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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天道君降臨 - 第二章 退婚字體大小: A+
     
      早飯吃完了用瓜瓢舀水,又用抹布把鍋碗洗乾淨。

      接著就拿起廚房裡放置的兩個木桶和門後的扁擔,木桶一左一右放好,用扁擔挑起出門望山半腰走去。

      挑過擔的都知道這不但是個體力活,也是個技術活,如果換做是沒有挑過的人,不好容易掌握平衡不說,不小心的還容易摔個馬大哈。

      許淵平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可沒少吃過這跳水的苦頭,怪不得前世電視裡面的少林武僧基礎鍛鍊裡面就是早上要挑水了。

      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挑擔處處歇。

      許淵平把水桶灌滿水後,又一左一右放置好裝滿水的木桶,把扁擔架上去,身軀一鑽,鑽到了扁擔下面,然後整個人一起,腰一彈,扁擔和籮筐發出「撲通,撲通」的水聲,穩穩噹噹就被他挑了起來。

      別看這這一鑽,一起,一挺貌似挺輕鬆的,這兩個木桶了不是平時家用的木桶,都是有平常人肩膀高的大木桶,木桶加水怕不得二三百斤重,若不是這具身體有點修為在身,還真挑不起這水!

      普通人如果貿然去挑擔,恐怕一下就會閃到腰。

      虧的桶大,所以許淵平一天挑個2趟也就夠用了。

      這個無名道觀上上下下就只有他一個人,自己雖說是觀主,不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自己動手。

      所以說他這個觀主除了日常修行念經,畫符修行醫術,還得有半天時間用來勞作。

      用前觀主也就是他師父許老道的話來說就是:「修行之人需知人間疾苦,真正的大道就在日常生活中,刻意的追求反而是落了下乘,紙上得來終覺淺,修道之人要親力親為才會更加容易領悟大道。」

      那前身是師父自小帶大的,自然是師父說啥就是啥。

      不過倒也學習到了不少的本領,像是醫道,畫符,琴棋書畫,風水,武功都會一點。

      當然現在都便宜穿越過來的許淵平了。

      對這具身體的陌生感,也在每天日復一日的生活瑣事中逐漸變得熟悉起來。

      忙活了半晌,直到未時〈下午一點到三點之間〉才得到片刻空閒。

      山下,四個人影往山上漸漸深入,其中打頭的一人年紀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枯黑乾瘦的臉上布滿了溝壑,行走在深山中,無論是嶙峋的怪石還是茂密的叢林都如履平地,看他布滿雙手的老繭和在山林間嫻熟的姿態就知道這是個經常和大山打交道的山民。

      後頭跟著個穿著綢緞,拿著扇子,戴著一頂瓜皮帽的白白胖胖的中年人。

      「老吳啊,距離那個道觀還有多遠啊。」那白胖子邊喘著粗氣邊用手擦汗。

      那前邊的山民回道:「不算太遠了,熊管家,前邊再走個半個時辰就到了。」那姓吳的山民微微躬著背,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回身說道。

      那熊管家皺著眉頭道:「還要走半個時辰啊,我這雙腳可有些吃不消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那熊管家邊說邊找了塊稍微平坦一些的石頭,一屁股坐了下來,嘴巴還在呼哧呼哧喘著氣,綢緞外衣就已經脫了下來,露出裡邊已經沾滿了汗漬的白色襯衣。

      後面跟著的兩個彪型大漢適時的給白胖子遞上了水壺,看樣子該是打手護院手下一類的角色。

      老吳無奈也只得找了個地方蹲坐著,拿起了灰布褳褡裡面的煙竿子敲了兩下,又從褳褡裡面拿出一個布袋子,布袋子裡面拿出農家自製的菸絲,用煙竿子扭了兩下布袋子裡邊的菸絲,最後從衣服口袋裡面拿出火石「咔擦,咔擦」的打起了火,「絲」的一下點燃了菸絲「吧嗒,吧嗒」的抽起煙來。

