經略可也!」
有一人發聲,其餘人也大膽起來。
「遷都乃是上策!我看可行!」
「不錯,不錯!」
「王上萬萬不可!」蔣濟一聽遷都之事,立馬出列反對。
「關羽數月不能突破襄樊,劉備不敢進軍隴西,孫權依然坐等其成。此時切不可遷都,遷都動搖國本,關羽進可趁勢追擊,退可安穩後方徐圖中原,東吳孫權亦將作亂。
今日遷都,洛陽、許昌必失,他日還想重回洛陽難上加上。為今之計,當以攻為守,聚眾堅守襄樊,使關羽不敢輕視中原,願陛下速納之!」
「蔣濟老兒好糊塗,聚眾堅守?若關羽一日不來攻,大軍一日不散,徒費錢糧。且四方來援,北邊鮮卑、公孫淵豈不趁機作亂?」
眾人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曹操高坐在上,將眾人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目光略過司馬懿,司馬懿好似有所察覺。
見此,上前勸諫道:「于禁等被水所淹,非戰之故;於國家大計,本無所損。今孫、劉失好,雲長得志,孫權必不喜。
大王可遣使去東吳陳說利害,令孫權暗暗起兵躡雲長之後,許事平之日,割江南之地以封孫權,則樊城之危自解矣。」
主簿蔣濟得了提醒,也出班曰:「仲達之言是也。今可即發使往東吳,不必遷都動眾。」
曹操此言也不過是試探,見司馬懿兩人勸阻,也就不再多言。
連下數道命令。
「傳令徐晃小心進兵!務必等徐建兵到。」
「幽州兵馬,防備鮮卑及遼東公孫氏。」
曹操思慮清晰,由內到外。
「張遼等江東消息,也盡起大軍西進。」
「洛陽文武各自準備,月內與孤王親征關羽!」
曹操一錘定音。
以關羽之威風,非曹操親至不能阻擋。
曹操剛要散會,卻見外面還有信使到。
蔣濟收過軍報,呈上曹操。
曹操看著軍報,先是皺眉而後舒展。
接著將公文一攤,樂呵呵的道:「先是孤王坦言孫堅之子為獅兒,難於爭鋒!」
「不想雲長之子,也是將門虎子,這就到了陸渾一帶,為雲長張目!」
曹操待關羽甚好,就是關興檄文對曹操多有得罪,也是稱呼關羽表字可見一斑。
不過雙方敵對,必然沙場建功。
「速速傳令曹休帶本部,配合朱蓋前往圍剿陸渾民及關興前部!」
當堂就有人去傳令。
緩了緩,想到于禁、龐德投敵。
曹操不由嘆謂諸將道:「于禁從孤三十年,何期臨危不能守節!龐德出兵時言之鑿鑿,竟也是誇誇其談!」
他生平最怕臣子不忠,也最恨叛臣。
陳宮如此,張邈如此,還有去年的金禕等人。
有人聽聲知意,出班道:「于禁喪軍辱國,罪不可赦。龐德貪生跑死,虛有其表。請大王嚴懲眾將親屬,以儆效尤!」
果然,曹操直接採納建議。
「來人啊!」曹操目光一冷,道:「傳旨,于禁、龐德等人辜負王恩,背主求榮,即刻查抄家產,誅滅三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