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種可能性，岳重拿起手機打起了玫瑰的電話。

足足打了三遍才被接通，而且也不是玫瑰接的，是星辰那小子接的。

「喂，岳重，你煩不煩啊，老娘在洗澡！」岳星辰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岳重一愣，然後便是怒了：「臭小子你腦子被驢踢了，敢跟你爹這麼說話，信不信我把你塞回你媽肚子里去重新造一遍！」

「粑粑，這不是我說的，是媽媽的原話啊，我只是幫她傳遞一下。」岳星辰說道。

岳重翻了翻白眼。

「洗好了沒有？」

「還沒有啊，你找她幹什麼？」岳星辰問道。

「關你屁事。」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我是你親兒子啊，你態度怎麼這樣啊，差評！」岳星辰揚著嗓子喊道。

岳重真想嚎叫一聲差評你~妹。

但是相當星辰也沒有妹妹，就放棄了。

「行了，你老子我心情不太好，等你娘洗好了，讓她給我回個電話。」岳重說了一句便是準備掛電話。

「別呀！」岳星辰立即說道，「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啊，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吧。」

「臭小子你是不是皮癢了！」岳重吼道。

「臭老頭你是不是失戀了？脾氣這麼火爆！」岳星辰回了一句。

岳重：「……」

「要麼就是更年期了，天吶，老男人的更年期真兇殘。」

岳重：「……」

岳重發現，自己居然完全說不過岳星辰，這小子到底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啊。這啪啪啪的，自己怎麼說也是罵架界小王子，居然招架不住這小子兩三句。

真令人感覺悲傷，果然一浪還比一浪高，養了兒子餓死爹。

「啪！」岳重直接把電話給掐斷了。

聽著手裡裡面的忙音，岳星辰扁了扁小嘴嘀咕道：「真是的，臭老頭不會是失戀導致更年期提前了吧？喔，很有可能啊，就他那尿~性，肯定的。」

……

半個小時之後，岳重接到了玫瑰的電話。

「找我幹什麼？」玫瑰聲音之中有些疲憊。

「你聲音怎麼這麼累？是不是又幾天沒睡？」岳重不禁問道。

「沒事。」玫瑰聽到岳重的關心，心裡還是有些甜意的。

「別那麼拼，注意休息。對了，我問一下，那個我送過來的東西，除了會產生癮症，還有什麼其他的作用嗎？」岳重問道。

「怎麼問起這個了？」玫瑰問道。

「哦，就隨便問問，我總覺得那玩意不會那麼簡單。」

「暫時還沒有其他發現，不過有點眉目了，已經分析出了一些東西，很陌生的領域，我需要一點時間。」玫瑰說道。

「好的，慢慢來。」岳重說道。

「嗯。」玫瑰應了一聲，只是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岳重這傢伙，情緒有點問題啊。

「韓小野在服用那種藥劑，很多，足足上萬瓶。」還沒有等玫瑰問，岳重就直接說了出來。

玫瑰一愣，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起來。

「他是為了追求實力，已經達到了十二級特能，那東西，應該可以提升實力。」岳重說道。

「你沒殺他吧？」

「沒有，打了他一頓。」

「這蠢貨！」玫瑰低罵了一句，顯然，對於韓小野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也有些憤怒。

所謂的實力有那麼重要嗎？

「我把他那邊的藥劑都給砸掉了，現在他已經斷貨了。要麼努力的去忍受癮症，要麼就繼續跟曙光做交易，決定權在他自己。」岳重說道。

「如果他繼續跟曙光做交易呢？」玫瑰突然問道。

岳重沉默。

他怕的就是這個。

如果韓小野繼續向曙光提供活人，他該怎麼辦？曙光明顯沒懷好意，那藥劑也肯定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僅僅只是讓人提升點實力，產生點癮症嗎？絕不可能。

只是那樣的話，完全可以用毒~品和基因藥劑來代替。

「再說吧，先把那玩意的作用解析出來。」岳重說道。

「嗯，知道了，別殺他。」玫瑰應了一聲道。

「我盡量。」岳重輕吸了一口氣，他無法保證，因為這都要取決於韓小野自己。如果他執意要跟自己背道而馳，執意要跟自己站在對立面，那他也沒辦法。

掛了電話之後，岳重心情更加不開朗。

「曙光……瑪德！」岳重啐了一聲，眼神變得極為陰沉。

或許是感受到了岳重的心情，天空之上烏雲層層疊疊，蔓延開來，看不到頭。

轟！

雷聲爆響，緊接著，在悶熱之中，筆直的雨點啪啪啪的砸落下來，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片灰色的朦朧中。

……

「我把命給你，你幫我殺了他。」突然，在磅礴大雨之中，一道冷厲的聲音驟然傳到岳重耳朵里。

岳重猛的回頭，透過漫天的雨水，可以看到，在他身後十幾米處，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眼眶深陷，看起來很瘦，瘦到幾乎連眼球都有些凸出。

「小愛……」

是的，岳重並沒有認錯，這個看起來皮包骨頭的女人就是秦小愛。

岳重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沒想到她會搞成這樣，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袍子，全身浸濕，頭髮雜亂的站立在雨中，像具屍體。

從前的靈動，從前的活力，早就已經消失不見，早就無影無蹤。

此時的她，渾身都充斥著冷漠，以及令人恐懼的殺意。

岳重有些恍惚，他還記得，那個扎著馬尾辮的青春少女；他還記得，那個開口閉口就是『你大爺』的霸道蘿莉。她，已經變成了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岳重盯著秦小愛，緩聲問道。

「我把命賣給你，你幫我殺了他。」秦小愛繼續重複著這句話。

「誰？」

「曙光。」

岳重沉默，秦小愛為什麼會知道曙光？為什麼她會搞成這個模樣？

他完全不知道，跟韓小野有關嗎？

不知道，而且看起來，小愛並沒有打算跟自己說她的遭遇。

岳重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朝著秦小愛走去，穿過漂泊的雨簾，停在她面前。

兩人對視，岳重可以看到，她的眼裡除了恨意，只剩下冷漠。

突然，岳重慢慢張開雙手，身體微微向前，接著一把將秦小愛摟在了懷裡。

濕透而冰冷的身體，枯瘦得像骨架一般。

「沒事，有我……」岳重喃喃的說道。

此時的秦小愛，身體僵硬著，雙手垂著，眼睛瞪著向前望，依舊空洞冷漠。只是不知覺的，兩道淚流從眼睛裡面流淌出來，跟雨水混在一起。