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自己大限將至，自家不成器的弟弟們，依舊不成器。

  程懷遠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程小五整條小小蛇激動起來：「太太，你真有辦法嗎？」

  「太太，我大哥這舊疾都五百年來嗚嗚嗚。」

  說著說著，竟然還哭了。

  看著哭成一條水蛇的程小五，白輕輕微微咽了咽口水，如實道：「我好歹在崑崙學醫十年，這舊疾雖久。」

  「但並不是無法醫治。」

  「你身上可沒有道士的氣息。」

  眼看活命的機會就在眼前，程懷遠反而冷靜下來，開始打量起白輕輕來：「你憑什麼這麼幫我。」

  白輕輕：「我用幫你治病，換一粒長生丹不過分吧。」

  豈止是不過分。

  如果有，程小五拿出多少粒都行。

  「不過分。」

  程懷遠冷靜應了一聲：「你不覺得你虧了嗎？」

  「什麼東西都要在有用之人的手上，才不浪費。」

  白輕輕如實應聲：「再說，我也得到了好處不是嗎？」

  「你我非親非故。」

  程懷遠還要解釋。

  白輕輕：「就我家宴寶和小五的關係還不夠嗎？」

  程懷遠：「你就不怕你家男人生氣。」

  白輕輕一愣，無所謂的道：「公平交易，有什麼好生氣的。」

  「再說，他為什麼要生氣。」

  熟悉的清冷氣息席捲而來，她知道，他來了。

  不用回頭，這就是事實：「同時落難妖，程大哥在這樣，我可生氣了。」

  「你是妖？！」

  程懷遠只認為他見過得太多太多，他對很多事情已經看淡了。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白輕輕會是妖。

  就算是半妖，身上也會有或多或少的妖氣外溢。

  可白輕輕怎麼看，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白輕輕如實道：「是啊。」

  「小五沒跟你說嗎？」

  程懷遠看向程小五。

  程小五跟著點頭：「沒錯，太太和小主人都是妖。」

  「狐狸。」

  「小主人長得九條大尾巴，老好看了。」

  九尾天狐！

  程懷遠一陣不敢直視自家弟弟，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嗎？

  分明不知道九尾天狐代表什麼，就能和九尾天狐結契。

  還是小小年紀。

  一般這種小小年紀，就有九尾的，只能是天生。

  不對啊。

  程懷遠忽然想到妖界秘辛：「你是滄溟聖女？」

  一下子被人這麼叫，白輕輕還有點不習慣：「叫我輕輕就好。」

  「我早就不是什麼聖女了。」

  「現在不還得出來打工養活自己。」

  「白太太大恩，程某沒齒難忘。」

  程懷遠立即拱手作揖，鄭重一禮。

  白輕輕也沒拒絕，她知道這對程懷遠意味著什麼：「以後別這麼客氣就好。」

  「溟，剛剛常大哥說你會生氣。」

  「你為什麼會生氣呀？」

  對此，白輕輕還很不理解。

  宴千溟的嘴角抽了抽，當著外人的面兒說起這事兒，就算清冷如他，面上也有點掛不住了：「沒什麼。」

  對上宴千溟紅紅的耳尖，白輕輕驚異睜大了眼睛：「你耳朵尖怎麼紅了？」

  「快回去，小心別人找不到你，說你壞話。」

  宴千溟沒好氣的提醒出聲。

  白輕輕就這麼被宴千溟拉走了。

  簡直莫名其妙……

  宴小白聽說了這事兒後，也為程懷遠感到高興，當即帶著帶著程懷遠程小五兩兄弟去房間裡面等。

  有宴千溟這個兇巴巴的冰塊在，大多數人也就是和白輕輕這個女一號客氣客氣之後，就各干各的去了。

  以至於，整個晚宴上，白輕輕都是吃東西狀態。

  沒辦法，沒人搭理她，她就不能表現出一副她沒人理的意思吧。

  所以，回房間的路上，白輕輕都沒待見宴千溟。

  宴千溟也不生氣，一路上默默跟著，十足護花使者狀態。

  弄得白輕輕想發作，有覺得自己那樣好像有點過分。

  不說吧，自己憋得太難受。

  總之，白輕輕是怎麼想怎麼不對。

  終於，宴千溟忍無可忍：「怪我？」

  白輕輕撇頭，不看他：「明知故問。」

  宴千溟：「我是為你好。」

  「可我需要工作，我需要有自己的事業，你能明白嗎？」

  白輕輕不禁加重了嗓音。

  宴千溟：「所以，你想離開我？」

  「叮咚」電梯到了樓層。

  白輕輕氣鼓鼓的走出去，真真不想理會這人。

  宴千溟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大力將她拽進樓梯間，一拳揮出，直衝白輕輕的臉砸過來！

  「打人不打臉！」

  白輕輕瞬間花容失色，急吼吼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咚」地一聲悶響，拳頭砸在白輕輕耳畔的牆壁上，土石崩裂的聲音在白輕輕耳中劈啪作響，還帶回音的。

  對上閉著眼睛，一臉慘白的小渣女。篳趣閣

  宴千溟心底一暖，沒好氣道：「就知道臭美。」

  「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

  白輕輕理所應當的嘀咕著，一點都沒有犯錯的自覺。

  宴千溟：「那你這麼努力，是不是想離開我？」

  白輕輕真是被對方奇葩的腦迴路打敗了：「我就是想找點事兒做。」

  「你是不是想太多。」

  「我們做狐的，言出必行。」

  生怕宴千溟不相信，白輕輕又弱弱加了一句：「況且，況且我捨不得離開宴寶啊。」

  「但是溟，你如果每天都這樣的話，你真的會失去我。」

  對上小渣女認真的眼神。

  宴千溟看到，那雙會說話的眼裡，清晰映著自己的影子。

  在這一刻，他的背脊一僵。

  回想起今晚種種：「呵~」

  他自嘲一笑，什麼時候，他已經變成這種不可控的狀態了。

  他剛想調侃自己兩句，就感覺眉心上有輕柔的觸感滑過。

  白輕輕縴手拂過他緊皺的眉頭，一股暖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本能攥緊了白輕輕輕撫自己眉心的纖細手腕：「你幹嘛？」

  白輕輕翻了個白眼，不躲不閃，就這麼大咧咧的看著他：「你又控制不住自己了是不是？」

  「哎，你這性子，怎麼治病。」

  「這就是我知道你的病情，但凡換個人，都沒我這耐心。」

  對上小狐狸沒好氣的小模樣。

  他狂躁的心底莫名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