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區長進了市委辦之後，潘立峰把大部分工作都交到她手上。

對於顧書記這次出巡，女區長做了一套方案，送到書記辦公室后。顧秋看了，目光落在女區長身上。

「我改變計劃了，你和秘書長一起去。」

女區長心裡一驚，「書記，那您呢？」

顧秋沒有說話，只是用筆寫了幾個字，這才把方案還給她。「這次隨行人員要盡量精減，公安系統那邊就不必了，你們頂多去四個車。」

這是顧秋的安排，女區長心裡也明白，顧書記一向喜歡低調，每次出巡，總是輕裝簡從。

「好的！那我去通知潘秘書長。」

女區長走出來，拉了拉襯衫下粉紅色的抹胸，心裡怎麼也想不明白，顧書記究竟是什麼個意思。

他突然不去了？

跟潘立峰商量了一下，潘立峰說，「我們執行吧！」

顧秋把紀委楊竹英同志找來，對楊竹英同志說，「竹英同志，明天是否有空啊？」

楊竹英道：「時間應該擠得出來，書記有什麼安排？」

顧秋道：「那明天我們下個鄉。此去恐怕有二三天，要做好思想準備。」

楊竹英笑了起來，「我可是時刻準備著，只要你一聲號響，我就往前沖。」

顧秋也笑了，「那就這麼定了。」

這個消息比較突然，楊竹英有些耐悶，怎麼會這樣呢？

明明是三天後才出發嘛，難道顧書記又改變計劃了？

她問了辦公室女區長，才知道這是顧書記安排的，三天後，由潘立峰和辦公室主任一起下鄉。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顧秋就已經到了市委。

楊竹英算是來得早的，看到顧秋在等了，她不禁快走幾步，顧秋道：「吃了早餐嗎？」

「買了麵包和水。」楊竹英回答。

「那就走吧！出發。」

從市裡出來的時候，此刻才七點。

也沒有多餘的人，顧秋和楊竹英兩輛車子來到區里。

在區財政局門口五十米的地方停下，八點不到，財政局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到了。

韓琛說，「看來紀委暗訪工作做得不錯，工作風氣好了許多。」

顧秋道：「現在說這話太早，下去看看吧！」

顧秋下了車，楊竹英跟上來，顧秋道：「不要走在一起，我去三樓，你去二樓。」

兩人分頭行動，在辦公室里走了一圈，還真沒有發現違紀行為。不過倒也沒有人認出他們。

隨後，又去了民政局，計生委，稅務局等多個部門。

眼看就中午了，幾個人在一家小餐館里吃飯。

顧秋問這裡的老闆，「你們的生意還好嗎？」

老闆笑呵呵地遞上一支煙，「感謝惠顧，生意馬馬虎虎，都是些老顧客。」

顧秋問，「在你們這裡吃飯的，應該是單位的比較多吧！」

老闆嘆了口氣，望著顧秋和楊竹英，「唉，不瞞你們兩口子，生意是大不如從前，不過現在有個好處，結賬容易些，沒這麼多麻煩事。你說的倒是沒錯啊，有時附近一些單位在我們這裡聚餐，招待什麼的。但都是掛賬的多，要錢難要。現在掛賬的少了，也不怎麼拖欠，就是他們來的次數少了，而且也不象以前這麼大手大腳。」

楊竹英聽到第一句話，說她和顧秋是兩口子，不由皺起了眉頭，目光瞟了瞟顧秋，見顧秋不露聲色，她只好不作聲了。

其實被人誤認為，她和顧秋是夫妻，楊竹英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倒不是她希望和這個男人發生點什麼，在體制內，這種關係她還是清楚的。

