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岳重心裡很清楚,他不可能回憶出什麼東西來,畢竟,他腦部的那些毒素還沒有清除。
毒素沒有清除,他根本無法完成記憶的拼接。
「或許,就不該來。」岳重突然嘀咕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抗拒見這個叫凌莎的女人,雖然腦子裡並沒有關於她的一切記憶與模樣。
可能是因為是他的妻子吧,不想讓她難受。
思忖了半晌,岳重終究還是伸手,推開了房間門。
踏進屋子的瞬間,岳重便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熟悉感,而且,除了這股熟悉感,還有一種讓他很心安的感覺。
這就是他岳重的家嗎?
「星辰來啦?先跟星彩玩一會,中飯馬上就做好啦!」女人的聲音從廚房中傳來。
那麼溫暖,那麼讓岳重覺得平靜。
客廳的沙發上,一個小女孩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小女孩嘴裡嗖嗖的唆著什麼,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看起來很可愛,嫩嘟嘟的臉蛋,烏黑的大眼睛,皮膚很白,扎了一個小辮子。
這個應該就是星彩了吧……
岳重看著小女孩,嘴巴微微張了張,卻沒能說出話來。
「星辰,媽媽做了你最愛的糖醋排骨喲!對了,還有豉油雞!」凌莎的聲音從廚房中傳來,飄進岳重的耳朵里。
岳重怔了一下,接著便是走向客廳,在星彩的注視下,坐到了星彩邊上。
岳重沒說話,實際上,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至於星彩,畢竟也才那麼小,她可不是星辰,雖然比一般的孩子要聰明一些,卻也是正常。
「不是……哥哥……」星彩奶聲奶氣的說道,聲音軟軟的。
「嗯,是爸爸……」岳重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為什麼會說出這幾個字。
星彩一雙明亮的小眼睛之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顯然,在星彩的生活中,基本上沒有這麼一個關於爸爸的認識。
相比於星辰,岳重對星彩的照顧要更少。從她出生到現在,岳重陪星彩的時間,掰著手指都能數的過來。
「哥哥……」星彩眨眨眼睛,又是說道。
「不是哥哥,是爸爸。」
「哥哥!」
「爸爸!」
岳重跟星彩之間的對話有些奇怪。
兩個人爭辯了幾聲之後,星彩卟咚一下將嘴裡的糖吐了出來,接著就哭了起來。
畢竟,在星彩有限的認知中,岳重太過陌生。
而且岳重的眼神也太過嚇人,那如同死人一樣的目光,連玫瑰看到都會有種心寒的感覺,又何況是一個兩歲多的小女孩。
看著星彩嚎啕大哭,岳重有些不知所措,就這麼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星辰,哄一下妹妹。」凌莎喊道。
如果是星辰在的話,三兩下就可以將星彩哄好,並且嘎嘎笑。
但岳重不是星辰,甚至,他都不是以前的岳重。雖然聽到了凌莎的話,但是岳重依舊沒有動,就這麼硬邦邦的坐著,兩隻眼睛看著星彩。
星彩哭得更加大聲。
廚房之中,凌莎也是微微皺眉。
難道不是星辰?
玫瑰心中猛的一顫,她剛才聽到開門聲,下意識的以為是星辰。可是回想起來,明顯不太對勁,星辰每次過來都會跟自己打招呼,不管她在客廳或者是在廚房,但這次沒有。
砰!
凌莎丟下手裡的鍋鏟,拉開廚房門,直接就跑了出來,衝到客廳。
客廳中,星彩站在沙發上嚎啕大哭,小臉之上已經掛滿淚水。
在星彩邊上,還做了一個男人。
凌莎先是嚇了一跳,但是看清楚男人的臉之後,凌莎整個人都愣住了。
雙眼死死的盯著岳重,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那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就這麼直愣愣的坐在自己面前。
凌莎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很疼,這不是虛幻,是真的。
這個時候岳重也已經看到了凌莎,即便是記不得,岳重依舊能夠感受到她身上那溫柔如水的氣息。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凌莎剎那之間淚水磅礴,眼淚叭叭叭的往下掉。
看到凌莎落淚,岳重心中猛的一痛,那種疼痛感,比被人用劍刺穿身體還要嚴重。
「對不起……」岳重緩緩起身,緩緩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應該來見你的。」
聽到岳重的話,凌莎一愣,就連哭泣都忘了,就這麼傻傻的看著岳重。不應該來見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暫時失去了所有原本的記憶,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所以,我不記得你……不記得星彩……不記得任何事情。」岳重抿了抿嘴說道。
凌莎著實被岳重的話給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她臉上就揚起了笑容。
「只要回來就好了。」凌莎的笑容,讓岳重的腦袋有些詭異的攪動。
似乎,自己的記憶在翻攪,那些散步在腦中的毒素,清除速度神奇的快了一些。
「那你知道我是你妻子嗎?」凌莎突然問道。
「知道,玫瑰告訴過我了。你是凌莎,是我妻子;還有她是星彩,是我女兒。」岳重點點頭說道。
「既然這樣,我這樣的要求就不過分了。」凌莎上前幾步走到岳重面前。
岳重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他不清楚凌莎說的是什麼要求。
不過下一刻,凌莎就湊了上來,攬住他的脖子,紅嫩的嘴唇貼上來。緊接著,一條如同靈蛇一般的舌頭攪入岳重的嘴裡。
岳重愣了一下,然後,如同本能一般捧住凌莎的腦袋,回應!
邊上,星彩的哭聲漸漸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岳重和玫瑰,就像發現了很好玩的東西一樣,帶了眼淚的臉上揚起笑容,接著更是咯咯咯的笑起來。
被星彩這麼一笑,凌莎也有些尷尬了,輕輕推開岳重。
「那個,我去把菜端出來,吃飯吧。」凌莎轉身逃進廚房,撐在水池上劇烈的呼吸。
或許是因為許久不見岳重了,只是一個深吻,就讓她的身體有了反應。
如果星彩不在的話,自己或許已經……
兩人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但每次想起那事情,凌莎始終忍不住臉紅耳赤。
對於吃飯的事情,岳重並沒有拒絕,正好他也餓了。
一頓飯半個多小時,凌莎的臉一直紅著,因為她能夠感受到岳重稍帶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