      約莫過了兩三刻鐘,胖子差不多也休息好了,又穿上了外邊綠色的綢緞外衣叫眾人出發。

      今天雖然出了太陽,但是初春的天氣可不算太熱,山上風又大,這一熱一冷就容易得風寒。

      如此又走了大概三十分鐘,前方就出現了一個微微向下凹進去的一塊平地,地氣升騰,絲絲縷縷的霧氣環繞著不遠處的略顯破敗的道觀,在陽光下反射著七彩斑斕的光芒,顯得格外神密。

      「嗯……雲煙繚繞,四季如春,這倒是個隱居度假的好地方,那個小道士就在這裡邊是吧。」

      那白胖子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向旁邊的老吳聞道。

      老吳本不堅挺的背又彎了彎,擦了擦頭上了冷汗,陪笑說道:「對對對,前邊就是那小許道長修煉的地方了。」

      說話間,四人已經走入了道觀中

      道觀占地不算大,卻帶著一股暖意,環境極是清幽,青綠色的台階,斑駁的外牆和古樸的大門無聲的訴說著曾經的輝煌。

      「這地方,這道觀都很不錯,老觀主倒是個胸有溝壑的,可惜……。」那熊胖子內心想道。

      老吳上前敲了敲大門。

      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在山谷迴響,卻不見有人應和。

      「嗯?沒人?」

      吳老有些詫異,但旁邊的熊胖子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直接上前絲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越過無人的大殿,向後院走來。

      那老吳無奈,也只能跟了進來,邊走邊大喊道:「許小哥,許小哥!」

      而就在後院幾株茶樹之間,許淵平抬起頭,放下手中的鋤頭說道:「是吳叔到了啊,請稍等,這株茶花馬上就弄完了!」

      此時的許淵平穿著破舊的短打上衣,捲起了袖口,洗的有些褪色的灰白色褲子,褲腳還沾著淤泥,有些不像是道觀裡面的道士,倒像是專心致志的老農。

      「哦,小許啊,你忙你的,我們不急。」

      或許是不告而入有些不好意思,老吳尷尬的笑著說道。

      許淵平說道:「吳叔啊,你們先去旁邊的廂房坐下,我這裡清洗一下就過去。」

      許淵平邊說邊往廚房走去,拿起水缸上的木瓢,對著自己的手腳沖洗起來。

      這水取自山中活水,觸膚清涼又沒有冰冷刺骨之感,用來煮飯煮茶也是極為甘甜解渴,乃是上品的好水。

      一番梳洗後,許淵平緩緩走到房中,就見到了滿臉不耐煩的熊胖子和有些局促不安的老吳。

      「吳叔,這幾位是?」

      他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的表情。

      「哈……我來給你介紹下。」

      老吳笑著說道。

      吳老剛準備開口,那姓熊的「管家」卻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還是我自己介紹吧,我是紀府的三管家「熊清洋」。

      「紀府?」

      許淵平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紀府是何人的府邸,來自自己這裡的窮鄉僻壤的破地方有何貴幹?

      看著許淵平疑惑的神色,熊管家又開口說道:「就是紀小婉小姐所居住的紀府。」

      「紀小婉」?

      許淵平凝神想了想,腦海里好像是有這麼個人,這人還是原主小時候的玩伴。

      記得那個時候師父還在,不管是風水占卜還是畫符治病,師父都極為了得,所以聲名遠播,經常有人不遠千里而來找師父求醫解難,道觀一度香火鼎盛。

      那紀小姐小的時候體弱多病,他父親聽說許老道醫術高超,不遠千裡帶女兒前來看病,為了治病在道觀住了好長一段時間。

      因此兩個人童年時期倒也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許淵平和那紀小姐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夥伴。

      後來紀父有感於此,就和原主結下了一門娃娃親。

      「看這熊管家的樣子,怕是來者不善啊。」

      許淵平心裡暗暗想道。

      內心想的是一回事,說的又是另外的事:「不知道熊管家這次前來是……」許淵平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咳咳」熊胖子咳嗽了兩聲,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當初紀小姐和許小哥你訂下了一門親事,如今我們家小姐被選入王府做了個贊善才人,隨侍在郡主身邊,所以……」

      接下來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一個是家世顯赫,又攀上了高枝前途遠大的豪門千金,另外一個是破落道觀的窮小子,癩蛤蟆和白天鵝的比喻還是呼之欲出,所以說這個熊管家的來意也就不問自知了。

      「哦,原來如此!」

      許淵平聽了,沉吟片刻,緩緩對那熊管家說道:「幾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罷起身,往睡覺的臥室走去。

      「咦?」

      這姿態,倒讓在座幾人有些意外。

      熊清陽自問自己年輕的時候如果遇見這種事情絕對沒有辦法保持這般冷靜,就是現在遇見這種事情也只怕要甩臉色,那許小子倒是面色如常。

      莫非是懷恨在心,要魚死網破?