只是聽人家這麼說，證明自己很年輕，居然讓人沒有看出來她比顧秋大。女人，也許就是這點虛榮心了，不管再怎麼正經，漂亮的女人，都喜歡聽人誇她年輕。

楊竹英這個紀委書記也不例外。

顧秋聽老闆說了這麼多，就一臉微笑。

「那不也挺好的嘛，沒有欠賬，對你們來說也是件好事，否則生意再好，拿不回來也是個麻煩事。」

老闆嘿嘿地笑，「話雖然這麼說，可我們還是希望生意能再好一點。」

楊竹英道：「你是不是既希望生意好，錢又能收得回來？」

老闆道：「還是這位美女說得好，我們做生意的，當然希望這樣了。」

顧秋說，「生意會好起來的，我送你四個字，誠信為本。」

老闆一臉微笑，「那我先過去了。你們慢慢吃。」

看老闆離開后，顧秋問，「這些人肯定是被搞怕了，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今天我們過來暗訪一下，也算是有收穫。還是紀委有功勞，不錯。」

楊竹英道：「只要書記滿意，則說明我們的工作做得夠踏實。其實也沒什麼功不功勞的，既然進了這個圈子，原本就應該這樣。沒有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當什麼幹部啊？」

顧秋放下筷子，「聽竹英同志這番話，我就放心了。」

楊竹英心裡一跳，顧書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離開奇州？再往下一想，楊竹英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以楊竹英的現狀，她要是再進一步，豈不就有當市長，書記的可能性？

既然進了這圈子，誰不想再進一步？

當了市委一把手，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尤其她是個女同志。楊竹英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吃了飯，也沒有休息，一行人去了鄉下。

不能總盯著市區幾個部門，要看看鄉下這些自認為山高皇帝遠的地方，看看他們的工作態度。

這天天氣好啊，好大的太陽。

楊竹英知道顧秋這次是下來體察民情了。

做為一名紀委書記，其實更應該經常下鄉，及時了解並深入群眾。

因為只有深入群眾，才能得到第一手資料，知道民間的疾苦。

以前在鄉鎮工作，在縣裡工作，楊竹英也經常下鄉，後來到了市委，下鄉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沿途看到好些農田荒蕪了，顧秋說，「看來農業局的工作沒有抓好，這麼好的田怎麼就給荒廢了呢？現在的耕地可越來越少，我們要保護耕地資源。」

楊竹英抬頭看著天空，「環境保護很重要，我們很多工作都沒有跟上來。雖然工業化城鎮，發展了經濟，但是環境問題始終是個遺留問題。顧書記，如果我們只顧著發展工業，卻忽略了這個問題，以後又得拿很多的錢去改善環境，這豈不是本末倒置？」

顧秋背著手走了一段路，奇州的工業污染，顯然比其他地方要重，更難治。很多企業排放不達標，卻又不能實行一刀切的政策，否則只能導致惡性循環。

環境保護可是個長久性的問題，哪這麼容易解決，顧秋說，「這個問題我們回去再談，走，到那邊學校去看看。不要老盯著政府機關，關心關心一下教育事業。」

這裡已經是鄉鎮了，遠遠有一座中小學。

學校的教學條件倒是不錯，看起來挺好的。校門也很高大，挺有氣派。兩輛小車停在門口，顧秋和楊竹英走進學校里。

秘書韓琛早就和門衛打了招呼，門衛立刻給校長打電話，說有領導過來視察。

校領導聽了，匆忙出來迎接。

看到顧秋和楊竹英時，竟然認不出來。韓琛告訴他，領導是路過這樣，關心一下學校的情況，這才進來看看，純屬臨時起意，不要驚動太多人。

校領導這才在心裡患得患失，小心翼翼陪在那裡。

此刻正在上課，一間教室里傳來一陣鋼琴聲，那麼悠揚，那麼動聽。顧秋聽到這個聲音，驟然止步，背著雙手，靜靜地聽著。

楊竹英暗自奇怪，這麼一座鄉下中小學，竟然也有這樣情*的高手？究竟是誰在彈鋼琴啊？

她朝秘書呶呶嘴，示意他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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