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釋然了。
小渣女不記得他也好。
與其對她情深似海,再痛徹心扉比起來。
不記得怎麼與他相遇,相遇,相知,相愛的話,也許就沒有那麼痛苦了。
有小渣女在,宴寶就是有媽的孩子了。
他再也不擔心宴寶以後會被人欺負了。
所以,他現在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
至於小渣女那些大話嘛。
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體了。
「咚」地一聲,霍司令單膝跪在宴千溟身後,雙手抱拳:「請神相一定接受官方治療。」
「只要人活著,總有一線希望。」
宴千溟閉了閉眼睛,他只在世間行走了28年。
短短28年,他見過生死,嘗過人情冷暖,有了自己的子嗣和愛人。
縱橫疆場染血,決勝千里之外。
他的一生,已經成為多少人無數輪迴都到達不了的成就。
現在就連他唯一放不下的骨肉,也有了歸宿。
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看向窗外的眸光睥睨,深遠,卻夾雜著一絲柔情:「我信她。」
「神相,屬下不知您和太太的感情如何。」
「可太太不是人族,恐對您的照顧……」
緋薄的唇角,扯過一絲苦澀的弧度:「多少人,都沒用。」
「回吧。」
「喏。」
霍司令狠狠攥了攥拳頭,終究他也無力回天。
終於,在霍司令走出書房的時候,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前來回報的藏青看到經久大事,臨危不亂的霍司令如此,不禁一愣:「霍司令,您?」
「沒什麼。」
「就是可惜了。」
藏青看了看書房緊閉的房門,不解:「可惜什麼?」
霍司令咬住下唇:「給今天所有知情人用忘憂散,神相在這裡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無關人士知曉。」
藏青一愣:「這,沒必要吧。」
「赤霄神相又不是見不得人。」
「相反,神相在我滄州,是我滄州之福。」
霍司令:「這是軍令。」
「是!」
藏青立即敬禮,領命。
儘管忘憂散很貴,之前剛給劇組用過之後,滄州忘憂散的庫存已經沒了大半。
如果再給這麼人用了忘憂散,恐怕滄州忘憂散就快斷了……
宴千溟站立落地窗前許久,終於,他的耳尖一動:「出來。」
一團毛茸茸瞬間鑽進他懷裡,小毛球眼淚吧啦的望著自家老父親:「爸爸,剛剛司令爺爺是真的嗎?」
「爸爸……」
很快看到小奶狐哭鼻子,宴千溟嫌棄的用袖口胡亂擦了擦小奶狐的眼淚:「你要相信你媽媽的醫術好不好?」
「我要求不多,在陪你們母子幾年就好。」
「以前那麼長都忍了,現在怎麼了?」
「嗷嗚嗚~」
可奶狐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沒完沒了。
宴千溟是即嫌棄,又不舍。
到底是親生的,他強忍著不適,把小奶狐踢進了浴室,洗刷起來。
終於嘗到老父親洗澡澡待遇的奶狐狸,特別滿足,特別歡喜。
黏著自家老父親整整一下午。
傍晚,宴千溟按照答應白輕輕的,親手做好了一大桌子晚餐。
「好香。」
說了一下午的小奶娃立即聞著香味趕來,一隻肉手很自然的要去抓雞腿。
被親爹一巴掌打下去。
奶娃可憐巴巴的望著宴千溟:「爸爸,寶寶餓了。」
宴千溟:「洗手。」
「還有,今天雞腿都是給你媽的,你一個都別想碰。」
「為什麼!」
奶娃瞬間炸毛。
宴千溟:「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這是懲罰。」
奶娃:「……」
宴寶腦後三條黑線滑下,很無奈。
宴千溟看奶娃坐在那裡不動,輕咳一聲,道:「去藥房叫你媽下來吃飯。」
頓了頓,宴千溟又加了一句:「讓玄武一起過來吧。」
「哦,好。」
奶娃任勞任怨的倒騰著一雙小短腿去了白輕輕的藥房。
沒錯,所謂藥房就是白輕輕之前的臥室。
在出發去劇組之前,宴千溟就讓林清去找了裝修隊,白輕輕前腳一走,裝修後腳趕到。
當午後夫妻吵架之後,白輕輕本能想會自己房間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間新中式藥房。
還真,一點反悔的機會都不給她。
不過想想對方那溫暖的懷抱,還有那妥妥的安全感……
白輕輕攥了攥拳頭,她忍了!
「媽媽,爸爸叫你去餐廳吃飯。」
遠遠的,就聽到可愛宴寶貝的小奶音了。
白輕輕慌忙招呼玄武過去。
玄武立即擋住了奶娃千金的腳步:「宴寶,稍等一下。」
「姐姐去洗澡了。」
「哦,那姐姐,我們先去餐廳吧。」
看著奶娃拉著自己的小肉手,玄武整個人原地僵住:「我,也去嗎?」
奶娃看著有點茫然的玄武:「是啊。」
「爸爸既然允許姐姐住下來,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當然要一起吃飯飯啊。」
「啊?」
一大一小下樓的時候,剛好看到走上來的宴千溟。
宴寶:「爸爸,媽媽在洗澡,讓我們先吃。」
「你們先下去吧,我去看看。」
宴千溟應了一聲,大步走進白輕輕的藥房。
果然聽到嘩嘩水聲,自浴室中傳來。
他環顧四周,看著亂的不行的藥房,他微微皺眉的同時,上前打開窗戶通風換氣。
隨手收拾了下,掉在地上的東西。
「玄武,幫我拿套睡意過來。」
白輕輕感覺臥室里有腳步聲,以為是玄武,本能開口。
宴千溟精心挑選了好久,才給白輕輕送過去。
「啊!」
「玄武,你小小年紀,你怎麼不學好!」
「我什麼時候邁過這種內衣了,你太過分了!」
很快,浴室里傳來小渣女嗷嗷叫的聲音。
宴千溟不禁莞爾一笑,清了清嗓子道:「我給太太買的,怎麼?」
「不滿意?」
聽到熟悉的低沉嗓音,她先是一愣。
很快釋然了,這畢竟是家裡,宴千溟進來也很正常:「不,你不是那種人。」
宴千溟頓了頓,還是說了實話:「王嬸幫你買的,你總不能拒絕王嬸一番好意吧。」
「可,可是這……」
白輕輕看看手裡的黑色蕾絲,只覺這是燙手的山芋,想丟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