      如果是原來的許淵平,說不得會火冒三丈,激進點有可能還會下山去討個說法,來個魚死網破,畢竟這個時代的人還是比較注重信用的,當初既然交換了庚貼萬萬沒有無故悔婚的道理,就是去官府告狀也是不怕的。

      但是現在的許淵平可不是幾個月前的愣頭青,傻小子了,而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老油條!

      「熊管家!」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許淵平的身影從裡面走出來,手上捧著一個木盒說道:「這是我和紀小姐的婚書,這幾年來我思前想後,自覺配不上紀小姐,今天熊管家你能來一趟,也實在是叫了我一場心事。」

      「嗯?」熊清陽頗有些意外的接過婚書,仔細查看了片刻,這婚書,是真的。

      想不到事情如此順利,他不由得怔在那裡。

      又帶著算你小子還識趣的表情,看了看許淵平身上破舊帶著補丁的衣服,拿起護院手裡的箱子打開,拿出一個袋子遞給許淵平。

      說道:「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和紀小姐,有緣無份,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還請收下。」

      「既是長者所賜,那小子就厚顏收下了。」

      那熊清陽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許淵平外貌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兩個人相差了一個輩分,說是長者也不為過。

      許淵平也不看這袋子裡的是什麼東西,直接接到手裡。

      許淵平越是這般從容淡定,那熊管家越是有點無地自容,再加上這天色也不算早了,索性找了個有事的藉口,拉著保鏢護院和做嚮導的老吳,飛快的走了。

      「嗯,居然有兩條小黃魚,還有五個元寶,看樣子那紀家還是挺大方的嘛。」許淵平不由得笑了笑。

      以他前世摸爬滾打十多年的經驗,這紀父當初之所以要讓女兒和自己訂下婚事,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師父許老道對自己女兒的救命之恩,一半是看中了許老道的本事,起了攀附之心。

      現在自己的靠山倒了,對方攀上了貴人,家業估計也更加興旺了,女兒前途遠大,自然不是自己這個山村道觀裡面的窮小子可以覬覦的,能夠客客氣氣上門退婚,而不是直接用手段逼迫,就已經是看在死去師父的面子上了。

      自己其實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

      收下對方給的賠禮也是如此,否則讓對方覺得自己心懷怨恨,很容易招惹麻煩。

      要是不答應,學習蕭某人喊幾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那不是逼人家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嗎?

      許淵平苦笑著,搖了搖頭,內心想道。

      好在是前宿主和她兩小無猜,不是他和紀小姐兩小無猜,也沒有什麼愛慕之情,非君不娶的念頭,倒也不覺得氣憤。

      至於什麼侮辱、名聲什麼的……對於他這個窮困潦倒的觀主來說還不如多想想怎麼改善生活條件來得實在。

      所以說只要他自己不當回事,外界的毀譽和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山腳下,熊清陽對老吳說道:「喏,這是給你帶路的酬勞。」

      說罷擺了擺手。

      背後的護院保鏢識趣的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銅錢。

      老吳討好的陪笑著,用乾枯黑瘦的雙手接過那不多的幾個銅錢,手指頭在嘴裡沾了點唾沫數了數,小心翼翼的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塊藍色小手絹,把銅錢放在藍色手絹中包好放進口袋裡,又用手壓了壓。

      那熊清陽轉身鑽進來時停在路邊的馬車,那馬夫很有眼色拉下帘子,兩個護院騎著高頭大馬一左一右護持在馬車兩邊,只聽馬夫「啪」的一聲甩動馬鞭,那馬匹「嘶」鳴一聲向著大山外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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